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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小偷传奇正文 第三章 万毒沾身
- 见红霞真人颔首表示同意后，唐嘉源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来对那女子说道：“我唐某人绝无半点轻视海都郡武者之意，因为在下也算是其中的一分子。唐某不才，愿替海都郡出面和这位道长比划切磋一番，不知樊堂主意下如何？”
那“红锦堂”的樊堂主是一个心思繁密的女子，怒火过后，便暗想道：“我们‘红锦堂’与这‘空门’其实并无仇怨，红鲛上门挑场也是一胜一败，并没有坠了堂口声名。更何况她是败在修炼者之手，算不上丢人。既然‘唐门’要插手管这件事情，那么我也就乐得看热闹，犯不着为这事招来两个强敌。”想到这里，她徐徐的坐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唐嘉源，算你还知道自己的出身。好吧，既然是在你们‘唐门’的酒楼里设的擂台，那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好了，舞枪弄棍的，人家才懒得管呢。”说罢，她秀目先是白了唐嘉源一眼，然后嫣然一笑，加了一句说道：“记住了哦，我们‘红锦堂’买一千两黄金的注，就赌你唐嘉源赢。嘿，输了我可与你没完！”
唐嘉源很有风度的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双手抱拳，长揖道：“多谢樊堂主捧场，唐某当全力以赴。”
说完后，他抬头向众位武者朗声说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准备参加决斗的各门派武者也绝不愚笨，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好无可奈何的点头同意了。
唐嘉源这才转身冲那个山羊胡子的老者点头示意。只见那老者走到台前，大声说道：“一场定输赢，“唐门”的唐嘉源对‘空门’武场的红霞真人，现在可以买注了。”伴随着这声音，小阳子看到有几名侍者模样的人在竞技武场上面一块空地的两头各摆上一个古朴的檀木太师椅和一个钢制武器架，这武器架上刀枪剑戟样样都有，那唐嘉源也冲着红霞真人一抱拳，说道：“道长，唐某就先下场等候了。”说完便走上前去选了一个太师椅大模大样的坐下。
小阳子见这个唐嘉源在处理事情方面并不像进场时那般毒辣专横，显然此人城府颇深，便暗想：“如无把握，这姓唐的怎敢一场定输赢？”他正在暗自担心之际，却见不知从何处缓缓走出众多宫装打扮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上楼后，便如同莺啼燕语般，分散到各个席面和那些客人小声的说笑。
“要打就打嘛，为何还要搞这么多名堂？”小阳子正在纳闷之间，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她先笑脸盈盈的向小阳子等人行了一礼，看到邢红在场，便柔声说道：“原来是由邢红姐作陪呀。不知这些尊贵的客人下注吗？”
小阳子才恍然大悟，不禁感慨万分的想道：“看来喜好赌红博彩真的是人的天性，在地球上是如此，这里也不例外。”想到这里，他没有应答那名女子，只是笑着问黄睿道：“黄总管，这个红霞真人的修为你可看得出深浅？”
黄睿颇有深意的看了小阳子一眼，然后低下头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到如今还不曾知晓。”
小阳子“嘻嘻”一笑，问道：“那有一件事情你一定是知道的，我们这次带了多少金票？”
黄睿答道：“估计有两万多两吧。”
小阳子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那好吧，我们就拿出两万两买这红霞道长赢。”
李卫在一旁听后大惊失色，连连劝阻道：“少爷，万万不可呀。这唐嘉源虽没有在‘唐门’挂职，但此人在‘黑榜’上位居第三。属下听人说他在五年前就进入先天之境，此后一直在外依靠挑战来提高自身实力，此人功法异常诡异，再加上他的性格喜怒无常，出手狠毒，因此帝国的武者称他为‘人屠’。反观那位道长，虽说也是一个修炼者，但是名不见经传。两人悬殊太大，少爷您犯不着下这么大的赌注。”
