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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彩虹剑【第三十一章】夜探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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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十一章」夜探别庄

    晚餐之后,夏玉容,商紫雯姐妹和秋月、秋桂全都换上了男装,各自携带随身兵刃,和范子云一行六人,悄悄离开了慈云庵。连夜赶路。夏家堡在泗阳与淮阴之间,居洪泽湖之北,老子山夏氏别墅,却在洪泽湖之南。一北一南,中间正好隔了一个洪泽湖。

    平日夏家堡与老子山之间的交通,全以水道为主,夏家堡特制的快艇,来往湖上,八十里湖面,早发夕至,洪泽湖可以说是夏家堡的势力范围。夏玉容、商紫雯姐妹是为了母亲被「阴极针」所害,前去老子山暗中侦查的,自然要避开夏家堡的耳目。因此只好改走陆路,他们绕着洪泽湖由东向南,由顺河,高良涧;周桥,至三河坝渡江,经枳头桥至盱眙。

    这一绕道,几乎就有一百四五十里路程。一行人中,除了范子云,就以夏玉容、商紫雯武功较高,商小雯内力就差了些,秋月、秋桂自然更差,奔行之际,不但落后甚多,而且还时常要坐下来歇息。这样走走歇歇,第二天酉牌时光,居然赶到了盱眙。

    这「盱眙」二字,据说文上说:“张目为盱,举目为眙,地居山上,所以眺远。”盱眙县因为有盱眙山,故名,项梁立楚怀王孙为义帝,即都于此,其实只是一个偏僻的山城而已。盱胎城中,只有一条大街,街上只有一家客店,因为平日很少有商贾行旅投宿,一家客店已是门可罗雀。

    这家客店,叫做「盱眙庄」,在大街上一排三间店面,倒是十分气派,前面是聚英茶楼,后面才是客栈。一行六人走到街上,一眼就可以看到「盱眙庄」三个大字。

    小雯叫道:“三哥,那里就是客店,我们快走。”

    商紫雯道:“你让他去和人家说话,你不准开口,知道么?”

    商小雯道:“你不叫他三弟,他呀他的,他是谁呀。”

    商紫雯脸上不禁一红,低叱:“不许胡闹。”

    范子云一马当先,跨进盱眙庄门,早有一名店伙赶了过来,迎着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范子云点头道:“是的,我们赶了一夜路,要三个房间。”

    店伙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客官有几位?”这时夏玉容、商紫雯等人,已经跟着走入。

    范子云道:“六个,我们要最好的上房。”

    店伙看到六个人中,有五个人身边都带着长形青布囊,不觉神色恭敬的道:“有,有,客官们请随小的来。”他走在前面领路,一直进入后进,登上楼梯,这楼上果然走廊宽阔,一共约有七八间房间,走廊上的楼板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看就知住到这楼上的客人,都是高贵的人士了。

    等店伙打开房门,房中陈设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干净,即使是大些城镇上的一流客房,也不过如此了。

    店伙巴结的道:“客官们先请歇歇,小的去打脸水来。”说罢,回身退出。

    商小雯低低的道:“咱们六个人,三间房,怎么睡呢?”

    商紫雯道:“我和大哥一间、邱同(秋月)、邱发(秋桂)一间,你自然和三哥一间了。“

    商小雯脸上骤然—一红,说道:“你为什么不和三哥一间?”

    夏玉容连忙把商小雯拉了过去,低低的道:“你和三弟—间,只是瞒瞒人家耳目的呀,等伙计一走,你就过来,咱们三姐妹一间就是了。”

    商小雯负气的道:“和三哥一间,就和三哥一间,难不成还怕三哥把我吃了?”

    正说之间,两名店伙已替大家打来了脸水。一面沏了三壶茶送上,一面堆着笑说道:“客官,这壶茶是本地盱眙山的名产,立夏刚采的新茶,夏茶味浓,比春茶香馥得多,客官喝过了,包管会喜欢夏茶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两只眼睛,只是望着范子云,好像等待着什么?他等待的是范子云的答覆:“我是喜欢喝盱眙山的夏茶。”这样就答对了。

    但范子云可并没听懂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含笑道:“你放着就是了。”

    那店伙听得一愕,问道:“客官们不是游山来的么?”

    范子云道:“是呀,我们本来就是游山来的了。”

    “这就对了。”店伙笑了笑,又道:“不知客官尊姓大名,来自何处?”

    商小雯道:“我们住店付钱,你问这些干么?”

