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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年孤劍滄海盟【第二十三章】 天柱金顶 武当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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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三章」天柱金顶武当三老身罹寒冰真气汉水泛舟内方二杰只怨怪手书生

    北冥三魔各个攻出一掌,解开逍遥客被太妙道长突袭之厄后,均寒着一张脸,撒掌凝立不动。但三魔眼内神光,霎那间尽都敛去,目廉半闭,生像老僧入定模样。太妙道长泻坠地,见此情状,面色一愕,不仅是他,连太玄、太清两道均为之不解。立在远处旁观的谢云岳也莫明其故,只有逍遥客腹中雪亮。

    大风吼涛中,殿外广场又再度越入宁静,寂寂,但谢云岳及太玄道长两人双目注视在北冥三魔身上。渐渐,谢云岳及太玄道长均察出了一点端倪,太玄号称武当三元剑叟之首,尤以机警沉重,心思慎细着称,那本是一线开阖的眼廉突然张开了,正想招呼太静、太妙二人之际。

    不料太妙道人为着方才三魔联臂出掌,震散了他那护身玄门真气,差点伤在他们手上,胸中蕴怨,积怒,此刻已是按奈不下,心说:「这样耗着,夜长梦多,抢着先机是为制胜要诀。」袍袖一拂亮掌打去。

    他那里快,北冥三魔更快,这样快法却是无形的,因为山顶的气温酷寒奇冻,在北冥三魔凝立不动时,只觉气温又复骤降。太玄张口欲出声及太妙拂袖追袭之际,但觉砭骨冻髓奇寒袭体逼束全身,心说:「不妙。」飞快跌坐下地,以本身纯阳真气对抗。

    这时,太妙、太静两位道长,亦已发觉北冥三魔发动玄阴奇寒,他们也随着太玄一样,席地跌坐。砭骨奇寒刹时弥漫峰顶,谢云岳发见有异,立时招呼桑禄及二女退出金顶,自己则发出菩提禅掌逼开奇寒,随着他们三人退下峰顶。谢云岳瞥见二人及桑禄寒战不止,面色苍白无血,眼神暗淡,忙由怀中取出来三粒长春丹命他们服下。

    片刻之后,三入睑色转红,桑禄道:「好冷,恐怕武当三老难逃此厄。」忽见逍遥客由峰顶电泻飞落,在他们四人身前不足丈外立住。

    谢云岳心说:「我就是要寻你,你送上门来更好。」

    只见逍遥客渺着一目睨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四位可是替武当助拳来的麽?」

    谢云岳徐徐答道:「我等来武当为夺一人,武当与我等并无渊源,何必多事,尊驾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逍遥客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山野之人,久不记忆姓名,人称逍遥客就是。」

    谢云岳故作惊讶道:「原来尊驾就是逍遥客,在下偶听武林朋友盛道尊驾风采,不意今日幸会,尊写外隐何处,日后在下必来拜望讨教。」

    逍遥客满腹不快,他只道说出了逍遥客之各,对方必然改颜相敬,哪知对方竟略不动容,哼了一声道:「我这住处在贺兰之北,万山丛中,千古积雪,长年不化,名叫雪荀峰这不过是我取名,该处绝少人烟,并无人知,你能找得到麽?」

    谢云岳朗声大笑道:「哪能找不到,在下所寻的人,就是尊┅┅」言还未了,峰顶忽起了一声鸣雷似的大震,气流激荡,冰雪崩泻如涛,身形撼摇不止,风云变色。

    逍遥客闻声便自一鹤冲天而起,掠上峰顶,谢云岳之言一点均未听入耳内。这时四外均为崩雪所溅之雪尘弥漫,一片灰白,轰隆隆震耳欲聋。索命八掌桑禄道:「少侠,不论怎样我们总该助武当三老一臂之力。」

    谢云岳微叹一声道:「在下近来只觉心灰意冷,决再不伸手招惹江湖恩怨是非,如今逍遥客居住已得,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是。」

    江瑶红娇嗅道:「云哥,你一片星形黄玉尚未交还,怨隙已结,解铃还得系铃人,你怎麽虎头蛇尾起来嘛?」

    桑禄接着苦笑道:「本来贫道也是劝小侠大可不必伸手,如今形势不同,少侠你吗。」手里四外一指,又道:「山谷之间浓烟尚自缓缓而升,看来武当观均遭火焚,门下亦被屠戮,少侠此时撤手不管,恐怕武当误会少侠勾结北冥三魔无故寻仇,日后难以消释咧。」

    谢云岳不禁一怔,忙道:「不是观主一言提醒,在下差点铸成大错,如此我们上峰吧。」四人疾展身形,上得峰顶一瞧,只见武当三老倚着古松之下,频频调息。

    金殿已呈倾斜,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形影沓然,不知何故离去。太妙道长见得四人飞上峰顶,不由大喝道:「你们想要趁火打劫麽?有贫道在此,只怕你们未能称心如意。」说时,电飞而出,大袖一拂,一片凌厉气劲卷而出。

    桑禄双掌一分,迎撞还击,气劲相撞,两人均退后了半步。太妙道长须发飞扬,神情激动,拂袖又正待出手,谢云岳冷冷地说道:「道长,你还想死得不够快麽?」

    此言不出,太玄太静自是一凛,太妙开言一怔,硬撤即将出去的玄门真气,哼声中退得了半步,怒道:「少施主你未免太狂妄了,贫道┅┅」

    谢云岳立时阻住他的话头,微笑道:「道长不要误会在下等来此有意寻衅,在下是说三位道长适才与北冥三魔拚搏,虽然本胜击退对方,但道长等亦被三魔「雪冰真气」侵入体内,现寒毒已走入阳明胆经,三位道长功力深厚,此时未有感觉,但十二时辰后寒毒侵入「膏育」,虽大罗金仙亦无法施救。」说此略略一顿,望了太妙道长一眼,含有怜悯之色道:「尤其这位道长方才一逞怒气,寒毒已散窜於肝胃二经,在下料断至多六个时辰后,必将血凝体冻,寒毒攻心而死。如三位道长以在下之言为虚,则请三位道长以反周天行功,阴阳二气逆运便知如何?」

    武当三老面目微变,如言暗中运气反周天行功,果然谢云岳所言不虚,只觉千百缕寒气风窜,如陈蝇闯窗,心神猛震,直打寒战。谢云岳微笑道:「如何?」

    太玄大惊道:「少施主真是神目如电,贫道等年已耄耋,身死不足惜,北冥三魔虽为「纯阳罡气」震散它那「寒冰真气」,但并未受伤,恐短时又再度犯山,只怕武当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少施主英华内敛,必是隐世高人门下,请稍留相助,以全武林道义。」

    谢云岳心中甚感为难,如非万不得已,他已不想涉身武林恩怨之中,忽然灵机一动,笑道:「在下功力浅薄,难以相助,三位道长确为「寒冰真气」所乘,只要三位掌心互抵至「脊心穴」上,真气循环导引,以三阳真火练化寒毒,一个时辰后当可全愈。」

    武当三老大为惊异,他们知道谢云岳这番话简而意深,暗含「先天默化」之机,太玄道长正待出言赞佩,却见谢云岳取出一块星形黄玉道:「在下等方才登山,与黄星羽士小有误会。」继将前情详细地说出,笑道:「带剑登山,触犯贵派禁例,在下实有不是,今向三位道长致歉,烦将这块黄玉转交黄星羽士为感。」说时将星形黄玉逸至太玄道长手上。

    大玄道长轩眉欲语,谢云岳摇手示止,微笑道:「现贵派道观已毁**,贵派弟子在浴血苦战中,来敌不仅是北冥三魔门下,还有邛崃一派,在下愧未能相助,目下务请三位道长行动自疗寒毒,日后北冥三度来袭时,用三元交击法,天地人循环使用,不让他们有缓手之机,方可制胜,言尽在此,后会有期。」回面说声「走」,话出口,四人同时飞身而起,望峰腰朝元宫电泻而去,武当三老不胜惊讶称异。

    谢云岳等四人飞奔下山,沿途也暗中出手相助武当门下,但亦是适可而止。罗湘梅、江瑶红两女见谢云岳神色不属,似有重忧,一言不发,不由芳心大为惊恼,暗中支使索命八掌桑禄相助。桑禄深感棘手,便推说晚间再为计议。

    暮霭低垂,谢云岳等四人一行踏入老河口,落在长兴客栈中。一盏昏灯,一张木榻,谢云岳独处一室,仰躺榻上,两眼仰视发怔。近来他胸中只是郁闷不乐,感触万端,静心不得,自动思念,往事即索惑於怀,种种切切却未能让他顺心快意。

    陡然,门外起了剥啄声,谢云岳问道:「谁?」

    「是我。」江瑶红在门外回道:「云哥,能不能进来?」

    谢云岳翻身坐起,口中应道:「有什麽不可以,门并没有上闩。」房门呀地开启,走进了江瑶红及罗湘梅,独缺索命八掌桑禄。

    两女都是柳眉重叠,目含幽怨,谢云岳不禁泛上一丝歉意,他知道两女为何如此。江罗二女坐在榻前一条小板凳上,江瑶红幽幽说道:「云哥,称为何数日来拒人神色之外,究竟有何苦衷,能为小妹一说麽?」话了,不由自主地流下两行清泪,旁坐的罗湘梅也眼圈潮红。

    谢云岳已听出言外之急,不料江瑶红竟会开门见山,顿时茫然不知所措,半响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两位姑娘心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我年来遭遇,深感自误误人┅┅」

    江瑶红柳眉紧蹩道:「云哥,误不了你,如说是误了我们,那是我们自愿,哼,你如想推脱我们,除非你削发出家,不然,一个绳儿拴了两双蚱蜢,谁也离不了谁。」

    谢云岳不由地一怔,继而念道:「自己何必斤斤执拗,还是顺乎自然的好,徒然自苦,那才划不来咧。」於是微微一笑道:「红妹既然如此说话,那麽我艳福不浅,只怕无福消受。」两女陡地红晕双颊,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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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岳痴痴看着二女娇艳如花,二女也若有所觉,娇靥酡红,谢云岳伸手一带,江瑶红就温柔地偎了过来,处女幽香,使谢云岳的大宝贝亢奋地硬在她的小腹下顶着,胸部也紧紧贴在她**上尽力搓揉着。江瑶红被谢云岳顶得微微地闭着媚眼、通体酥麻、脸泛桃红、星眸含春。

    谢云岳看着她脸上这种媚态,冲动地狂吻着她的面颊和樱唇,江瑶红被谢云岳这一吻,也热情如火地频频送上了她的香吻,并把她的小香舌舐入谢云岳的口中,娇躯紧贴着谢云岳,恨不得和谢云岳溶为一体。谢云岳的双手毫无顾忌地一手揉上了她的**房,一手在她背后抚捏着那个肥嫩高翘的大屁股,虽然还隔着两层布,摸在手里还是觉得柔软而富有弹性,过瘾极了。