小阳子好奇地问道：“这‘唐门’是什么来头？厉害吗？”
李卫见小阳子不问人，反而问“唐门”的来历，不禁暗暗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有解释道：“自从庄云大臣的‘邪异门’参加叛逆被剿以后，在帝国的民间组织之中，‘唐门’现在稳居第一。”
在他们说话之间，黄睿已经面无表情的取出金票递给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和邢红惊讶的对视一眼后，两人轮流接过金票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然后，那女子轻声道了一声稍等后，便匆忙下去。没过多大一会儿，她便拿来两块镂有奇怪花纹的玉牌，恭恭敬敬的递给黄睿。
“当”随着一声响脆的铃声，整个酒楼先是一阵杂乱，小阳子发现是由不少坐在中央客人想看比赛起身向栏杆处走去造成的。蓦然间，他看见那名白种少年犹豫一下也站了起来。小阳子心念一动，赶紧向众人告罪如厕，便匆忙起身离去。在众人眼中，他似乎真是给蹩急了，慌乱中竟与那白种少年撞了一个正着，招来那人的怒目以示。小阳子被撞得打了个踉跄，连连指着肚子，愁眉苦眼表示歉意，那白种人方才嘀咕了几句后，恨恨的走开了。小阳子滑稽的样子引来邢红一阵大笑，只有黄睿若有所思的看着小阳子下楼。
“唐嘉源和红霞真人赔率六比一。现在比赛开始。”那山羊胡子老者又一次上台大声喊道。霎时，酒楼中欢呼声震天动地。
唐嘉源从太师椅上缓缓站起，脱掉外面的黑色儒衣，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同时手中竟突兀的出现了一把金刚骨架黑色大扇，只见他手指一撮，扇面“忽”的一声展开，动作洒然。众人正想定睛看清扇面之上所画何物，谁知眼睛一花，唐嘉源已经移到竞技场中了，动作快如魅影，疾若闪电。场外还有些内心不服的武者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红霞真人也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径直朝场中跃下。众人见他入场毫无新奇之处，都暗道：“这道人怕是输定了！”只有唐嘉源身在场中看得真切，方才感到骇然，因为红霞真人这一跃竟然带给他一种缩地千尺的错觉。当下，他忍不住阖扇戒备。
红霞真人朝他瞧来，从容微笑，没有丝毫剑拔弩张的味道。唐嘉源大为凛然，知是这道人的修养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便抱拳为礼，道：“道长请不吝赐教。”红霞真人合十回礼，取出一把兽骨短剑。见是一把骨剑，唐嘉源稍皱眉头，没有言声，场上却响起一阵唏嘘之声。
雷奎在二楼眼睛一亮，瓮声问道：“噫，少爷，这不是你送给这道人的那把短剑嘛！”邢红大感诧异，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这道人？”雷奎这才发现小阳子如厕还没回来，而黄总管转头看了他一眼，似有责备之意，便尴尬一笑，正不知如何言语，逢巧，酒楼旋即肃静下来，众人期待下，竞技场中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只见两人同时往左右分开。唐嘉源手握铁扇，向前一戳，竟当作五行棍来使，只取红霞真人的中路。红霞真人脚踏着奇异的步伐刚好闪开。“忽！”的一声，那扇面突然如同黑牡丹欣然绽放，切向红霞真人的咽喉，看其扇沿竟锋利异常。登时惹来场上一阵喝彩声，更添其威风。同时，一个狰狞的骷髅头跃然扇面之上快速闪现，宛如活物一般，只扑红霞真人的面门,见如此诡异招式，场上反而安静下来。
东方的一双眼睛精芒隐约闪现后，便闭上双眼用神念探视。刹那间，他看见在白色的尘光于红霞真人面目前被一层红光消融殆尽之后，随后源源不断的黑光紧跟其后，与红光相碰，霎时，红光黑光如同实物一般四处溅开。
“剑罡！”在李卫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中，东方缓缓睁开双眼，但见场中的两人风驰电掣，飘逸不定。有时，明明唐嘉源的扇子再朝前张一点便可取胜，可偏偏这时他后退不迭。有时，红霞真人的剑完全可以抢攻，可偏偏这时他防守的滴水不露。场中不少武者根本不解其故，已开始窃窃私语了。正在此时，那红霞真人手中的短剑突然冒出伸缩不定的红色剑芒，招式也变得大开大阖。全场爆起轰天的喝彩声，尤以那白种少年叫得最为响亮。
