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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智兵消敌正文 第二十五章 茶棚聊话
- 第二十五章茶棚聊话
待车夫们走后，肖正清独自一人，拉着车来到关帝庙，想参观一下这座宏伟的建筑，时至过响，这里和头上午相比已没多少人了，游客稀少，也不见有黄包车在此候客，繁华的场景不现，四周做小买卖的已收滩。.这里有家茶坊，简易屋前，用竹杆支起一块比床单大点的白布，罩着毒热的太阳，在炽热的白地上遮出一块阴凉，老板娘不时地往地上撩洒着凉水，三四张桌子，十几条板凳，一壶香郁的清茶便招待八方来客，在此歇脚聊话，观光游览。他们风吹不走，雷打不动，长年累月的靠在这里，挣点零碎茶水钱，养家糊口。同时，他们还是关公爷最为忠实的守卫者，别人走了，还在这里日夜守卫着关公爷，一年四季，忠贞不渝。这地方流动性很大，上午是人山人海，像赶集似的，下午就空空如野，像散集似的，车走人散。一到下午两三点钟，游客就了了无几了，而庙前那个粗腿的大香炉里还杵着一把把几乎是永远燃不烬的香火，徐徐升腾紫烟燎绕。
肖正清把车放下，刚要往庙里走，虎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出现在他面前。“掌柜的，我一猜你准来这儿。”
“哦，猜的挺准，找我有事？”
“没事，过来跟你聊聊。”
“不拉车了？”
“不差这半天。”
“那好，我正缺个说话的，走，陪我到庙里看看。”
“好”虎子对旁边卖茶水的老板娘说：“关嫂，帮着瞭下车，我俩到庙里看看。”
“行，去吧。”
俩人进了关帝庙，虎子当起解说员。
这座庙，宏伟壮观，古树参天，百鸟鸣唱，堪称平阳城一大景观。传说古时候这里是一片自然桃园，不知哪朝哪代哪位学士大人突发奇想，移花接木，说这桃园是刘、关、张三兄弟结拜的地方。有学问人说的话似神话，特别中听，灵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人们就都知道了这事，这名不转经转的桃园便神兮兮地成了发光的宝地，老百姓信神虔诚，远的近的都在三位爷结拜的那天，前来朝拜，人山人海，临走时，还折一支桃枝当作圣物带回家去，插在花瓶里供赏。一天的工夫，就把这里的桃树给折秃了头没了顶。在平日，兄弟们好的前来结拜取义，举旗反官的也来结盟。朝拜者不凡有钱有势的官人，康慨解馕，出资在这片桃园圣地里立庙修宇。塑了刘、关、张，三尊神像，供人们朝拜瞻仰。后来，不知哪位先知又把关公爷冠冕为财神，加以单独供奉。堂而皇之，关公又成了财神爷，双冠爷。
关公爷手执月偃大刀顶天立地，美须飘逸，威风凛凛，站在大庙中央，不知过了多少代，这里格局发生了变化。后庙里的关公爷被诸葛亮所代替，理由是，一个圣殿里不能有俩位关公爷，怕人误认为偷梁换柱，这结拜三兄弟咋换了人？后又加上了赵子龙等诸位英雄，这里就不是原先的结拜三兄弟了而成了群英荟萃，变成了军事家的俱乐部，原先的竖像也变为了坐像，把他们拼凑在一起，像是在开重要的军事会议，唯独没有关云长——关公爷，细一想，关公爷有任务，在前殿给他们站岗放哨呐。造化者们本想让关公爷也坐下，细想不妥，坐着没有站着威风，就没敢惊动他老人家。以至给后人留下了许多遐想。再后来，又有一位发了横财的巨贾，看着财神爷天长地久老这样站着，实在心疼，就花巨资重新给他塑像，修宇。才有了今天这尊坐像，这座大殿。这位巨贾可谓是想得很周全，怕他寂寞，又塑了关平、周仓二位大将站竖在两旁，保护着他。打那以后，不论发财，升官的，还是绿林好汉，只要前来朝拜，都捐点银两给这座宏伟壮观的庙宇添砖加瓦，久而久之，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今天这样的格局——气势磅礴的庙宇。既然关公爷不和他们在一起，哪就的更加突出一些，他给那些孝子贤孙们带来了官运、财运。他们理当孝敬才是，于是给他披金挂彩。掌柜的一看，这关公爷，流金溢彩，头顶檩木，脚踩大地，手执一把月偃大刀，红颜美须，细迷长凤眼，端坐在大殿里，有关、周二位大将陪伴，威武又显得和颜悦色，给人一种亲和力，让人敬而不畏。