    谢云岳心头火起便把她压在床上,火辣辣地拥吻着她,一手揉着那一对尖翘丰挺的**,另一只手则潜入了亵裤内,抚摸着肥凸而毛茸茸的**和肉缝,上面早已是**、黏糊糊地溢满了她的**。谢云岳揉着、捏着,使她的春**火燃烧得更激烈,谢云岳两只手脱扣解带地就要把她剥个精光,江瑶红半推半就,让谢云岳脱下了她最后的一道防线──肉白色的小亵裤,谢云岳再把自己脱光后,半躺半坐在床沿,先慢慢地欣赏着她的**风光。

    江瑶红被爱郎脱得一丝不挂地躺着,任由爱郎欣赏,她那少女害羞的本性可就完全表露出来了。只见她羞红着娇靥、闭紧一对美眸、一手扪着**、一手按着**,娇喘喘、不言不语地平卧在床上,一付任郎宰割的模样。

    谢云岳伸手扳开了她的双手,尖挺又饱满的**上,凸着两颗鲜红的奶头。高隆的**,长着一丛乌黑亮丽的阴毛;两片肥嫩嫩的大**中,紧紧夹着一条粉红色的肉缝;顶端阴核之下,微露着一个小红洞,美艳绝伦,性感媚人。

    谢云岳用手抚揉着她鲜红的奶头以及肥挺的乳峰,嘴唇也在她娇躯上到处吸吮着,而她只是口乾舌燥,浑身轻颤地闭着一对媚眼,不敢正视着谢云岳。不过在谢云岳对她挑情了一会儿之后,江瑶红已经是娇喘吁吁,全身扭个不停,**中的**也流湿了一大片床单,可以说是灾情非常惨重的了。

    谢云岳一个翻身便趴伏在她的娇躯上,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柔柔地在她耳边轻声道:「红妹,哥哥要进去了┅┅」同时又重重地吻着她的樱唇。

    江瑶红也激情炽热地搂紧谢云岳,屁股自动地迎了上来,谢云岳把个大**略在她**口上顶了几下,「滋」的一声,便长驱直入地干进了她的处女禁地了。只见她倏地一颤、两片红唇抖了几抖、琼鼻里连吸几口大气,谢云岳知道这是处女开苞会有的裂疼,於是先按兵不动地一边吸吮着她的右乳,好刺激她**的分泌,再缓慢地把条大宝贝直塞进她的小**中,终於抵到了她穴腔的尽头,大**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嫩肉,想必是她的子宫口了。江瑶红在这种慢慢侵袭的方式下,情不自禁地爽得叫了声:「喔┅┅」

    接着,谢云岳不慌不忙地一只手照样在她的肥嫩的峰峦之间抚揉着,大宝贝杵在她**里顶动着,只弄得她全身又酸又痒,逼得她只好自动地挺着下身,好让谢云岳的大宝贝来替她解决骚痒。谢云岳感到躺在身下的她屁股筛动着,立时轻抽缓插了起来,插着插着,江瑶红似乎觉得这样不大过瘾,卖力地摆动着她的肥臀,谢云岳见她骚性大发,便挥动着大宝贝全根在桃源洞中用力地开垦着,大宝贝卖命地插进抽出,次次命中了她的花心。

    只插得江瑶红娇喘连连、媚眼如丝,**连连:「云哥┅┅哥┅┅妹妹┅┅好┅┅舒服┅┅啊┅┅你┅┅真会┅┅插穴┅┅你的┅┅宝贝┅┅好大┅┅好长┅┅又好硬┅┅哦┅┅插得妹妹┅┅舒服极了┅┅真是美┅┅美极┅┅了┅┅呀┅┅哎呀┅┅插┅┅插死┅┅妹妹┅┅好了┅┅好人┅┅大宝贝┅┅哥哥┅┅哎唷┅┅哼┅┅哼┅┅舒服┅┅太┅┅爽了┅┅人家爱┅┅爱死┅┅你了┅┅快┅┅快插妹妹┅┅啊┅┅啊┅┅」她小**中的**盈溢着,被谢云岳的大宝贝插干的动作挤出了「噗滋」、「噗滋」的淫浪乐章。

    谢云岳见她一直主动地扭着大肥臀配合谢云岳的行动,知道该是大干一场的时候了,於是大宝贝一下比一下重地插干着。由於谢云岳的大宝贝被她的阴壁紧紧地包夹着,每当他抽出来时,那两片大**也跟着翻了出来,像蛤蚌呼吸般地张合着。

    江瑶红经过这一番的猛操,本来激动的春情更是沸腾了起来,嫩臀抬得越来越高了,可见她正极力地凑合着谢云岳的动作,想要达到**的**,她口中大叫着:「云哥哥┅┅我的┅┅好人┅┅你┅┅你真行┅┅啊┅┅啊┅┅大宝贝┅┅插得┅┅妹妹┅┅美死了┅┅唔┅┅爽┅┅爽死了┅┅哎呀┅┅哥呀┅┅顶┅┅顶死┅┅人家┅┅了┅┅喔┅┅大宝贝┅┅真有劲┅┅乐死┅┅妹妹┅┅了┅┅哼┅┅哼┅┅好爽┅┅爽┅┅啊┅┅」这一幕,直看得罗湘梅目瞪口呆,口乾舌燥,进而春心荡漾,浑身酥软,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阵阵的阴精由江瑶红的**里冲泄而出,谢云岳见她激动得太过厉害,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便暂时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用左手搂着江瑶红的纤腰,右手轻微着她胸前肥嫩的**。只见她软绵绵地躺在谢云岳身下,才刚开苞的小**还含着谢云岳的大宝贝。如云的鬓发飘散在枕旁,俏脸上红潮未退,两眼紧闭,口中梦呓般地唔了几声,想是尚在回味着刚才的**吧。

    一会见,江瑶红睁开杏眼,玉手轻抚着谢云岳的胸瞠,红红的脸上含着一片春意,谢云岳见她这付婉媚的模样,问道:「红,哥哥插得你美不美呀?」

    江瑶红似是羞於回答地「唔」了一声,抬起头来用樱唇堵着谢云岳的嘴巴,轻送丁香,莲舌一阵转搅吮吸,良久才意犹未足地分开。谢云岳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嗨,想不到你的**是这麽成熟美丽,令人百插不厌。」

    江瑶红娇羞地在谢云岳身下扭动了一下,显出一付不胜忸怩的情态,好可爱的小姑娘呀。谢云岳悄悄在她雪白的肥臀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又吻了她的粉颈和酥胸、乳沟,初经人事的她,那受得了这种挑逗,小嘴里娇哼连连,双颊又涌上了一片霞红的春潮,媚眼中荡漾着万般风情,白玉羊脂般的**上,一阵心痒难耐地扭动着,谢云岳口中如婴儿吸乳般咬着她的奶头猛吮不已。

    「哎哟┅┅哼┅┅」从她口中轻泄出一阵迷人的浪吟声。

    谢云岳吐出了被吸得涨成大大的奶头,於是又展开了第二波攻势,大宝贝挺动之中,酥麻、酸痒、舒服又畅美,浪荡的娇哼声与干穴时的唧卿声,交织成一片迷人的**曲。谢云岳使出浑身解数,只干得天昏地暗,让她飘然欲仙,魂儿差点要美得出窍了。

    江瑶红爽得浪语春声不停地叫着,肥臀开始抛挺加回转,由於是梅开二度的情况,偶而也能使她的子宫口磨到了谢云岳的大**来满足她的淫性,甚而她的腰肢也不时地悬空着,扭动着白嫩的**,带起了那对极具弹性的**,一颤一抖地抛动晃荡着,尤其乳峰顶端那两粒涨成紫红色的奶头,在谢云岳的眼前摇晃得幻成两道旋转的弧线,煞是好看。谢云岳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颗一颗地把握住它们,抚捏揉搓着,手感细嫩梁美,过瘾极了。

    江瑶红被谢云岳的魔手揉捏得奶头硬涨成两粒紫葡萄,加以大宝贝干得她**骚痒酥麻,全身抖个不停,肥嫩的大白屁股筛得更高也更急了。她拚命地压着谢云岳的屁股,让户凑合着谢云岳的大宝贝,**壁肉一阵阵地收缩着,夹得**一丝丝的空隙皆无,酥痒无比。不由得使谢云岳赞叹地道:「红妹妹┅┅你┅┅好紧的┅┅**┅┅太妙了┅┅」

    江瑶红也乐得浪声大声叫着道:「云哥┅┅哥┅┅妹妹爱死┅┅你了┅┅你的┅┅大宝贝┅┅太棒了┅┅妹妹┅┅爽快┅┅死了┅┅嗯┅┅嗯┅┅你真行┅┅哎┅┅哎┅┅大宝贝┅┅顶到┅┅妹妹的┅┅花心了┅┅啊┅┅嗯┅┅好极了┅┅爽死了┅┅呀┅┅哦┅┅喔┅┅妹妹一定┅┅要┅┅要嫁给┅┅你┅┅没有┅┅你的┅┅大宝贝┅┅妹妹活┅┅不┅┅下去┅┅了┅┅哎┅┅哎呀┅┅妹┅┅妹妹┅┅又要┅┅泄了┅┅啊┅┅好舒服┅┅」

    江瑶红**着,又扭成一团,谢云岳尽力**,直到她全身哆嗦及洞中的颤抖一阵比一阵强,知道她又要泄身了,忙用力挺动,和她在一阵**来临中同时泄了,把大股大股浓浓的精液射在她的花心上,才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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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湘梅在一旁看着谢云岳大干她的师妹江瑶红,见谢云岳终於找上了她,却还是羞答答地。谢云岳温柔地拥着她,脱去了她身上的累赘。罗湘梅秀发披肩,姿容妍丽,笑时两颊旁边现出两个酒涡,娇艳妩媚,樱唇微点,贝齿洁白,软语娇声,悦耳动听。肌肤则是光滑细致,**盈握,弹性良好,**红艳,身材修长苗条。阴毛在小丘上乌黑光亮,浓密地蔓延在小腹下方及**两侧,**肥圆,粉腿硬实。

    谢云岳伏在她柔软光滑的**上,嘴儿凑向她胸前的两个肉球上,一张口便将艳红的**含住,吸着、啜着;用舌头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断地打转着。一手把她另一只**抓住,在白嫩坚挺的肉乳上便是一阵的揉弄,指头更是在峰顶捏捏抚抚。罗湘梅欲念激荡得**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表示抗拒,可是却引得谢云岳更吸吮得起劲和揉捏得更重。

    这一按一吸的挑逗,使得罗湘梅如此文静的女孩,也忍不住淫荡难耐地轻哼着:「啊┅┅唔┅┅哼┅┅嗯┅┅嗯┅┅」

    罗湘梅浑身酸痒酥麻,陶醉地咬紧牙根,鼻息急喘地任谢云岳玩弄她美好的**嫩肉,她口中不断地叫着:「云弟┅┅唔┅┅姐姐┅┅嗯┅┅哼┅┅别┅┅别吸奶┅┅别咬┅┅唔┅┅姐姐的┅┅小┅┅**┅┅好痒┅┅痒┅┅哼┅┅」罗湘梅经过谢云岳的一番挑逗后,已紧紧地抱着谢云岳,春情难抑了。