邢红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李城卫什么叫做‘剑罡’呀？厉害吗？”李卫笑了笑，眼光没有离开战场中，却解释道：“当然厉害了。那可是修炼者的先天本命真气的外现，利比玄铁宝剑，更可怕的是‘剑罡’的伸缩可以使手中的兵器长短随意，让敌人难以防范。”
“李将军，有这么厉害？”只见小阳子施施然走了回来，样子好像很高兴。
“嘿，见笑，见笑！”李卫嘿然一笑。
“噫！”小阳子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子如同崩紧了的弓弦，“太乙真气”一下子布满全身。正在这时，他看到黄睿身上的蓝光隐现，并迅速扩大，把大家包裹起来，紧接着东方像一只鹰隼一般扑了出去，在空中来回盘旋。
原来场中竟发生了奇异的现象。打斗中，只见唐嘉源手舞黑扇，身形正以难以捉摸的轨迹不停的扭动，总可以在毫厘之间避开红霞真人临头的一剑，这几下交手迅若急雷奔电，最奇之处便是在两人的腾跃之际竟会莫名的掀起一层红黑相间的淡雾，随着战局的继续，这雾逐渐变浊变黑，最终，红雾被黑雾覆盖，以致场中观众们仅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移动迅捷的影子。起初雾是凝聚的，并不扩散，形成一个椭圆的雾的世界，把唐嘉源和红霞真人包裹在其中。此时，场中的情形便宛如一个硕大的鸡蛋，只不过蛋壳是黑色的，蛋黄是红色的，而雾中红霞真人的“剑罡”却越发明亮，如同黑暗中的火炬。
在小阳子发出“噫”的惊呼之际，正是红霞真人发出凄厉的一声怒吼之时，这怒吼像是竭力斯底发出的，但声音却是闷闷的，毫不响亮，如同在水底疾呼一般。几乎瞬间，“剑罡”蓦地显出百倍的红光，让椭圆的浓雾瞬息爆开，而眼疾的武者已经发现唐嘉源倒在场中正挣扎着想爬起来。而红霞真人则握着短剑站在那里摇摇欲倒。爆开的黑雾开始零星的飘散开去，楼下离竞技场较近的观众不少在一阵晕眩之后便不省人事了。霎时酒楼中人群惊呼不绝，一片混乱。
在黄睿蓝色光罩的阻隔下，接近的黑雾被弹开。这样可以使得小阳子等人清楚的看见，东方在空中盘旋的姿态与起雾前的唐嘉源所使的身法颇为相似。东方先前似是不熟练，后来竟如同鬼魅附身，快若闪电。每每劲势减弱，他便会在空中身形倾斜着用脚尖轻踩二楼的栏杆来借力，保持飘飞的状态。对于东方这毫无疑义如同表演式的举动，令小阳子等人颇感费解。小阳子在心中诧异的想道：“莫不是东方沾染上病毒致使的程式出现了错误？”思忖之间，他延伸出一股神念探了过去，方才恍然大悟的暗道：“啊，原来是在练功呀！”。
“你们快看，那黑雾快没了！”李卫惊异的喊道。这时，酒楼在一阵阵乱糟糟的惊呼声之后，变得安静了下来。
东方越飘越低，身形所到之处，黑雾如同受到什么牵引似的被他吸附收敛。那唐嘉源此时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附近的黑雾龙归大海一般向他聚拢。到后来，剩余的黑雾被两人硬生生的分成两部分吸收殆尽。
场上的形势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只见红霞真人仿佛恢复过来了，只不过面部呈现出奇异的坨红色，他一会儿看看东方，一会儿看看唐嘉源，神情之中大感骇然，却又若有所思。唐嘉源则面色苍白的站在场中，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黯淡了不少，却偏偏死死的盯着落在场中的东方，眼光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嘴唇颤抖着，刚要向东方询问些什么。便听到“红锦堂”的樊堂主双手叉腰的站在场外，娇叱道：“唐嘉源，你死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快过来救人！”紧接着，不少武者抽出兵器指向唐嘉源，嘴里纷纷吼叫着，“唐嘉源在施妖术害人！”，“唐嘉源是个妖人！”，“杀掉这个妖人！”原来被黑雾毒倒的武者中，功力深厚的已经醒来，在地上不停的扭动呻吟；功力浅薄的则面色发黑，声息渐无。