    店伙不觉一怔,望望范子云,陪笑道:“这位客官不是说游山来的么?你们不要去登山赏月?”

    商小雯攒攒眉道:“你在说些什么?”

    “哦、哦、没……没什么、没什么?”那店伙打着躬,退下楼去。

    商小雯扮了个鬼脸,笑着道:“三哥,你说这店伙噜嗦不噜嗦?要不是我把他轰走呀,他还和你扯个没完呢。”

    商紫雯轻哼一声道:“他和你们在打切口,你还没听出来?”

    “他和我们打切口?”商小雯怔得一怔,说道:“二哥,你听出来了?他打的什么切口呢?”

    “这我怎么知道?”商紫雯微微摇头道:“切口,自然只有他们自己人才会听得懂了。”

    商小雯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在切口呢?”

    商紫雯道:“第一句话,他说沏的一壶新茶,是立夏采的,茶,只有清明前、雨前,那有立夏采的?这不是切口是什么?”

    “唔。”商小雯点着头道:“还有呢?”

    商紫雯道:“第二、他一再问我们是不是游山来的,盱眙只有一座马鞍山(盱眙山),既非名山,又不是名胜,游人会老远的跑来游山?这「游山」二字,自然也是他们的暗语了。”

    商小雯本来觉得很平常的一句话,但经姐姐这么一说,觉得那店伙说的话,果然有些含含糊糊别有用心,问道:“你还听出什么来了?”

    “当然还有。”商紫雯道:“最明显的一句是「登山赏月」了,这里又没有什么著名赏月的地方,今天又不是三五月圆之夜,他说什么登山赏月,岂非胡说八道?不是他们特定的隐语还是什么?”

    夏五容洗了把脸,走出说道:“二弟,你真是心细如发,这些话,换了我,也会忽略过去。”

    “这店伙一定是贼人。”商小雯一个转身,正待往楼下跑去。商紫雯喝道:“你要去做什么?”

    商小雯道:“我去找他问问清楚。”

    “快给我回来。”商紫雯低叱道:“你不许胡闹,这一下去,不是打草惊蛇么?”

    夏玉容道:“四弟,咱们出门在外,你是不该任性的,否则会坏了大事。”商小雯小嘴一噘,说道:“你们都说我不是了。”

    商紫雯道:“你这样莽莽闯闯的,自然会坏了大事了,依我看,这家客店大有问题。”商小雯睁大双目,矍然道:“会是黑店?”

    商紫雯摇摇头道:“不是。”夏玉容从未出过门,自然不明了江湖情形,忍不住问道:“那会是什么呢?”

    范子云道:“经二哥方才一说,小弟倒想到了一件事,这是密迩老子山,自然是老子山势力范围,不可能会有其他江湖产物,敢在这里活动,由此推想,这间客店,莫非会与老子山有关?”

    “完全答对了。”商紫雯朝他甜甜一笑道:“这间客店,根本就是老子山开的。”

    夏玉容吃惊道:“这店会是老子山开的?”

    “**不离十。”商紫雯道:“梁山泊水寨,在对面江岸上,不是也开了一家酒店么?那就是以卖酒做幌子,实则专门负责接待各地投奔来的江湖人物之处。”

    “你这话不错。”夏玉容双眉微拢,沉吟道:“这客店如果是老子山开的,咱们这几个人的行踪,岂不已经泄漏了么?”

    商紫雯伸手入怀,取出自己从前戴的一张面具,递给了夏玉容,说道:“咱们一行有六个人,他们不会认得清楚,目下最重要的就是你了,店伙不一定认得你,但老子山一定有不少人认得你的,你快把面具戴上了。”

    夏玉容接过面具,说道:“我没戴过面具,怎么戴的呢?”

    商紫雯教她用双手把面具绷开,戴到脸上,然后用手掌在发际,耳根、面颊上轻轻熨贴了一阵,说道:“好了。”

    夏玉容摸着脸颊,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大自然。”商紫雯笑道:“习惯了就好。”

    夏玉容道:“现在咱们该如何了呢?”商紫雯道:“索性不用理他们,我们仍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就好。”

    这时另一个店伙从楼梯走了上来,陪笑道:“客官们大概没用早餐吧?可要吃些什么?”