    谢云岳再加紧催情的手段,右手滑下她的乳峰,穿过那平滑的小腹、黑茸茸的阴毛,接触到她迷人的桃源洞口。只觉得她的**上蜷毛柔软,两片肥嫩嫩的**已热胀着,中间一条深深的肉缝早已骚水泛滥,摸在手里温烫烫、湿黏黏的。

    谢云岳再把手指头往她洞内一插,便在滑嫩的**中扣扣挖挖、旋转个不停,逗得她阴壁的嫩肉收缩、痉挛地反应着。罗湘梅酥胸急速起伏、满面娇红、浑身雪肌轻抖着,小嘴里浪声呼道:「唔┅┅云弟┅┅别再扣了┅┅嗯┅┅哼┅┅姐┅┅姐姐给你┅┅插┅┅插穴┅┅唔┅┅不┅┅不要┅┅再┅┅啊┅┅**痒┅┅痒死了┅┅哼┅┅」

    谢云岳压在罗湘梅柔嫩迷人的**上,早已意乱情迷、心神晃荡不已,现在她的**声,更使得谢云岳按耐不住淫心地把她抱到床上,抬高粉腿,硬挺直翘的大宝贝塞到了她被**弄得湿滑的穴口,微蹲双腿,屁股往前一挺,用力地插进她的穴内。「噗滋」一声,谢云岳和罗湘梅的器官相撞,发出了空气缩放的拍击声。

    罗湘梅的**穴被谢云岳大宝贝一塞,痛得她周身大震,闭着双眼、皱着秀眉、咬紧银牙叫着道:「啊┅┅痛呀┅┅云弟┅┅你┅┅轻点┅┅喔┅┅喔┅┅你的大┅┅大宝贝┅┅太┅┅太┅┅啊┅┅太大┅┅了┅┅」

    听到罗湘梅如此痛苦的嘶喊声,使谢云岳有些不忍,但谢云岳的**被她小**夹得死紧,柔嫩无比的穴肉更是如此地诱人,於是,谢云岳放下罗湘梅的粉腿,转而抱住她浑圆的肥臀,大宝贝顶入她穴心,只听她大叫道:「啊┅┅云弟┅┅你┅┅啊┅┅啊┅┅」双手在谢云岳胸前捶打了一阵,**的涨痛感,使她的肥臀想要闪避,但又被谢云岳的双手紧按着。

    一阵**,鲜红的穴肉,被大宝贝插挤得翻卷不已,软绵绵的花心更是被撞得、搓个不停。外表文静娴雅的她,痛苦已极地被谢云岳特大号的宝贝,强劲地插干着她的处女嫩穴,谢云岳又紧紧抓住她,让她只好挺着嫩穴痛苦地挨操着。谢云岳速度加快地狠插猛干,**口的**混着开苞的血水不停地溢出。

    「啊┅┅顶┅┅顶死姐姐了┅┅啊┅┅痛┅┅唔┅┅唔┅┅云弟┅┅你又顶住┅┅姐姐的┅┅穴心了┅┅啊┅┅求求你┅┅轻┅┅轻点┅┅云弟┅┅姐姐┅┅又不是┅┅不┅┅给你┅┅插穴┅┅唔┅┅喔┅┅你轻┅┅轻点儿嘛┅┅大宝贝的┅┅狠干┅┅姐姐┅┅实在┅┅吃┅┅吃不消┅┅」

    谢云岳**了数百下,渐渐地引发罗湘梅淫浪的欲情,罗湘梅忍着痛,慢慢地已能体会出干穴的滋味,双手也变成紧抱着谢云岳,娇呼声也使谢云岳知道她渐感舒服了。谢云岳抬起头看着她正美目半闭,嘴角带着春意地微笑着,那陶然的浪荡情态实在是迷人入骨,谢云岳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着她的小嘴。

    罗湘梅两条粉臂紧缠着谢云岳的脖子,热情地反吻着谢云岳,艳红的双唇大张,好让谢云岳的舌头恣意地在她嘴里翻搅着。谢云岳的双手也分握着她的两只坚挺肥翘的肉乳,轻揉抚捏着,谢云岳的屁股不停地颠动,大宝贝插在她那**涟涟的小嫩穴里,**直直深抵花心,又是一阵子的旋转、磨擦。

    她被谢云岳上下其手的挑逗,使**再推向更高峰,尤其**深处的花心,被大**磨转得整条膣道有说不出的骚痒,她浑身酸麻不已,口里随着春心荡漾叫着道:「嗯┅┅云弟┅┅姐姐┅┅的┅┅**┅┅好痒┅┅快┅┅快用┅┅你的┅┅大宝贝┅┅给姐姐岳舒┅┅舒服┅┅快┅┅快嘛┅┅哼┅┅快用┅┅大宝贝┅┅插┅┅插姐姐┅┅」

    谢云岳听着她的**声,大宝贝更是硬涨发红、挺实硕壮,双手再次抱紧罗湘梅丰满的肉臀,开始直起直落地狂抽猛插着,真是下下着肉,次次直顶穴心。罗湘梅紧紧搂住了谢云岳的背脊,紧窄的**含着谢云岳的大宝贝,配合着谢云岳插穴的起落,摇晃着她的纤腰,大屁股也款款地摆摇迎送着。

    「嗯┅┅嗯┅┅美死┅┅了┅┅好┅┅真好┅┅啊┅┅云弟┅┅喔┅┅你的┅┅大┅┅大宝贝┅┅使┅┅姐姐┅┅嗯┅┅美极了┅┅哎唷┅┅嗯┅┅好弟弟┅┅用力┅┅再┅┅用力插┅┅啊┅┅美死┅┅姐姐了┅┅哦┅┅好酸┅┅啊┅┅嗯┅┅姐姐快┅┅爽死了┅┅」

    谢云岳感到她的心在狂跳着,抱着她的屁股,双手在肥臀的浪肉上不停地揉捏着,大宝贝在她的**里进出得更快了。罗湘梅这时全身舒畅极了,尤其**内首次挨插就碰到谢云岳这根大宝贝,更是觉得让她充实舒服无比。

    她长发飘散,双手紧抱住谢云岳,粉脸深深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满脸涨红,殷红的嘴唇咬着头上散落的发丝,柳腰猛扭,屁股高高地抛送着,使得**潺潺的**更形突出,**里的骚水就像泉水般地直涌出,浸淋着谢云岳的大宝贝,也从她**旁边,顺着屁股沟滴湿了整个床单。

    谢云岳努力开拓着她的羊肠小径,大宝贝在**里畅通无阻地左右狂插,直进直出,罗湘梅的花心被谢云岳的大**磨擦得酥痒入骨,骚水越流越多,**的温度也高得烫人。谢云岳不停狂捣着罗湘梅那个多汁的小肥穴,罗湘梅双手紧紧地搂住谢云岳的腰身,屁股款款向上迎凑的技巧已经很熟练了,**里直流着**,在大**一进一出之间,「滋」、「滋」地作响。

    谢云岳、罗湘梅两人尽情地缠绵,大宝贝和**穴密切地起落、扭摇着,那情景真是春色无边,抛开了一切的伦常关念,此时,只有男欢女爱的存在,忘形地交媾着。罗湘梅已达到她****的颠峰期,小嘴里狂喘着浪交连连。

    「嗯┅┅嗯┅┅真痛快┅┅美死了┅┅再┅┅再用力┅┅唔┅┅云弟┅┅姐姐┅┅爱死┅┅你的┅┅大宝贝了┅┅嗯┅┅美死┅┅小**了┅┅哎唷┅┅姐姐的┅┅**┅┅啊┅┅姐姐┅┅全身┅┅酥┅┅酥软了┅┅喔┅┅哦┅┅麻麻的┅┅哎呀┅┅水流┅┅流出来了┅┅唔┅┅云弟┅┅你的┅┅大宝贝┅┅真是会┅┅插穴┅┅舒服死┅┅姐姐了┅┅啊┅┅啊┅┅哎┅┅哎呀┅┅云弟┅┅嗯┅┅快┅┅姐姐的┅┅小浪┅┅穴┅┅舒服死┅┅了┅┅唔┅┅姐姐快┅┅美上┅┅天了┅┅嗯┅┅云弟┅┅快┅┅干破┅┅插死┅┅姐姐┅┅的┅┅小**┅┅吧┅┅」

    谢云岳将她的两条粉腿扛在肩上,两手紧按着她肥涨涨的肉乳,不停地重搓、揉捏着。罗湘梅似乎也丝毫不觉痛楚地双手抱着谢云岳的屁股,用力地往下按,好增加谢云岳插干的力道,她的双腿也举得半天高,而且不停地乱踢着,丰满肥嫩的玉托辉圃啦猛劲地往上迎凑着,动做十分激烈,粉脸已呈现出飘飘欲仙的**,口里娇哼着。

    「啊┅┅好弟弟┅┅你的┅┅大宝贝┅┅好棒┅┅呀┅┅唔┅┅干死┅┅**了┅┅唔┅┅美┅┅美死了┅┅唔┅┅哎呀┅┅姐姐┅┅从来┅┅没有┅┅过┅┅这种┅┅舒服的┅┅滋味┅┅哦┅┅哦┅┅姐姐┅┅要┅┅要死了┅┅姐姐┅┅快┅┅忍┅┅忍不住┅┅了┅┅啊┅┅啊┅┅」

    罗湘梅拚命地摇汤着她的大屁股,阴精从子宫口狂喷而出,谢云岳抽出大宝贝,只见一股温热的微黄泡沫,由她**口激射出来,罗湘梅也晕淘淘地浪昏在床上。谢云岳鼓起馀勇,继续跪到了罗湘梅的背后,手抱紧了她的小腹,屁股前挺,把虎威犹存的大宝贝插进她的**里,干弄起来。现在她已是个开过苞的少妇了,所以谢云岳也不再怜香惜玉地连根操到底,大**在她**里顶挑搓弄,力量越用越大,干得罗湘梅哼哼地直叫,全身浪抖着,两只**随着她的摆动,不住地在床上划着圈圈抖摇着,小嘴里也不停地叫着。

    「啊┅┅哎唷┅┅云弟┅┅你可把┅┅姐姐┅┅给干得┅┅痛快┅┅死了┅┅亲爱的┅┅大宝贝弟弟┅┅呀┅┅你插吧┅┅干死了┅┅姐姐┅┅都┅┅愿意┅┅哼哟喂呀┅┅姐┅┅姐姐┅┅好痛快┅┅快活┅┅死了┅┅嗯┅┅可爱┅┅的┅┅大宝贝┅┅云弟┅┅你的┅┅功夫真好┅┅姐姐┅┅爱死你┅┅了┅┅啊┅┅云弟┅┅嗯┅┅嗯┅┅用力呀┅┅啊┅┅插┅┅插死┅┅姐姐┅┅的┅┅小┅┅**吧┅┅哎哟┅┅姐姐┅┅受不了┅┅啊┅┅唷┅┅嗯┅┅哦┅┅姐姐┅┅我┅┅我要┅┅要┅┅丢了┅┅呀┅┅啊┅┅嗯哼┅┅」