肖正清看着点下头。
参观完，俩人打里面出来，时间还早，便在关嫂茶棚里小憩，肖正清要了盘瓜子，一壶茶，俩人嗑着瓜子，喝着茶，闲聊起来。
虎子姓张，叫张虎，在家排行老四，中等个，身板结实，有对虎牙，招人喜爱，虎头虎脑，虎牙加虎劲，与虎结缘，因此得名四虎子，他头脑机灵，腿脚利索，喜欢武术，爱管闲事，人称半个警察。打起仗来不要命，就凭这，大伙就都怵他三分，在城里是个叫得响的小人物。没有姐妹，兄弟五个，属那种行侠仗义之人。小时候是个倒蛋鬼，三天两头跟人家打架，没少挨家里的鞋底抽，一挨抽就往城外跑，跑到二姨家躲起来，时间一长，二姨家就成了他的避难所，二姨又特喜欢他，疼他，爱他，庇护他。也可以说他从小是在二姨家长大的。父亲是位铁路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在家操持家务。
四虎子的性格一半秉承了父亲，一半是在生活中磨励出来的，两者合为一体，就成了今天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敢在老虎嘴里拨大牙的愣性格，骨头比石还要硬。
“听老张说，你们常聚在一起，打牌赌钱什么的。”
“咳，那是闲着没事，穷拉车的又没别的嗜好，打打牌找个乐趣。怎么说呢？不赌吧，没意思，赌吧就容易急鼻子瞪眼，为这事，我们经常打架。打了再好，从不记仇。”
“为什么打架，输不起？”
“输不起是小事，多半是耍赖，偷牌，使小心眼，赌场上叫做抽老千。二毛子常干这种事，为这他还花钱拜过师，身上挨的拳头最多。”
“还听说，你们招惹过警察，进过局子？”
“咳，别提那些黑狗子，个个他娘的不是东西，赌场，妓院闹出人命来不敢管，专门欺负我们这帮穷拉车的，诈几个小钱花花。最坏的就是那眉心上有棵黑痣的家伙，后来升了局长我才知道他叫刁富财。有天，我们哥几个喝了点酒，就坐在这棵大树下打牌，玩的正起劲，谁也没注意身后站着个黑狗子，二毛子耍赖，输了钱不给，站起身来，说是撒尿，实际想溜，被长腿子一把拽住，黑狗子以为他俩要打架，不问事由，上来就给了他俩一人一棒子。打的他俩哼哟吧叽疼的直咧嘴，我一看急了，飞起一脚，把他踹了个肚朝天，动手打了他，哥几个见我动手，也来劲了，这个踹一脚，那个打一拳的，打的他满地找牙直嗨哟。这一打不要紧，把我们哥几个请进了警察局，在里面享受了十来天的特殊待遇，出来时个个披红挂彩，在里面我挨的打最多最狠。”
“为什么？”
“一是，我带头打了那警察。二是，跟那狗日的刁局长拍了桌子骂了他。”
“你还挺横的。”
“怕他个熊，越打我骂的越厉害，胸脯挺的越直。那狗日的刁局长见打不服我，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汉珠子说：算了，别打了，越打这小子越硬，多关他几天，刹刹他的锐气。当时我挺纳闷，心想，这狗日的局长,发的那门子善心呀？后来我悟事出来了，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他额头上有个包，是这个包让他胆虚了，不知哪位英雄好汉在暗地里给了他一弹弓，这家伙准是怕我出去后再给他一弹弓，叫他头上生出个犄角来，凑一对如哞牛，掌柜的，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肖正清笑着呷了口茶，没枉加评说@黄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
四虎子接着说：“说实在的，这帮黑狗子，拿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一不偷，二不抢，打个群架顶多算个扰乱社会治安，罚点钱，可这事让我捅大了，不是关两天罚两个钱就能算了的事。后来，我听说是东家拿上钱把我们哥几个保出来的，要不，我们哥几个还得在里面遭上两三个月的罪。这事，让我大受感动，招集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向行里多交几个钱，给东家找么找么，一表解救之恩。其实，我们多交的那两子，还不够东家一顿酒钱呢。”
