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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焚心魇

正文 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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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能弄错了,”凤兮轻飘飘一眼瞥过去,“这不是我的天下,这是朱家的天下。”

    朱文圭被他一句话指责得灰头土脸,咽了咽口水,他哽上心火,“你不该是这样的!”他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掐上他已经愈合的伤口,“是不是这一剑,断了你那些清脯断了你那些激烈,铸就你现在的优柔寡断?”

    凤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是不是这一剑断了你那些清脯断了你那些激烈?

    他的手了下,这一剑何止断了清脯断了激烈,还断了他的感情他的希望,断了他的年少初衷!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他脸色苍白张了张口,想要朱文圭住口,他不知道那个人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总有天会知道你活着,朱棣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还是要因为你血流成河!你还记得永乐十年冬天的那场雪吗?”他激动地抓住凤兮的肩膀一推。

    “砰”一声,凤兮被他的力道推得直撞上了墙,那年冬日太和门外以“逆鳞”之罪罚以廷杖一百三十人,当场十一人毙命,为的就是上谏劝阻朱棣,打消他妄图堂而皇之利用东厂将朱文奎的旧账翻出来!

    “不,你不知道——你活在这种地方,可以不闻不问可以当你的活死人!”大雪可以覆盖掉残血,但是覆盖不掉一个人生死拖累的罪孽!“哈,”朱文圭嗤笑一声,“怎么你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牵动着一大群人的心!”他咬牙。

    凤兮的眼神变化不定,身体不止。

    我没有死,这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是不可以活下来的那个?

    “你现在才想要置身事外地装伟大?”朱文圭恨恨咬牙,“我不信你没有恨!”

    你和他是一样的……

    凤兮脸色愈见苍白,一把挣脱开他的手,险些跌倒在床爆“不要恨……”他伸手捂住耳朵,双肩了起来,他的声音像是从掐着的嗓子里发出来。如果我恨了他,那么连同父皇,连同这个皇宫,这个天下,我也会一起恨的……“我不想……变成那样。”他挨近床沿,“我不想讨厌我自己。我不是不恨,是不愿意恨……”他深深吸了几口气,“你,别逼我。你,不要让我有机会去恨……好不好?”因为要恨一个人,太容易了。

    好像一直想要隐藏的东西被人全部掏空在晴天下!夺嫡,继承,天下,烽火,还有那被自己生父亲手斩断的右手,逼迫到曾经只能装疯卖傻地苟且偷生,好似只要一点点的刺激,他便会冲破枷锁,“我不想……连累别人。”那夜明宫,最痛最伤的事,他已经经历,如今旧事重提——会死人的,会死很多的人——他不想……变成跟朱棣一样的那种……人人畏惧的魔。

    朱文圭惊呆地看着凤兮,他是——委曲求全?他不由怒上七分。他可以委曲求全,因为人们只会当他死了,人们只会津津乐道那个和简太子年少薄命,可是他朱文圭呢?他委曲求全,只换得别人的冷嘲热讽,一个历史的悲哀!不公平!

    “你以为把自己贬到最低,就不会伤人了?”朱文圭冷笑一声,“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幽明之中,负德负臣!太和门十一盏幽魂,你对得起谁?”他咬牙说完,拂袖就步出屋去。

    你以为把自己贬到最低,就不会伤人了?

    太和门十一盏幽魂,你对得起谁?

    心口有什么沸热的东西在翻腾,像墨迹一般晕化而开,难以压抑,那夜声嘶力竭的哭喊,百年江山的承言,都是骗人的。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将自己放逐到一个不需要别人过问也不需要去过问别人的角落,他以为这样就不用再去听那些痛苦,看那些血色,到头来,终究还是要被他所累——恨——什么是恨——

    从他四岁第一次当着文渊阁众臣和燕王的面解出《从军行》开始,从不甘于朱允炆的懦弱仁慈开始,从他为了父皇隐忍的委屈第一次对朱棣丢出挑衅目光大言不惭地说着“犯我绵长治世宅虽亲必诛”开始,从朱棣第一次笑说“你果然和我最像”开始,从此带着盘算带着对弈的神采,从父亲迷惑怀疑到幽沉怨恨的眼神——他,已经被打入了死牢,

    这个孩子生来就是被控制的玩偶,在皇室尔虞我诈利用与被利用下,用自己的初衷和才能毁掉自己的一生!

    燕王视他为敌,父亲也视他为敌——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是个注定被生父、世人、天下所遗弃的人。

    好讨厌——自己——

    明明可以阻止朱文圭将那些痛苦翻出来的,可是却又由着他去说……好像,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痛苦,要自己再承受一次,再深刻地体验一次那些纠缠到噬心的感觉!明明希望一切就此罢休,却还要让自己陷入两难的抉择,十九年无法宣泄的遗恨,口口声声说着不要恨,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却又将自己推进魔障,给自己一个去恨别人的借口!自己——好自私——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凤兮啊——

    凤兮,凤兮,思高举。世乱时危久沉吟——

    朱文圭转出拐角的时候,身后闪过一道人影躲在树枝之上。

    他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什么动作,显然是知道来者是谁,“放心转告你家公子,他教我说的,我全都说了。”朱文圭垂下眼。

    树上的人扬手一挥,丢下一样东西,他仿佛满不在乎,“我家千岁只是来问你的银子可准备好了?他胃口很大,一品堂的四喜血燕羹他最喜欢,因为很养颜。”树上的人说着声音小了起来,恐怕是自己也觉得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可是偏偏是他家那要命的九千岁公子要传达的,“他还说,你要是没有钱,可以跟他借,他童叟无欺,男女不拒,绝对不会放高利贷……”

    用魏摇光的钱来请魏摇光的客?

    “……”朱文圭伸手接下,却发现那不过是一颗佛珠,他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朱棣是虎,朱文奎是猫,总是要将他逼到绝望,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他才会伸出爪子,才会想起有种东西叫做——血债血偿。魏摇光,这次算你对。”他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他说的这句话是他在来之前,摇光告诉他的,他当时说着话还一边啃着凤梨,吃得满嘴都是,对着自家的玉器瓷瓶摸摸吹吹,一点也不像在说着要去逼死一个人般。千岁九公子还跟他赌了一品堂的大餐,显然,这次破费的该是朱文圭。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些怪异,树上的人眯了眯眼,好像有些什么超过了他家九千岁的预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朱文圭神色一定吸了口气,“我并不想就这样让他死去。”不管他是杀朱棣还是助朱棣,天下会如何,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是怨恨,那些百官看不清的冷嘲热讽,跪在一个夺了他人天下的人面前俯首称臣,还有你——魏摇光,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公子,你又怎会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他不过是怨朱允炆、朱棣、朱文奎,好似整个天下亏欠了他似的!锦衣卫、东厂,真想一个也不放过,深宫被囚禁的十九年,就好像被隐藏在深不可见底的角落,再怎么声嘶力竭都没有人来注意他半分,而朱文奎,明明已经该死了的人,却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让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坐立不安!

    呵,疯子。树上的人不耻一笑,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悄然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多了层淡淡的花粉味。

    第三章执当错将爱(1)

    桑枝变了。

    她竟然会花一些时间把自己打理好。

    这消息就跟太阳突然打西边升起了似的。

    虽然她还是那么莽莽撞撞的,还会为了别人打抱不平,至少她不再整天拿着刀子极不雅观地满大街追人,很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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