    谢云岳每挺动一下,罗湘梅的浑身浪肉就颤动一下,柳腰直扭,**晃汤,口中哼叫着不成语调的浪吟声,穴心子直夹着他的大宝贝咬,谢云岳一泄如注。二人都同时到达了性的**、欲的顶点,那种舒服和畅快,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就像魂儿在云中飘荡一样。

    **裸的人儿,相拥相抱的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三人睡到了天亮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想起昨夜的激战,江瑶红和罗湘梅都羞红着脸,咬着嘴唇吃吃直乐,谢云岳搂着两女温存半晌,正谈笑之际,谢云岳忽见门外人影疾闪了闪,蓦然走进一人。谢云岳瞧见此人走近,眉头一展,大喜唤道:「雷二哥,小弟找得你好苦。」继而发觉不见傅六官傅婉两人,惊问道:「他们人呢?」

    雷啸天见江瑶红、罗湘梅两女便笑道:「两位姑娘好。」才转向对谢云岳正色道:「雷老二随傅大侠婉姑娘由长白山赶往武当,将至峡口镇上,只怪雷老二等一时糊涂,贪饮了几杯酒,致为宵小所乘,婉姑娘所持的太阿剑被窃,我等三人连日查访下落,音信沓然,傅大侠与婉姑娘在焦急疲累之下,又染风寒,致病倒客店,经医调治,日久不愈,雷老二心急之下,只得独闯武当,正值武当惨遭浩劫,道观成墟,死伤累累,雷老二闯上南天门上,忽见四条身形在对面太子岩下隐现於松杉之间,雷老二眼尖,认出是你,一路追踪,方才始赶达老河口镇上。」

    言至此,索面八掌桑禄一脚已跨入门内,拱手笑道:「雷老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贫道也随谢少侠来此了,恐怕雷老师你没料到吧?」

    乾坤手雷啸天忙与握手寒暄,谢云岳剑眉一皱道:「如今傅大侠两人落在何处?」

    「不远,离此不到一小时脚程,毂城县城中。」

    谢云岳忙道:「我们这就去。」顺手捡起太阿剑,雷啸天不由睁着双目,不胜惊疑。

    索命八掌桑禄道:「雷老师心中疑惑太阿剑为何在少侠手中是麽?我们一面走,一面详谈此行的经过,借解途中寂寞。」一行五人向毂城而去。

    ※※※※※※※※※※※※※※※※※※※※※※※※※※※※※※※※※※※※※※

    朝阳泛彩,汉水之上泛来一条巨舟,这舟中乘客七人,老少不一。舟中七人正是谢云岳等,可是形象已变换,谢云岳化装了六旬左右老翁,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三女却变成无盐东施,奇丑不堪,傅六官、雷啸天、桑禄均套上人皮面具,总之,俱非本来面目。

    汉水之东是为大洪山脉,已在红旗帮势力范围,一则在未至夏口会齐了九指神丐苍玺之前,切忌与红旗帮发先冲突,再则谢云岳遵师之戒,不至必要时他不伸手,为防有人认出,所以均易容改面。波平岸阔,朗日晴空,风帆沙鸟,出没往来,一望无际,两岸村落畦畛,交错於水竹翠壑之前,樵笠渔籦,诗情画意,怡情悦目。

    谢云岳思忖目后与红旗帮相持下,难免干戈相见,颇为考虑,闷坐舟中闲聊之际,一与他们讲解一些奇奥武学,如何把握制胜之机。这日傍晚,红日初落,晚霞烧天,舟泊在夏日对岸,谢云岳等人正在船舱中用膳之际,忽闻岸上起了一阴阳嗓子喝道:「舟子,这条船可是去夏口的麽?」

    雷啸天一听,不禁望着谢云岳眨眨眼道:「老三,生意上门推不掉,可由不得你了。」谢云岳瞪了雷啸天一眼,不则一声。

    只听舟子答道:「去是去夏口,但被客人包下,大爷们请改乘别舟吧。」

    雷啸天立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内方山上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雷老二有得热闹瞧啦。」一面说一面向舱外走去。

    谢云岳知雷啸天疾恶如仇的天性,恐他闹出事来,随着跟出,耳内只闻得阴阳嗓子喝道:「胡说,大爷们就是看中了这条船,舟子,你叫客人腾出一舱就是。」

    雷啸天谢云岳两人已先后脚跨出舱中,只见岸上有四人立着,船老大在四人面前一睑惶恐之色。与船老大阴阳嗓子说话的人,身穿蓝布劲装,体形瘦长,五岳朝天的汉子,说话两眼仰视,神气活现。在那人之旁立着两人,眼色一模一样,黄葛宽大长衫,但一个高大轩昂,四方脸膛,白眉红须,另一个则是矮小委琐,尖嘴猴腮。

    另一人相距稍远,生得剑眉虎目,三绺短须,神态潇洒,两眼凝望水光山色。四人均是目光炯炯,肩插兵刃。雷啸天对谢云岳悄声道:「这与船老大说话的人是荆门一怪燕尾金梭云和,那一高一矮是内方山双杰,高的是摸天哪吒金荔青,矮的名唤驻地金刚王吉,那一立身稍远的就是苍梧石峰秀士赖朝元,此人阴毒狠辣,喜怒不例,往往伤人於无形之中,武功极高,与雷老二也有点小小仇怨。」

    谢云岳点点头,这时船老大与荆门一怪争执不下时,忽瞥见他们二人出舱,忙道:「大爷,客人已出舱了,请与客人商量吧,只要客人应允,小的无不遵命。」

    荆门一怪早就瞧见两个老头儿出船,闻船老大之言,便望着雷啸天阴阳怪气地喂了一声。但雷啸天与谢云岳低声说话,置若无闻。荆门一怪又喂了两声,仍是不见动静,不禁眉头一皱,飞步跨越船挢,在雷谢二人面前一立,带着炸音暴怒道:「老头儿,你去听见没有?」

    雷啸天缓缓别过脸去,冷冷地望了荆门一怪一眼,淡淡答道:「就是听见了阴阳怪气喂喂两声,老朽怎知道你是呼唤何人?」

    荆门二怪最忌讳别人说他声音阴阳怪气,不禁气得满面通红,怒道:「老头儿,你别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大爷与你商量让出二舱,船资平分,你可应允?」

    雷啸天却冷冷回答道:「老朽死活,自有阎王老子来管此闲帐,用不着你来操心。让舱宇,请不要再提,与你这种无礼貌之人共舟,只够呕气,老头子化了钱买气受,才划不来咧。」

    荆门一怪不由气急,恨不得手劈雷啸天才好,但又瞧出雷啸夭不像身负武功之人,传扬出去,荆门一怪声誉扫地,恃强欺一老翁,强行忍压了下去。摸天哪吒金荔青已早跨过船挢,在旁冷冷注视着雷啸天谢云岳二人,仔细审视之下,一点均未瞧出两人有何异处,此刻他迈前一步,含笑道:「老丈,我这云兄弟粗鲁不文,出言冒犯,请老丈宽谅,在下等实在有事需赴夏口,望老丈行个方便让出二舱。」

    雷啸天谈谈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头儿有点奇怪,这傍岸十数艘船只,单单看中老头儿这只船,是何居心?你到说说看。」

    金荔青立时张旧结舌答不出话来,他们不过瞧得这船宽大舒适,於是提议乘船,一时之兴,招来雷啸天冷言冷语,言外之意,把他们当做劫匪,如何容忍得下,大怒喝道:「老头儿,你把金大爷当作何如人?」

    雷啸天道:「管你是谁?让舱一事免开尊口。」

    金荔青冷笑一声道:「老头儿,你这是自己找死。」用了三成力,一掌横拍而出,他只想雷瞒天略受轻伤而已。

    哪知雷啸天在金荔青出掌的一瞬间,用常人的步伐横移了一步,向谢云岳道:「老三,这年头年轻人太不知礼貌了,还是拒绝得好。」这举动,极似凑巧得天衣无缝,让过金荔青一掌。

    金荔青不由一愕,暗诧道:「我这拍出一掌,虽不是出手如电,却迅快异常,哪来这麽巧法。」荆门一怪云和也为之惊诧,却瞧不出雷啸天是有意躲过此招。

    这时,夜色低垂,江岸一片苍茫,渔火明灭,轻涛拍岸,江风悠悠。立在岸上的驻地金刚王吉与石峰秀十赖朝元已是不耐烦,王吉大叫道:「金老大,何必徒费唇舌,打发了糟老头子不就结了吗?」说时,两条人影离地飞起,直向舱面掠来。

    两人飞到中途,突感膝弓一麻,真气一竭,身形立时往水面坠下。赖朝元与王吉身形一沉,立觉不妙,猛然提气,岂料麻得更厉害,下坠得更速,噗通两声,水掉飞溅,两人堕入江中。金荔青云和两人大惊,欲待搭救,无奈一身功夫在水中也是一筹莫展,云和只得喝命舟子抢救。

    忽然雷啸天起了一种极冷峻的声音道:「朋友,算了吧,别在老头子面前张牙舞爪,支使别人。」

    两人知走了眼不由各个打了一十寒噤,双双跌落水中,幸亏江边水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峰秀士赖朝元与驻地金刚王吉二人救起上岸,舱内起了一阵格格银铃笑声。赖朝元王吉穴道兀自未解,且又瞧不出点上何穴,这时已忖出这船定有高人在上,吃了暗亏,心内咬牙切齿痛恨,空自发怒。荆门一怪与金荔青商量了几句,便背负赖王二人匆匆逸去。

    雷啸天与谢云岳两人走回舱内,谢云岳便埋怨道:「二哥,你无事招怨,途中只怕有麻烦。」

    雷啸天一瞪眼道:「老三,你难道不知道雷老二是江湖道上有名的阴魂不散,赖朝元阴手杀害我雷猴子的好友,一避十年,龟缩不见,天幸今日撞见,试想雷老二怎会甘休。」

    谢云岳冷冷说道:「你杀掉他不是好得多,戏弄他们作甚?」

    雷啸天翻着白眼道:「撞上雷老二的手,那有这麽便宜的事,老三,你瞧过猫捉老鼠没有?」三女见状忍不住格格娇笑,谢云岳无可奈何,耸肩笑了笑。

    舱外船老大与众舟子唧唧喳喳一阵,走了进来说道:「诸位乱子可惹大了,汉水红旗帮出没无常,方才四人说不定就是红旗帮手下,小的可惹不起,所以┅┅所以┅┅」

    谢云岳微笑道:「船老大,此事无庸你烦心,一切自有我们担当,你出外去吧。」船老大嘴皮动了几动,最后还是无言哈腰走去。

    江瑶红把嘴一撇,作轻屑无比之状道:「雷老师专说大话,你不过仗着云哥所言的「凌空制穴」,及上乘口决「潜心於一,以不变应万变」被你三悟,用来对付他们,倘他们事先有备,哼哼,这话就难说了。」

    雷啸天摇了摇头说道:「瑶姑娘,谁不知道你那云哥功力绝顶,大树下面可遮荫,雷老二能胜粗气壮,姑娘,姑娘,积德,可别给雷老二下不了台,将来还得请雷老二帮助的日子有的是,罗姑娘,你说是麽?」两女由不得白了雷啸天一眼,心中暗骂促狭鬼。