“你几个到也有良心。”
“那是，在别人眼里我们是帮穷混蛋，炉喳子。其实，我们人不坏，个个都很仗义。你别说，自从打了那狗日的警察，我出名啦！穷拉车的敢打警察，在这城里破天荒的还是头一次，我成了草莽英雄。在外，我天不怕，地不怕。是英雄也好，狗熊也罢。都没把这当回事，可回到家里就发怵。”
“为啥？”
“怕我爹呗，平日里我最能作，是爹娘最不省心的一个，爹打我，我硬不起来，你想，我闯了大祸，爹能饶过我吗？”出来后，就没敢回家，一直在我二姨家住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拿二姨比娘还亲，人家只有一个娘，我有两个娘。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初五。有一天，小弟找到我说：“大英雄，爹要见你。”我一听，屁股就发痒了，挨鞋底是跑不了啦，爹有个专门打我们哥几个的工具，那是我娘穿过的旧鞋底，我娘是大脚，鞋大底子硬，我们哥几个的屁股没少让它亲吻过。爹没文化，但家教很严，给我们定了好多条条框框。大哥念过几年书，是我们家的笔杆子，爹说他写，写好了让我们背下来，谁违犯了鞋底子伺候。我是今格背，明格忘，打起仗来哪还管这些，早把家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天我进了家门，见爹摆了一桌子酒菜，大哥、二哥、三哥也都在，爹让我坐下，说：‘老四打警察的事，我了解了，是那警察的错，他乱使警棍，殴打车夫，老四为穷兄弟鸣不平，才打了他，以我说，打的对，打得好。虽被抓进局子，吃了不少苦头，但挺着胸膛出来了，没给我老张家丢脸，好样的。我叫你们哥几个来，一是给老四压压惊，二是让你们当哥哥的向他学习，不是学他打架，而是学他这种硬骨头，将来遇到事，要挺得住。我先说到这里，来，咱全家端起酒杯为老四荣回家里，干了。’……爹的话让我大为感动，没挨打，反受表扬。突然，我感觉爹变了，变的伟大、正直，充满了正义感。让我倍加爱戴，发现挂在墙上亲我们屁股的那鞋底子不见了，让我浮想联翩，我们打小是挨着鞋底长大的，它教育了我们怎样做人，如今，我们长大了，可能知道了好歹，用不着鞋底子教育了？也可能因为爹老了，打不动我们了？总之，那只鞋底子已完成了它的使命，光荣地从墙上下来了。”
“第二天，爹临走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老四，你在外赌博的事，爹早就知道，按家规打你个百拾回，也不冤枉你。可你长大了，打得了身，打不了心，听爹的话，别在赌了，去掉这些坏毛病，让你娘少操点心。’看着爹脸上的皱纹正在往深里刻划，形成道道深沟，头发灰白，人在渐渐衰老，心猛然颤动了一下，他的话就像一把大铁锤砸碎了我那坚硬不良的嗜好，对他说：“爹，我不赌了。”爹听了欣慰一笑，没说什么，但眼神告诉我，是相信我能改好的，目送他老人家走出家门，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从那天起我戒了赌，不再让爹娘为我操心了。”
“老人家，真是一位好父亲，他常回家吗？”
“不常回家。”
“等他回来，我见见他。”
“行，掌柜的，你的事我没少打听，拉上个外地人就问，可人家都说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了，东家对你这么好，让你当掌柜的，你放着好事不做，干嘛要走哇？”
肖正清笑笑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俩人一直聊到太阳贴在了地平线上，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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