    范子云道:“你们有些什么?”店伙道:“小店有的是淮扬美点、小笼面食、菜饭一应俱全。”

    范子云道:“咱们赶了一夜路,吃些东西,就要好好睡上一觉,这样吧,你给咱们来一锅稀饭,三笼小笼包就够了。”店伙唯唯应是,退了下去,一会工夫,就送来丁一锅稀饭、三笼小笼包。

    范子云一摆手道:“你放着就好,不用伺候了。”

    ※※※※※※※※※※※※※※※※※※※※※※※※※※※※※※※※※※※※※※店伙退去之后,大家赶了一晚路,早已腹中饥饿,就各自装了一碗稀饭,吃喝起来。吃过早点,就各自回房休息,三个房间,同时掩上了房门。一晚没有睡觉,这一睡下来,自然很好睡了。

    商小雯与范子云一个房间,进了房,她轻笑一声,眨眨眼睛,低声向范子云道:“我要问你,你到底喜欢大哥呢?还是二哥呢?”

    范子云被她问得不禁俊脸一红,说道:“你怎么会问出这句话来?”

    商小雯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说道:“我想知道咯。”

    范子云心中暗道:“你这小丫头,人小鬼大,好,我就开你一个玩笑。”心念一动,立即朝她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三哥喜欢的是你。”

    商小雯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被他说得大羞,口中嘤咛一声:“三哥,你坏……”她满脸娇羞,心中其实无限甜蜜,笑着举起拳头,轻捶他的胸膛道:“三哥,你坏,我要告诉二哥,说你欺负我。”

    范子云本来是开玩笑,但见商小雯娇羞的模样,也不由心头一荡。老实说,商小雯的天真活泼,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受。他握住商小雯的粉拳道:“随你怎么告我都行,但现在可得让我亲亲。小雯,我发现你越来越美了。”将握住的粉拳轻轻一拖,也趁势将商小雯拉到他的怀中,揽住她的腰肢,吻上了她殷红的朱唇。

    商小雯闭上了眼睛,两排乌黑而细长的睫毛变成一个美妙的圆弧,似乎也沉醉在他的拥抱与热吻中。时间仿佛是停顿了,这一刹那之间,他们两人都不知身在人间。范子云的心中忽地起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激动,把手轻轻上移,移到那触指轻柔的酥胸。

    商小雯满脸通红,轻声问道:“三哥,你是真的……喜欢我?”

    范子云吻了她的秀发一下道:“当然是真的,你喜欢三哥吗?”

    商小雯娇羞地「嗯」了一声,她感觉到范子云的手在她胸前活动,娇羞地问道:“小不小?”

    范子云笑着道:“没想到你人小,这儿倒不小。”

    商小雯的脸上却泛起醉人的红晕,低声道:“我却为此烦死了,这一年来,到处都瘦了,就是这儿拼命地长……”

    范子云不禁咬着她的耳朵道:“是吗?我真希望此刻不是白天……”他抱着商小雯上了床,自己床边侧身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珍世奇玩。

    商小雯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窘然问:“三哥,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范子云笑道:“今天我看你特别美。”

    商小雯脸上一红道:“我跟平时还不是一样……”

    范子云微微摇头道:“不,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反正我觉得你跟平时大不相同,而是特别的美。”

    商小雯乐在心里,欣然笑道:“那就让你看个够。”

    范子云道:“我,我想……”

    商小雯见他欲言又止,追问道:“你想什么?”

    范子云迟疑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商小雯反而落落大方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愿意给你看。”

    范子云道:“可是今天我特别想看你。”

    商小雯妩媚地笑笑,撑身坐起,径自双手齐动,宽衣解带,将全身衣物脱了个精光。然后她重新躺下,闭上了双目,任由范子云观赏她的**。呈现在范子云眼前的,是个一丝不挂的少女**。他说的没错,商小雯的体态,不仅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而且更成熟、更丰满。

    范子云也已经与好几个女孩子有过鱼水之欢,但是从未像此刻的感受,使范子云觉得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商小雯**的**上轻抚起来。商小雯似也感觉出,范子云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尤其从他的眼神中,更可看出那种近乎渴望和企盼的欲念,那是发自男性本能的冲动。

    这是她所热爱的男人,早已作了心理准备,随时随地接受对方的需求。只要范子云需要,她会心甘情愿地,欣然奉献出她的一切。范子云的轻抚,使她如沐春风,全身都在微微颤栗,但却无比的舒适,更交织着紧张与兴奋。