    一晚平静无事,谢云岳心中纳闷不已,与雷啸天、桑禄踏出舱外一瞧,不由互相一望,只见晨雾轻障,清流咽石,附近船只均已解续远去,只剩下自已座舟孤零零停在江岸傍。船老大及舟子数人俱蹲在船头,不发一声。

    雷啸天江湖经验本就丰富,希奇古怪的事见得多,一望之馀,便已明白,遂朗声大笑道:「内方山双杰光明磊落,不暗算偷袭,果然不愧好汉子,何不请出相见。」声一落,江岸上忽现出五人,除昨晚四人,外尚多出一个狮鼻广颔疏须的青衣道人,背插两柄闭穴橛。

    桑禄见这道人一现身,微微惊怔,悄声对谢云岳道:「这道人是粤西桂山木龙子,太乙奇门手法,当年推称武林独步,功力卓绝,久未出现江湖,少侠,你对他多加注意。」

    这时舱内走出罗湘梅、江瑶红两女,傅六官、傅婉病体初愈,遵谢云岳之嘱静养不出。内方山双杰等人一现身了之后,谢云岳等人先后跃起,疾如流星地望江岸上一落,轻飘飘地悄无声息。这种上乘轻功一展出,内方山双杰等不由面现惊容。

    荆门一怪云和首先发话道:「咱们无冤无仇,昨晚为何突施暗算?」

    雷啸天冷冷说道:「什麽人暗算於你们,有谁瞧见吗?」荆门一怪立时被雷啸天问住,明知是他暗算赖朝元王吉,可又找不出据证来,胀红着胜张口结舌。

    金荔青跨前一步,笑道:「昨晚实在是我们理屈在前,明人不打狂语,我们心照不宣,不过我这师弟与赖大侠吃了暗亏,心有未甘,想各凭真实本领印证几招,不敢说找回颜面,只说以武会友二字。」

    雷啸天轩眉方欲作答,谢云岳已抢先答道:「金老师这番襟怀,令老朽颇为感动。」说到老朽二字,两女吃吃窃笑不止。

    谢云岳略皱眉头接道:「只是金老师未免捕风捉影,帅出无名了点,老朽等实未暗算偷袭,两位老师落水,不过是真气受阻,适逢其会而已,要知练武人最难者就是任督二脉不能打通,气血便未能循穴全部通行,偶有气血交逆时,老朽臆测,落水两位老师一定是飞身掠空时,心浮气燥才有此事。」这番话言简意精,深含内功要诀,固然对事有意椎说,然而确是至理。

    赖朝元与王吉互望了一眼,忖道:「理虽至确,但也不至於这麽凑巧。」雷啸天腹中明白谢云岳不欲多事结怨,故说此话。

    突然,狮鼻广颔道人冷冷地说道:「此话骗不倒贫道,千百年来就未闻有此事发生,倘均依施主所言,武林中未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谁敢在江湖上奔走,予人毙命之机,你们这种鬼域技俩,贫道不胜替你们羞惭。」

    这番讥讽之言,谢云岳听来心中平和,微微一笑,但江瑶红那能忍得下去,娇叱道:「丑老道,别自命不凡,只道我们怕你们不成,讲实在的,我们这方任谁一人就远非你们所能敌对的。」

    狮鼻广额道人眼中突露寒芒,冷冷说道:「女施主竟大言不惭,贫道武功虽不敢自诩天下第一,但武林中堪与贫道匹敌的寥寥可数,真是井蛙之见,贫道尚不屑教训女施主,自会有人让女施主吃吃苦头的。」说着用眼望望赖朝元。

    石峰居士赖朝元是木龙子师侄,立时大踏步出来,笑笑道:「大嫂通名,赖某不伤无名之辈。」

    江瑶红暗中面色一红,叱道:「暂难奉告,等你再落水时告诉你也不迟。」

    赖朝元由不得怒气上涌,冷笑一声:「你是找死,怨我不得。」左手一翻,五指疾张,迅如流星奔电一般,向姑娘右臂曲地穴抓来,右掌同时向姑娘「心俞」穴疾按而去,出手端的疾党无比,阴柔凌厉。

    江瑶红轻叱了声,不闪不避,左右两手「分花拂柳」而出,一上一下,骈指若剪,沉肘扬腕而出,指风迎向赖朝元一只「腕脉」穴划去,奇奥难测。「**玲珑」手法中暗含「截筋斩脉」绝招,赖朝元不禁大吃一惊,赶忙飘身疾返五尺。

    雷啸天笑向谢云岳道:「想不到瑶姑娘领悟天分极高,半日间居然运用得天衣无缝。」此时对方齐齐现出惊诧之色,尤其是本龙子目光低垂,心中思索这奇奥手法出自何人门下。

    赖朝元眼中尽是狠毒之色,一飘身后退,倏又疾纵向前,快速无伦攻出了四掌,掌影纷纷,劲风四涌,跟着将一套奇门掌式施展开来,漫天掌影将江瑶红笼罩其中。江瑶红一招得手,心中暗喜胆壮,亦将一套奥蕴不测的奇学展开,右掌左指,相辅相生,掌化封粘引闭,指出扣拿戳斩,疾如电光石火。

    二十招以外,赖朝元不禁手忙脚乱,姑娘所攻方位却是杂乱无章,又快得令人眼花综乱,虚实互用,一招未满,一招又到,逼得赖朝元左飘右闪,四下逃避。潇洒神态立变寒冰青白。狮鼻广颔道人不由眉梢浓皱,这时姑娘左指用了一式「流星奔月」直截赖朝元「腹结」穴,飞快凌厉。

    赖朝元疾向左侧横飘三尺,可是姑娘一掌「金豹露爪」已按向赖朝元胸隔而去。掌未按实,劲风潜力已然及身。赖朝元吸了一口冷气,横移之势尚未定住,又忙向后翻了出去。闪避更快,但姑娘出掌若电,劲力已击实了赖朝元,但闻他低哼一声,脚步不稳一连进退三步,只感气血一阵翻涌。

    狮鼻道人一声桀桀怪笑,身形一晃,如离弩之矢般向姑娘面前电射而去。他这一动,谢云岳比他更快,只见两条人影一合一分,狮鼻道人已自倒纵丈外,双目中尽是惊异之色。原来狮鼻道人一见赖朝元落了败着,那飞身而去,暗中以太乙奇门法扣拿姑娘右掌,找回颜面。

    他虽然瞧出姑娘武功上乘却比赖朝元高不了多少,满以为手到成功,忽眼前一条外影电闪而来,心中一惊,右手变扣为拿,迎着撞来人影打去。哪知撞来人影势未稍停,自己右掌遽出,只觉手腕突然一软,劲道全泄,忙身形一沉,点足倒掠在在丈外。

    狮鼻道人不由大都惊愕,定了定神,才冷冷说道:「贫道此次出山就是为了会晤高人,今日有幸,得见阁下,敢请高姓大名见告。」

    谢云岳微笑道:「尘俗之名,不敢有辱清闻,你我既无仇隙,何必徒事结怨。」

    武林之人本是好胜好名,就此收手,心有未甘,赖朝元见狮鼻道人垂目沉吟,有退让之意,方才被江瑶红一掌击得气血浮荡,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暗中招呼荆门一怪,暴袭出手。荆门一怪「潜龙升天」而起,半空中一旋身,蓦然掉首,双掌猛出,挟着一片凌厉劲气,向江瑶红凌头压下。

    江瑶红料不到荆门一怪云和会突然出手,赶忙撤出一步,也是一鹤冲天而起,欲施展「截筋断脉」手法拂扣荆门一怪双腕。正在姑娘腾身而起之际,那石峰秀士赖朝元倏然平射而出,左掌抖腕猛出,右手打出九枚制钱,疾如闪电,这样一来,江瑶红齐胸以下俱露在掌风暗器之下。两人配合得巧,江瑶红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避过突袭之厄。

    狮鼻道人大喝道:「赖朝元,休得伤人。」

    只见一团风砂卷起,尘雾满天,两条人影在尘砂中撒射而出,叭哒两声,摔在地上久久不起,跟着一条娇小身形掠出,盈盈含笑偎在罗湘梅身旁。谢云岳心知江瑶红必是展峨嵋镇山之学「风云廿八掌」,夹以自己所授的「却」、「震」二诀,虽未得其中神髓,但也威力倍增,暗暗赞佩江瑶红天资灵慧聪颖再一瞧出赖朝元与云和被制住穴道,暗说道:「这丫头好辣手,拿指并施,看来两人必拂中「三元穴」。」

    狮鼻道人心中人感诧异,走在赖云两人身前,举手一拍两人「气海」穴,只听两个哼得一声,双双腾身跃起,赖朝元望着江瑶红目露怨毒。江瑶红暗哼得一声,忖道:「我不是云哥坚嘱途中不得出手伤人,你还有命在。」

    狮鼻道人瞪了赖朝元一眼,缓缓地转过身躯,面向着谢云岳道:「贫道木龙子此次在内方山作客一月,两日前金老师为友人传来相邀求助,承金老师转邀贫道,贫道情面难却,这才慨允,但贫道避免行踪暴露,故云老师提议乘舟,却不料诸位施主盛气凌人┅┅」

    索命八掌桑禄插口冷冷说道:「谁盛气凌人,木龙道长可曾详细询问云老师麽?」

    木龙子微微一怔,转眼向荆门一怪望去,云和不由面露愧赧之色,木龙子见状心料云和必先出言伤人,才引起此无谓的恩怨。这时谢云岳微笑道:「老朽方才说过,姑无论谁是谁非,应该彼此消释才是,请问木龙道长避免形踪暴露,可是畏忌一人麽?」

    木龙子闻言狮鼻一掀,朗声大笑道:「贫道有生之日,尚未畏惧过一人,只因邀请金老师的人也是贫道多年至交,贫道岂能坏地大事┅┅」言未了忽见不远处畦畛之上,一中年大汉挟着一人飞奔而来,木龙子倏然住口。

    只见来人奔在金荔青面前,将挟着那人放下。谢云岳已瞧出被挟那人是杨州丐帮头追风刺绯钱宁,心中暗暗诧异,雷啸天望了谢云岳一眼,谢云岳眼色示意雷啸天不要轻举妄动,但看得钱宁面色,不由剑眉紧皱。追风刺绯钱宁面如金纸,两眼发直,已是半僵,形若危殆垂死。

    但闻奔来中年大汉向金荔青道:「这位钱老师经木龙老师辈悉心疗治,本已略见好转,目今晨山主等离山,钱老师恢复更生醒,挣扎爬起说走还要赶赴他处,小弟阻止不住,钱老师才不过奔出山口,突然仆地不起,小弟急扶钱老师脉象,只觉散乱微弱,小弟无计可施,才奔来此处,看着山主走未,天幸还未离去。」