见情势如此，唐嘉源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东方一眼后，便纵身跃出竞技场，躬腰在倒下的武者之间来回穿梭一番。不一会儿工夫，那些中毒的武者渐渐有所好转。酒楼里变得更加肃静了。那些叫嚣着的武者最终不敢真的向唐嘉源冲杀上来，也都停止了下来。红霞真人与东方见局面稳定了，对视了一眼后，也分别纵身跃出竞技场，各复原位。
“东方，你没事吧？”小阳子悄悄发出神念问道。
“真好！原来练功是这种感觉。”东方好像还沉浸在某种境界之中，喃喃的答道。
“喂，你老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手？”雷奎瓮声问道。黄睿等人也用探询的眼神看着东方。
东方冷冷的瞅了雷奎一眼后，干脆闭上眼睛，没有理会他们。雷奎脸色一变，刚要发火，小阳子连忙岔开，说道：“雷三叔，我看东方也确实是累了，你就让他调息调息嘛！这个，肚子也吃饱了，比武也看完了！黄总管，你瞧瞧，我们这是不是该收钱回武场去了？”说着说着，小阳子突然感应到邻桌有一个人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偏头一看，原来是周十二郎。
当下小阳子在心中冷笑一声，还没等黄睿有所反应，便了站起来，运足真气冲着一楼的唐嘉源问道：“喂！那个叫唐什么什么的，刚才比武到底算谁赢了？说清楚了，我们大伙儿也好收钱的收钱，赔钱的赔钱，一拍两散。大家都很忙哦！”
酒楼中一阵哗然，众多武者一边向小阳子看去，一边交头接耳，探询着小阳子的身份来历。“红锦堂”的樊堂主等人见小阳子说的有趣，皆掩嘴轻笑。
唐嘉源脸色在红白之间连连数变，但还是没有发作，冲着红霞真人抱拳说道：“真人功力深厚，唐嘉源甘拜下风！”
红霞真人刚要回礼客套一番，小阳子的声音又出现了：“哦，原来你自己认输了！那真是太好了，赔钱，赔钱！”红霞真人一愕，唯有无可奈何的向唐嘉源苦笑不已。众武者都暗自感到好笑，觉得这少年倒真的是要钱不要命的主，那唐嘉源露出如此诡异的功法，他竟然还敢在那里一再的进行刺激。
酒楼那山羊胡子的老者见众武者都不认识小阳子，以为他好欺侮，便倚老卖老的说道：“这是哪家的小哥儿，怎如此的聒躁？老夫……”话还没说完，便见唐嘉源闪电般挡在他的身前，抬头向东方看去，沉声说道：“前辈，都是自家人，请手下留情！”这老者才知道自己刚才受到了攻击，吓得几乎瘫软下去，再也不敢作声了。
东方缓缓睁开眼睛，冷酷的一笑，站起来刚要有所举动，小阳子用眼神制止了他，说道：“红霞场主，你刚才是不是要说‘承让，承让’？早说嘛，说了我们好收钱回去休息休息！”
“红霞？”红霞真人真是哭笑不得了，只有冲着小阳子合十为礼道：“贫道见过门主！让门主见笑了。”随红霞真人来的几个修炼者也站起来，向小阳子抱拳行礼，齐声说道：“参见门主！”小阳子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原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便是那个神秘莫测“空门”的门主，场中的武者全部都惊呆了。邢红坐在那里朝小阳子上看下看，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黄睿皱着眉头看着小阳子，好像根本看不透此人。那“红锦堂”的樊堂主看看小阳子，再看看红霞真人一群人，连连摇头，似乎在说“好厉害的属下，好脓包的门主”。倒是唐嘉源反而镇静下来，只见他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唐嘉源见过门主。适才唐某认输，自当认账，门主大可放心。该赔的钱，数目再大，‘唐门’也一定会一文不少的支付给你的。不过，前面唐某答应的一个条件，愚认为和门主面谈为宜，不知意下如何？”
小阳子嘻嘻一笑，答道：“那敢情好！”
唐嘉源眉头一扬，大声说道：“对刚才的比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唐某愿赌服输。哪位对结果有异议，只管冲着我唐某来。”说完，他对身后的老者吩咐道：“唐三，你去安排一处暗房，我要和‘空门’门主谈事！”
酒楼中的武者嘈杂了一阵子，终不敢闹事，大多数人在议论声中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