    突然,范子云欠身低下头,吻上了她的朱唇。四唇交接,顿使商小雯心神猛然一震,立时伸长双臂,紧紧抱住了范子云的身体。范子云一直把这少女视为小妹妹,在他的心目中,商小雯只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所以从未把她看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然而,此刻他却感到内心有股冲动,仿佛是熊熊的烈火在燃烧,更像是决堤的洪水,来势汹汹,要冲破他自设的心理防线。所以在他的眼里,今天的商小雯,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变成了一个他所需要的真正女人。

    从商小雯抱着范子云的双臂愈搂愈紧,以及娇躯不断地扭动,可以觉出这少女已很冲动。范子云比她更冲动,唇交舌攻意犹未足,在她眼、鼻、耳根一阵狂吻之后,又转移阵地,左手徐徐地游弋到商小雯的腰上,五指漫漫进军的登上了商小雯那高耸的圣母峰上,停留在哪儿搜索着。

    在默默无声中,两人尽情的享受着轻抚的滋味。商小雯绵羊般的顺服,使范子云的手畅所欲为的在她那**上来回的游荡着。商小雯的心房加速的跳动,全身血液为之狂奔,脸上泛起阵阵红潮。范子云的手指继续下移,先在商小雯的小腿下慢慢动,象在搜索一样,徐徐向大腿进攻。

    范子云的两手更加不停的活动着,下面的那支手已经攻入了商小雯的重地。他的手指在商小雯小腹周围左右迂回。渐渐地迫近草原地区,感到有一种稀松的莫名快感。顺着草原而下,越过从从的小草,滑下来就是一条小沟,但早已河水泛滥,如山洪发般,顺流而下。

    两片富有弹性的**,在湿润的**侵泡下,油滑坚挺又热又滑。范子云用中指随即在那如珍珠般的阴核上,轻轻的抠弄着,这柔软光滑的小珠,也坚硬起来,**加快流出,使得商小雯全身一阵的剧抖。这时范子云心中起了一阵的快感,中指正想乘热而入,「哎呀」一声,商小雯娇羞的抓住了插进的手,原来手指头已受到些微的阻力,似有一层肉膜所阻,这已证明商小雯还是处女。

    范子云明白这时一定要要温柔体贴,为了缓和商小雯的紧张情绪,以温柔的手段,来激发她的性感泉源。火热的舌头伸进商小雯的嘴中,长长的吻下。双手伸到胸前,轻轻的揉动。下体那根硬硬的宝贝,已经顶住商小雯丰满的腹下,在那迷人的**上,不停地摩擦。

    商小雯整个娇躯,逐渐酸软,躺在范子云的胸前。躺在范子云的怀中,星目微张。范子云抱着商小雯,轻轻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在她的香唇上,给了她一个深深地甜吻。雪白的玉体,鲜嫩的**,红艳艳的**,令范子云忍不住伸出火热的舌头,不停的舔吸含裹着挺立的**。两只手在她**裸的丰满玉体上下到处抚摩,体贴的没丝毫的粗鲁动作。

    商小雯两腿微微的分开,张开双手,紧紧的抱住范子云强壮的身体,范子云见状,以最快最轻巧的动作,将她抱起,尽情的遍抚她的全身,吻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处。最后范子云火热的舌头,逗留在她鲜嫩的阴核处,倒卷**,又用两片上下唇轻轻的咬,使她全身颤抖。情况发展到那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范子云用硬的发亮的大**,顶在商小雯的阴核也坚硬起来。

    “嗯……唔……不要……不要再作弄我吧……我好痒……”商小雯忍不住的轻哼着,这时范子云欲念难制,底下的大宝贝,已经一跳一跳,想要深入。范子云让大**只逗留在洞口缓缓前进,等到阴穴内的**横溢,这时商小雯好象已进入意乱情迷的状态了,痛苦的呻吟着,“三哥……你行行好吧……求……求求你……求求你……快点插进吧……唔……痒……穴内好痒呀……”

    范子云见状,挺着大宝贝,徐徐的向洞口推进,才进入三分之一:“哎呀……慢点……疼啊……”下面的宝贝又继续推进了两寸,商小雯咬紧牙关,皱着眉头,显得无限痛楚,身体不断在颤抖,差点眼泪就掉下来。

    范子云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于是暂停进攻,不再推进。但是大宝贝,仍然坚挺地塞在那可爱的**中。经过短暂的静止,情绪缓和,痛苦停止了,看她不是刚才那样痛苦的表情,于是徐徐送进,约插入一半,范子云冲动得抑制不住,稍稍用劲长驱直入,突破处女神圣之关。