    金荔青点点头道:「有劳周贤弟了。」

    木龙子已走了过去,用手一扶钱宁脉象,叹息道:「此人过不了午的,强提真力,那是不死。」忽然谢云岳如电闪向钱宁身前掠去。

    木龙子一声大喝道:「你这是怎麽?」一掌疾拍而去。

    谢云岳其去若矢,毫不对木龙子所拍来掌有所顾忌,左掌望外一移后,竟蹲下扶起追风刺绯钱宁右脉,心中不觉大惊。木龙子拍去掌力,强劲无伦,谁知被谢云岳左掌反手一牵,竟将自己掌力迫得望外引了过去,不禁随势纵前数步,心内大感诧异,只觉谢云岳随手一击居然奇奥难测,不由投目向谢云岳望去。

    他武功甚是博杂,无一不晓,却无法瞧出谢云岳手法来历,以此苍苍老者形像,也未听江湖中有人说起过,当着内方二杰等人面前两次猝袭无功,不觉动了好名好胜之念,竟疾如飘风向前扑去,一招「散花缤纷」朝谢云岳胸后按下。

    只见木龙子这一招居然高奥无比,幻成无数掌影,谢云岳胸后四十八重穴全被罩在他那掌势之下。谢云岳只细心诊察追风刺绯钱宁脉象,当然不曾料到木龙子会猝施暗袭。就在木龙子出手之际,只听两声娇叱腾起,立时又见两道银虹从天而下,突然震起朵朵银花,迎向木龙子掌影而去。

    原来两女见木龙子暗袭谢云岳,不禁芳心恼怒,双双跃起出剑,各起一招「星叁斗横」,这一招也是谢云岳私授的「玄天七星剑」法之一绝招,尚幸二女未领略其中神髓,不然木龙子立时就得掌心戳穿。这时谢云岳缓缓立起,转面喝阻二女进袭后,面目深沉望着木龙子道:「老朽与道长并未结下深仇大怨,为何屡次暗袭出手,如若道长定欲找回颜面,且待治好这人再说。」

    木龙子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此人伤体沉重,纵然华陀再世,也难望回生,施主倘有手下成春之力,贫道当自承落了败着,交手之事暂撇开不谈,否则┅┅」

    谢云岳对木龙子这好胜好名之念,心中万分厌恶,剑眉皱了皱,接口道:「无论如何,先救了人再说,老朽知道此人伤势沉重,好与不好只求尽人事而已,稍时老朽一定要讨教道长绝世武学,免得道长秘技不炫。」

    木龙子不由面红耳赤,谢云岳又道:「钱宁为何来在内方山,可为老朽一说麽?」说着,又伸手扣住在钱宁腕脉上,暗输本身其气逼使伤毒聚於「少阳」穴。

    木龙子冷笑一声道:「施主治好了他,还怕他不会说麽?」

    谢云岳见他气度如此狭窄,只笑得一笑,也不再说,凝运菩提禅功为钱宁疗伤。他已诊出钱宇在未上得内方山时,途中已受了旁人阴手所伤,尚懵若无觉,然被他提气疾驰,遂今猝发,经木龙子悉心疗治后,把伤毒逼在几处空穴上。

    这本是治标之法,但钱宁一苏醒,又强行奔驰,将逼住伤毒又迸窜,脏腑糜蚀。木龙子说得并不错,纵有药物仙丹,此刻也挽救不了钱宁生命,却不知谢云岳身蕴菩提禅功,只要,一息尚存,也能苟延残喘三年五载。谢云臣不声不语,将本身纯阳真气凝输。

    江风悠悠,朝阳泛彩,江岸之上诸人都是凝肃而立,默默无声,木龙子双眸转动,扫掠了对方五人一眼,暗暗忖道:「这五人竟是何来历,年岁俱已不轻,江湖道上颇负名的高手,除了后起之秀,大都知道,而且他们武功俱属上乘绝高,怎麽未听传闻武林中有这麽几个人?」不禁偏首悄声询问摸天哪叱金荔青。

    金荔青五年前才在内方山安舵立窑,足迹履遍南七北六十三省,结交满天下,可是金荔青也茫然地摇摇头。木龙子大为纳闷,仔细推想谢云岳方才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学,越想路觉得奇奥莫测,连江瑶红罗湘梅展出剑招,也居然离幻超绝,不由想起从前一段往事,暗叹一声。

    只见追风刺绯钱宁面色渐现红晕,两眼亦将睁开,张口欲言,心中大是凛骇,暗道:「此人怎麽能有此起死回生之功力,莫非是我脉象扶错了。」

    钱宁苏醒过来,只觉三阳尾间诸穴火焚如灼,睁目一瞧,但见一位老者五指拿着自己腕脉穴上,一股阳和之气由他五指透入体内,跳跃交窜,这滋味实在是难受已极,然而却知道这老者是在运功治疗自己,不禁张口欲言,却被谢云岳眼色制止。片刻之后,钱宁感觉火焚灼痛愈来愈烫,忍不住呻吟出声。

    半个时辰过去,谢云岳吁立起,向桑禄微笑道:「有劳兄台将钱宁扶进舱中躺下静养,只可略用一些米汁,切忌动弹。」说后,向罗湘梅借用长剑,随手一晃,泛起一片金虹银星。

    随意一动,居然奇奥绝伦,立时使得木龙子等人大感惊骇。只见谢云岳走在木龙子面前,笑道:「人无信不立,老朽愿以手中一支长剑与道长一封穴橛走上几招。」

    木龙子缓缓拨出肩后两支闭穴橛,瞧了谢云岳手中长剑一眼道:「贫道这封寒铁所铸之阴阳闭穴橛有三十年未曾施展,不免荒疏了点,然出必伤人,望施主留神。」他就此话听得别人的耳中,骄傲无比,刺耳已极,但其实却非虚言。

    要知昔年木龙子曾以手中此对闭穴厥,於点苍山中一晚之间,打败甘三名当时用剑高手,不过此事并未传闻武林。因本龙於动手之初,双方曾订下约言不得外露,是不以彰。谢云岳闻言笑了笑道:「道长但请出手就是,动手相搏,免不了死伤,多说亦是无用。」

    说着紧了紧手中长剑,由不得生起无限感慨,奔闯江湖一年间,剑学未曾一用,实因玄天七星剑法神叁造化,威力绝伦,往往伤人於无形,易於结怨,不至万一生死关头时,绝不轻露,然而今日为守恩师明亮大师之诫,不得展出「轩辕十八解」及「弭勒神功」才出此策。

    木龙子见谢云岳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大气,暗道:「贫道近来性情大变,遇事均留人五分馀地,看来这次毫不能容情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贫道让你三招,请施主出手吧。」

    谢云岳长笑了一声,剑身缓缓斜出,由左向右划了半个孤行,其式缓慢无比,然而剑尖嗡嗡颤动不绝,震起无数寒星,照木龙子身躯。木龙子一瞧谢云岳出式,不禁张大着双眼,面色凝重,忽觉一股逾山岳无形剑气紧迫自身而来,遂脚下一沉,暗施千斤坠身法,说道:「施主原来是昆仑门下。」

    原来谢云岳这一招剑式,与昆仑派震山绝艺「天罗七式」中一招「动生阴阳」一模一样。谢云岳答道:「天下剑学源出於一,无分彼此,老朽并非昆仑门下,此招亦与昆仑「天罗七式」大同小异。」说着手中剑又由左往右一划,招式一样,惟相反而已。

    木龙於突感到剑气骤然加强了一倍以上,身不由主的跄踉倒退三步,面色微变。谢云岳大喝道:「这是第二招,还有一招就得道长出手。」说着还是剑式一划,与前两招无异。

    这时众人的神色凝重,注视场中,连傅六官、傅婉亦探首舱外。木龙子数十年心弦未曾有如此刻这般紧张沉重,心知今日遇上了隐名高人,成败荣辱攸关,由不得不如此,他知谢云岳此式剑式中必蕴有奇奥不绝的变化。

    剑气如排山倒海逼挤木龙子身前,那耀眼炫目的寒星忽令人睁不开眼,突然木龙子一声大喝,身形拨起,凌空一翻望谢云岳胸后落下,一封闭穴橛,上下交挥而出,身形手法都迅捷无伦,一片寒光幻影,当头罩下。果然谢云岳剑招离奇莫测,剑势未撤,身形一旅,剑随身走,一招「万星拱月」,生起漫天金花,飞射流动,炫目难睁。

    木龙子身形尚未下坠,突见谢云岳出此奇招,不由胸中一阵大震,两足交互一踢,身躯疾旋而上,望侧射去。岂知这满空金花流星竟生生不已,如影随形迫至,木龙子身法快捷,点足沾地后,倏然欺身而进,双橛亦施展「太乙奇门橛法」,灵蛇脱兔进击,然而却是守多攻少,虽然谢云岳只仗一招绵绵不绝变化的奇招「万星拱月」。

    转眼,木龙子已出手三十馀招,这满天流星银花渐渐增多,宛如一座花丘般,不管自己如何凌厉出招,也难越雷池一步,久战无功,心自然焦急,突然身形一塌,人已移形换位,出手就是三招猛攻,幻起一片橛影,每一招仅是叫紧内力,破空生啸。

    表面上看来甚是花俏,但骨子里却是生死相搏,尤其是对木龙子。只见橛影寒光,宛如雷霆万钧之势,刺进满空银花之中,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剑花橛光暴敛,只见木龙於两只闭穴橛粘在谢云岳长剑上。木龙子双目射出慑人寒光,满面大汗下如雨,只见闭穴橛此际宛如铸在长剑上,难以分开,尽管凝用平生真力,亦有若蜻蜓撼石柱般。

    他那目内慑人寒芒渐变骇惧,反之,谢云岳也神色凝重,突然两人同时一声大喝,谢云岳长剑一旋,木龙子立时随着剑势而走,长剑一动倏然离开橛身,寒光电奔,直向木龙於胸坎重穴刺去。这一着令木龙子大为惊骇,他平生未见过此神奇莫测的剑学,慌不迭地移形换位,向左一闪,但那剑势有如附骨之蛆般欺至胸前,简直使他不能还手。

    一连十九剑电掣,木龙子不知不觉被迫在一处土崖之上,再往后半步便要坠落汉水江面。忽见谢云岳剑势飞撤,人影一晃,已掠在十数丈外,与雷啸天等人喝声走,先后跃上舱面,令舟子起缆开航。木龙於不禁怔得一怔,反身望了一眼,知谢云岳再出一剑,自己便迫落江中,由不得感恨交井,长叹一声,与金荔青等人讪讪离去。

    谢云岳等人放步而下,步入中舱,只见追风刺绯钱宁欲待爬起致谢,谢云岳一把按住,微笑道:「钱帮头不必多礼,只不知钱帮头身受别人阴手所伤,可否见告老朽麽?」

    钱宁茫然摇摇头答道:「在下路经襄阳郊外十里铺时,忽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冷噤,且反身一瞧,却不见有何人,只有几个肩挑负篓来往,离身甚远,也不为意,半日之后,渐感觉心神不宁,真气不继,直至内方山下,胸腹之间,剧痛加绞,已是不支┅┅」

    谢云岳问道:「这麽说来,钱帮头直至如何尚不知暗算那人是谁?」

    钱宁沉吟须臾道:「无非是红旗帮遣人暗算,除了他们,并无人使出这鬼域伎俩。」

    「为的是什麽?」

    钱宁道:「红旗帮与鄙门誓不两言,事因牵涉极广,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为此邀请长自魔尊者等绿林巨率,海外妖邪,借与鄙门寻衅,挑动武林巨变,敝门长老三人相率门中弟兄日前赶抵夏口,探出红旗帮声势浩大,无意探出红旗帮有不利鄙门四长老意图。」

    谢云岳接口道:「怎麽不利法?」

    钱宁重重咳了一声道:「宇文雷已邀请岷山二毒至云梦,密谋之下,请二毒配制无影剧毒药粉派出帮中手下多人,分布各处,并带有一张图形,并带有画有十数人形像,一旦发现便暗中施毒,那毒药无色无形,随处可以施放,一沾入肤,侵入体内,一个对时以后,即全身青紫而死,故此鄙门长老苍玺遣在下邀请能手相助,再须赶往武当山通知四长老,料不到在下身受暗算,却因此而误了大事,帮规谨严使在下百死莫赎。」说的眼眶内泛出泪光。

    此时,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睑上涌出笑意。钱宁见状不禁心疑,谢云岳皱了皱眉头道:「岷山二毒竟被宇文雷网罗了去。」

    雷啸天问道:「你见过岷山二毒?」

    谢云岳点点头,江瑶红忽道:「云哥,大洪山就在江岸左侧,我们不如闯上山去,使他措手不及,打他个路花流水岂不是好得多?」

    江瑶红口不择言,迳喊出云哥哥之名,而且其声娇媚不变,仍若少女,钱宁不由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四长老,恕小的┅┅」

    谢云岳立时截住了钱宁话头,锐道:「钱帮头且请静养,此事我自有道理。」又望了江瑶红一眼,道:「大洪山虽是红旗帮范围,但总坛井不设在大洪山内,而是在云梦沼泽中。」

    江瑶红翘起一张小嘴,说道:「小妹曾听尊者说过,在云梦山中红旗总坛约苍老前辈,据小妹所知道,大洪就是云梦,云梦就是大洪。」她说得斩钉截铁,无可置辩。

    谢云岳微微笑道:「世人大都是以讹传讹,其实云梦本为二泽名,云在江南,梦在江北,方**百里,华容以北,安陆以南,枝江以东皆其地,并称云梦,红旗总坛设在安陆以北,大洪山以南,损水,漳水之中其间水道纵横复歧,芦苇接天连碧,三不管之地,数百年来皆为盗数,难入难出,如九曲黄河阵中,红妹你说得如此容易。」

    江瑶红白了一眼,道:「谁不知你文武全才,诗书满腹,云梦就是云梦,何必引经据典驳小妹,梅姐,你瞧有多气人。」

    罗湘梅嫣然一笑,芳心不由钦佩谢云岳龙幡凰逸,才学非凡。江瑶红扶着罗湘梅双手,道:「梅姐,我们到后舱去,不管他们的事。」说着双双走人后舱。

    此时,索命人掌桑禄道:「江湖上最可虑的就是暗算偷袭,令人防不胜防。小侠,我们要打点对策才是。」

    谢云岳双眼凝向舱外默默忖思良久,才道:「小弟已思出一策,且容到了夏日再说。」舱外江天一色,碧水中流,风帆往来不绝,舟行似箭,循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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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口江岸上一座巨舟舱中,缓缓走出一青衣老者,直向黄鹤山巅黄鹤楼走去。

    黄鹤山一称蛇山,黄鹤楼位居烟波江上。自平湖门以上,至黄鹊山麓一带,统称烟波江,蛇山之麓,气象巍峨,江水奔腾其下。楼建三层,飞椽钩篡,上下共有四十有八柱,雕梁画栋,窗牖玲珑,雄楼乐阁,华美异常。登临其上,云涛烟树,咫尺千里,晴川阁、鹦鹉洲,隐隐在望。远眺大江东去,蔚为壮观,惜清光绪十四年毁於火,另建,难复尽观。

    青衣老者佯样漫步循石陛直登上蛇岭麓,其时夕阳沉江,晚风习习,老者一袭青衣只在风中飘拂起舞。黄鹤楼中三三两两坐满了品茗的茶客,青衣老者登三楼选了一个傍江的座头坐下。老者一坐下,双眼就向四处一望,发现这座楼上半数皆为武林人物,长衫劲装,肩头丝穗飘扬。

    忽然他眼神在一幅座头定住了,发现半半叟,八步赶蝉皇甫嵩,及高黎贡山四魔在品茗低声耳语。半半叟发觉青衣老者神色有异,不由眼中迸射夺人神光,逼视这青衣老者。这青衣老者飞^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快地将头移向江面,由中低吟道:「何日黄鹤归来?且共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此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把一座黄鹤楼联,唱得音韵铿锵,十分的动听。

    只见青衣老者用手轻轻往桌面一拍,低声赞道:「好,用字用得高雅典绝,上联用崔灏诗:「昔日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下联用李白诗:「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运用昔人词句,轻易道出,自非名手不辨。」说罢,也喷喷称赏不已。

    耳旁忽闻半半叟轻笑道:「原来是个书呆子。」随风飘来,字字入耳。

    老者知道半半叟内功强者,有意相试,佯装无闻,只眺夕照暮夜中,水无一色,渺无边际,云帆片片,不禁倏然神往。这黄鹤楼附近,尚有昭明太子墓、惊益楼、张公祠、吕祖阁、东略楼、抱酿亭,点缀其间,一片青葱,地无极尘,虽傍繁嚣城镇,但幽静宜人。这老者东张西望,摇头晃首,逼肖腐儒穷酸已极。

    久而久之,又别面一望,半半叟等高人尚未离去,却发现九指神丐苍玺默默坐在对向旁窗座头。谢云岳心中惊疑道:「怎麽大哥一人独自前来,其他丐门二老为何不见。」再一仔细游望,又发现整座楼面茶客,十有九均是武林人物,多半是乔装改扮,丐门手下也有八七分,疏疏落落分据几个座头。

    忽听八步赶蝉皇甫嵩低笑道:「苍老化子每日此时均要来至黄鹤楼上独坐一会,又非约人会晤,莫非自知四日后死无葬身之地,趁此短时光聊以排遣胸中忧虑麽?」

    半半空用出极鄙视的眼光望苍玺一眼,道:「老朽一开始就不赞同字文帮主的主张,眼中之钉,早拨为快,说是时机未到,一鼓而擒较为妥当,依老朽之见,凡是异已的悉予戮杀,免得夜长过多,令他们睡难安枕,杯弓蛇影,岂不是好些。」高黎贡山四魔嘴角咧咧,不作一词。

    半半叟话音虽声如蚊蚋,谢云岳及苍玺耳目灵敏,字字清晰入耳。只见九指神丐苍玺冷笑一声,眼却仍凝望窗外,半半叟似已知道苍玺冷笑是指着自己而发,不禁眉梢一皱,缓缓转过脸去,一眼光落在苍玺临座一个年约四旬,紫面短髯的大汉面上。

    谢云岳见状,不明其故,疑念顿生,循着半半叟目光投去,那紫面髯大双,太阳穴高高突起,目中神光逼人,一望而知是个身具深厚功力的江湖能手。只见紫面大汉露出似极为难之色,半半叟眼中神光却露出逼迫之意。

    谢云岳更为不解,但见紫面大汉似无可奈何,右掌慢慢向怀中摸去,他不禁恍然大悟,紫面大汉必身怀阳山二毒配制无形无色剧烈毒药,半半叟示意他暗算苍玺,心中大惊,但又不能暴露身份,猛生急智,举掌向桌上重重地一拍,大叫道:「大江东去,月白风清,黄鹤楼上胜景无边,古人之言信不我诬也。」语惊四座,在座楼面的人均把目光移注在他的脸上。

    紫面大汉被他这一猛拍力叫,不由一怔,揣在怀中的右手,久久不能伸出。苍玺更是一惊,彷佛口音极熟,猛然想起此是何人,不禁把目光投注在谢云岳脸上。谢云岳佯装自己太过忘形,面现出赧然之色,目露渐意望了楼面茶客一眼,移在苍玺脸上。目光相接,又飞快的移在紫面短髯大汉身上定住。

    苍玺一见谢云岳神色,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发现紫面大汉一双右手正好由怀中取出,他目光锐利,紫面大汉五指正捏着─红纸小包,他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了。只见苍玺霍地立起,似有着什麽急事待办,匆忙跨步离座,大袖拂动,正巧碰上桌面新沏的龙井熟茶。

    茶杯一倾,那滚烫的茶汁就像是一缕喷泉似也,无巧不巧地射在紫面大汉那只标着红纸小包的手背上。登时紫面大叹烫得哇哇直叫跳了起来,手背抖个不停,红纸小包也已摔在楼板上,苍玺人已一阵风般望楼下而去。紫面大汉强忍着灼痛,慌不迭取出一块布巾,用布中让着五指拾起那被茶汁混透的红纸小色,摆在桌上,面上泛出痛恨之色,缓缓坐下,又取出金创药徐敷烫红的右手。

    半半叟不由大为惊愕,忖道:「为何这麽凑巧,那茶汁恰倾在红纸小包上。」细思当时情景,猛然悟出这与青衣腐儒大拍大叫有关,引人注意,本来苍老化子凝望窗外,因此转面悟察觉紫面大汉那手中红纸小包。

    但青衣腐儒为何知道临面短髯大汉手中是无味无色毒药?又为何知道欲向苍老化子下毒?自己仅用眼色示意,这显然是不可理解之事,不禁又投目移注青衣老者而去。这一望去,令半半叟为之目瞪口张。原来那张座上已空无一人,青衣老者不知在何时离去,悄问八步蝉皇甫嵩,高黎贡山四魔,也是茫茫然不见其由何而去。细语商谈几句,均觉这青衣老者形迹可疑,是敌非友,为自己等人心腹隐患。

    忽然,他们等人面前茶杯中,发觉均有两只蝇死在内不由面面相觑,只道是原来茶店中本已有蝇死,经滚水一泡便浮了上来,正待喝命茶役换去,楼外一阵江风吹入,夹着一个白色小点,其疾若矢,迳望半半叟那桌面飞来。

    火魔华宇低哼了声,迅若电火五指飞向那白色小点攫去,一把接住,拿来一瞧,只是一团被揉搓成的白纸团。饶华宇是一功力绝顶的魔头,也不由脊心冒出寒气,他知这团白纸定有蹊跷在内,心灵上已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铺开那团白纸,只是纸上写着蝇头小字:「蝇死化毒,无味无色,吾饮一口,穿肠化骨,百年弹指,人死何忧,惟其所得,乐在其中。」下款「隐形客」三字,四魔半半叟皇甫嵩不禁面色大变,赶忙起身急急离去。

    紫面短须大汉不知高黎贡山四魔等人为何急急离去,但觉他们面色有异,只见他坐了一刻,徐徐起身,独自一人走向楼下。黄鹤楼下江水泪泪,中天一轮皓月,波光泛影,来往扁舟不绝,声声款乃中送出靡靡管弦之音,景色幽丽不减於西冷,玄武。

    月色清新若洗,黄鹤楼周近吕祖阁、张公祠、抱酿亭游人不绝。昭明太子墓柏森森,一家隆巍,无游人,月摇松影中忽见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落在昭明太子墓前停住,微微吁了一口气。这人正是黄鹤楼中紫面短须大汉,只见他吁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道:「宇文帮主引狼入室,尽都是魑魅魍魉,颐指气使,全都是瞧不顺眼。」

    突然一阵风送语声响生耳侧:「瞧不顺眼就别瞧,谁叫你听从他人眼色施毒?」他不由连打几个寒噤,心中大生凛骇,四顾一望,只是凉风习习,枝片微晃,哪有半个人影。不论他具何胆勇,此时此地也由不得疑神疑鬼起来,忖道:「莫非俺梁英禅今晚遇上了鬼麽?」

    梁英禅在红旗帮中人最豪爽方正,早已生出厌恶红旗帮那种无法无天的勾当,无奈身受帮主八臂金刚字文雷的大恩,不忍遽离。他心存知恩当报之志,故羁留在红旗帮中不可自拨,然心灵上被蒙上了一层暗影,每日去天人交战中,只觉难於取舍。这时又是一阵凉风吹袭上身,由不得寒气入骨,大喝一声道:「什麽人在梁某面前弄鬼?」

    话音一落,只听得一人接口道:「有什麽人弄鬼,老朽自立在你身后多时,你耳目迟钝不灵,怨得谁来?」

    梁英禅大惊失色,回身一望,只见一青衣老者立在身前不足五尺之处,眼中神光,宛若电芒,摄魄夺魂。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藏在梁某身后?」

    那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说你耳目迟钝不是,方才黄鹤楼上老朽就见过你。」

    梁英禅不由亿来这老者就是那大拍大叫,语惊四座的腐儒,这老者语音一顿,又道:「这些且莫管他,老朽瞧你是个血性汉子,寄人篱下已为人不知,违背良知替人做些施毒绝灭人性勾当,难道你不觉内疚难安吗?」

    梁英禅半晌无言,心中暗叹一声,徐徐说道:「江湖上舍命全交的人比比皆是,岂独在下一人,何况宇文帮主对在下有恩,岂可临危卖友,老英雄金玉良言,在下甚是心感,但道不同不相与谋,请从此别。」手拱了拱,脚下微动,即待奔去。

    谁知人才横闪出了一步后,要见面前人影一花,青衣老者却又阻在身前,不禁大怒道:「老英雄未免太强人所难,恕在下要莽撞了。」双掌猛出,破空风啸,强厉无伦。

    青衣老者不闪不避,两手电飞而出,眨眼之间,梁英禅双腕已被扣住。梁英禅不禁大吃一惊,奋力一挣,不挣还好,只觉气血径走,登时两臂麻木不灵。老者冷笑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空负有一身武功,用以济恶,你难道不惧累及九泉之下祖宗之灵,累及后代儿孙麽?老朽这些话想必你也不听,现老朽点上你三处阴穴,废除全身武功,速归红旗帮传话岷山二毒,老朽是他故交,请他们三日之内在黄鹤楼周近相见。」

    梁英禅不禁胆战魂飞,练武功如性命,忙高声道:「老英雄请勿如此绝情,在下每日也是衷怀难安,只是想不出善处之策罢了。」

    老者微笑道:「如不点你的穴道,你归去后难以见信宇文雷。」话声顿了一顿,又道:「这样吧,老朽点上普通穴道,暂废除你的武功,你赶紧返回总坛,捎个口信与岷山二毒,切忌让人知道了。」说着,右手一翻,两指飞点在「期门」穴上。

    梁英禅只觉全身气血压塞,气逆不休,不禁张口吐出一口血痰,眼内露出恐惧之色。老者见状微笑道:「无须考虑,只在十二时辰内赶至总坛,必不会废命就是,你去吧。」

    梁英禅极为费力的吐言说道:「老英雄如何称呼,在下也好捎信岷山二毒。」

    老者沉吟须臾,方说:「你就说邙山故友,他们便知道了。」梁英禅点点头,施着疲乏的身躯疾奔出去。

    老者望着架英禅身影消失后,不禁垂目沉思:「岷山二毒虽具毒名,性格乖张,但人却羽毛自惜,从不妄杀一人,他俩为何竟被宇文雷拉拢,做此绝灭人性的勾当?」心内反覆总量着,继又转念道:「只怕他俩不是情甘心愿,内中定有什麽蹊跷,且待他们来了再说。」正待举足离去,忽闻人声喝叱与凌乱步履声,其中一人语音彷佛甚熟,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月色之下,七条身地快步飞来,他闪身在一株柏树之后,注视来者是些什麽武林人物。七条身影在塞前停住了,过见那是七个道人,一名正是自己在燕京打磨厂清风酒楼上遇过的武当七道,那语会甚熟的却是松柏道人。他不由心中惊疑道:「他们不在武当,来在此地做甚,自己在武当时却未瞧见七道,莫非是云游在外未归,尚未获悉山中惨遭浩劫?」

    只听松柏道人沉声道:「我们七人前往少林,逍遥客相率北冥三魔以及邛崃门下前来犯山┅┅蓝星师弟竟不传讯於我们,七十二道观大半被毁,这等刚愎自用,怎可身为身为掌门。」

    另一道人说道:「师兄暂平胸中气忿,蓝星师弟有三位师叔支持,空说无用,反正我们也贪心掌门之位,为今之计,只是我等要否与丐门联合,或径奔红旗总坛与北冥三魔和逍遥客比斗。」

    松柏道人摇首道:「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功力精湛,我们七人非其敌手,红旗总坛内天下尽邪大半均被网罗,他们岂能坐视我们寻仇不问,再过两日三位师叔亦将来此,到时再作计划吧。」

    忽闻一道人说:「青城道友叶少青约在此地见面,怎还未来?」

    蓦然,墓后起了一声阴恻恻笑声道:「叶少清人已在此,你们接着吧。」一条庞大着影,从墓后甩抛飞出。

    武当七道一听,便知叶少清已遭毒手,松柏道人长身一掠,将叶少清接住。其他六道正待腾身掠去,忽听一长声桀桀怪笑,笑声中一具人影由墓后平平飞出,疾如离弦之弩,眨眼即至。那人轻飘飘地望下一落,武当道士见那人形象,不由惊得到退了一步。

    原来来人形如僵尸,瘦骨嶙峋,身如长竹,散发披肩,双眼洞睁,逼射惨绿光芒,在这寒月墓地中见此怪人,分外可怖,不寒而栗。

    松柏道人大喝道:「你是何人,叶道友与你无怨无仇,怎敢下此毒手?」

    那怪人目内绿光闪闪,阴森森地答道:「老夫北冥三魔门下勾魄神魔焦巫,叶少清与老夫无仇,只因他无端辱骂老夫,老夫才打了他一记寒冰阴拳,想不到值竟禁受不起一掌。」

    松柏道人一听这怪物就是北冥三魔门下,不由一愕,问道:「叶道人在何处遇见尊驾?」

    勾魄神魔焦巫冷冷望了他一眼,缓缓说出:「就在此地。」

    一语方出,藏身材后的青衣老者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自己与梁英禅必落入他的耳中,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怎麽其时他怎未现身露面,不要他又追踪梁英禅去了吧。」

    忽听松柏道人一声大喝道:「目前北冥三魔屠戮武当时,尊驾也亲身叁与麽?」

    焦巫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也会亲身叁与,若非宇文雷急柬相召,只怕武当已是赶尽杀绝,岂容你们漏网?」武当七道勃然大怒,身后长剑立时亮出,七道身形错走,摆成八卦方位,独缺生门,横剑当胸,凝势待发。

    勾魄神魔焦巫嘴角咧了一咧,冷冷说道:「你们如想找死,还不痛快。」双眼半闭,毫无戒备。

    松柏道人首击一招「分花拂柳」,寒光云奔,直取焦巫「辛门」,「腹结」二穴。其他六道纷纷出剑,招式不一,却凌厉异常,幻化成数百只剑光,齐袭焦巫周身大穴,尚带出嘶嘶剑气之声。剑阵严密合缝,这生门缺口也已护住。

    焦巫待剑芒距身一尺时,突然两掌分甩,打出一片奇寒劲气,震得七道长剑颤得一颤,人却冲天而起,半空中出声道:「老夫赏你们九颗「五毒散火弹」试试。」

    七道陡分身形,仰面只见勾魂神魔焦巫凌空旋了一匝,扬掌打出数粒磷弹,宛若殒星飞射,电奔而来。这数粒磷弹距七道端顶一丈高下时,疾然碰在一处,发出爆音,呼地一声,射出一片数十丈方圆的熊熊火焰,凌罩而下,尚带着中人欲晕的毒味迷漫播扬。

    陡闻一声大喝道:「好怪物,怎敢造此大孽。」

    迅若电光地由柏树后穿起一条人影,凌空推出双掌,狂风顿起,那「五毒散火弹」,生出火焰立时被逼出,往勾魄神魔焦巫正望下坠的身形压罩而下。焦巫料不到变起非常,只见这掩天遮地的火焰向自己压下,几乎手忙脚乱,一个倒翻,双掌挥出「寒冰真气」推去。

    物性相克星,寒冰真气正是五毒散火弹的克星,火焰遇上顿生出嘶嘶之声,红光趋弱。但青衣老者身形一站地,又飞出双掌,将火焰骤压而下。勾魄神魔焦巫只觉双掌割痛如折,心胸宛若被巨石重击,那火焰狂卷而来,不禁怪叫一声,纵身倒跃掠起。

    他那里快,火焰比他更快,身形才一跃出,火焰已往他全身卷来,禁不住狂叫出声,滚翻在地。眨眼之间,焦巫已滚出十数丈外,然而火焰不见熄灭,反愈旺盛。只听焦巫发出惨不忍闻凄厉狂叫,愈来愈见微弱,翻滚势渐趋停止。火焰顿时熄灭,只见焦巫已变成了一截黑炭,胸腹之间尚冒出缕缕浓烟,中人欲呕,腥臭之气随风直袭人鼻。

    青衣老者见状,暗叹一声道:「作法自毙,害人终害已,本不想伤他,为恐造成燎原大火,不得不如此。」转面望去,不禁一愕。

    只见武当七道盘坐於地,双眼紧闭,行那玄门吐纳坐功,夜色月华映照之下,显得分外惨白。七道道袍俱有着五七处小孔,显然必是是那团火焰溅射下来的火星,燃着道袍之故。那散火弹内有五毒,七道未能及时屏住呼吸,以致嗅入鼻中,是以七道行功逼驱毒性。

    青衣老者胸头顿生无限感慨,只觉武林之中时非恩怨,纠不可解,无边浩劫,往往缘由贪嗔一念。眼凝大江澄白如练,浩淼东奔,油然泛出人生如东逝江流,一去不回,韶光年华不再,更增添减了无边落寞,调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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