    “啊……我疼死了……三哥……”商小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最后关头已经渡过,于是范子云赶紧按着她,俯下头来吻着她的香唇,安慰着说:“小雯,现在没关系了,不会再痛苦了。”说着一面拔出大宝贝,显然的,「小和尚」挂彩了,那光秃的头,及头项间染满了红红的鲜血。

    范子云明白商小雯一生中最珍贵的处女之花,已经为他给采了。温存了一会,范子云的欲火更加上升,宝贝在商小雯的**里,跃跃欲动:“小雯,现在决不会疼了,而且保证你会感到舒畅的。”

    “三哥,你最坏了……”于是范子云挺着宝贝,颇为顺利地滑了进去,而且慢慢地抽着、插着。商小雯没有叫痛,「花径未曾经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痛苦消除后,商小雯也不由自主的将范子云的**凑上,抵得紧紧的,使大宝贝塞个尽根插入。

    由于**流的很多,同时范子云的抽送也由急变缓,阴阳交合之处「滋」、「滋」响个不停,**紧紧的包裹着宝贝,好暖和。范子云开始猛攻,大宝贝如跃马中原似的,昂然的长驱直入,只见商小雯不停的叫道:“三哥……我好舒服哦……真痛快……你是不是整根都插进来了……好……好……重一点……我不怕疼了……”这声音刺激着范子云不停的挺动,宝贝更加猛烈的**。

    “哦……好痛快呀……哎呀……我会吃不消的……啊……”声音犹如火上浇油,范子云将商小雯的**拉开向腰部,让宝贝顶在洞内摩擦着。当**触及阴核时,商小雯是全身一颤,**直流。

    “三哥……快点儿……插进去……我吃不了……难过死了……我好痒啊……唔……”商小雯不停地呻吟,同时迫不及待的将嫩臀向上迎凑着,「噗滋」、「噗滋」之声连连大作。

    “啊……真美啊……美死我了……我飞上云端了……喔……”双方短兵相接,一个是驾轻就熟的战将,杀气腾腾,勇往直前,攻势犹如排山倒海,连绵不绝地发动冲刺。一个则是初逢这种从未尝试过的阵仗,虽是处于被动,以逸待劳,任凭对方为所欲为,仍不免有些紧张和兴奋。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得天昏地暗。

    此时范子云也发动总攻,狠狠的直向花心,猛烈的插,插得她两眼翻白,口水向外流出银牙直咬。足足插了两百多下,范子云又伸直上身,两腿盘坐,来个「童子拜观音」,让商小雯坐在大宝贝上,将宝贝深深用力一送,直透子宫。

    那鲜嫩美妙的**洞,被宝贝塞的满满的。然后慢慢地一抽一送,**沿着大宝贝流了下来。范子云和商小雯融化在鱼水之欢的狂潮里,商小雯屁股不停的扭动,粗长的宝贝一进一出,风起云飘,只听到口中哼哼不停,洞里支支不歇。

    “三哥……我的好三哥……我穴内痒死了……要更加重些……啊……啊……哎唷……痛快死了……快……快点……我快出来了……哦……你尽管插把……好……重啊……对……这样舒服……哥啊……我出了……”商小雯说完,一股阴精如山洪爆发似的泄出来。

    范子云此时**暴涨,深插在商小雯嫩美的穴中,坚挺地好象钢铁似的,紧紧的抵在子宫颈上,子宫在不断的收缩,**也随之跳动。范子云的动作愈来愈勇猛,当他亢奋地达到最高极限时,一阵狂风急雨地冲刺后,终于偃旗息鼓,马眼一松,全身用劲,双腿一伸,一泄如注,仿佛丢盔弃甲,疲惫不堪地连连喘息着。商小雯紧紧搂抱着他,回味着两体合二为一的滋味。

    良久,范子云才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吻着她的脸颊笑问:“小雯,委屈你了,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商小雯摇摇头,嘘了口气道:“三哥,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长大要嫁人。原来成为夫妻是这样的,实在太美妙了,你怎不早点告诉我呢?”

    范子云叹了一口气道:“这是人之大伦,岂可草率为之,只有夫妇之间,才可以做这种事。”

    商小雯问道:“三哥,你跟姐姐是不是已经……”范子云点了点头,商小雯接着问道:“那玉容大姐呢?”

    范子云摇摇头道:“几乎连手都没牵过。”接着又笑道:“好了,你该起来了,回到二位姐姐的房中去休息一下,一两天内,你会有点不舒服,但没有关系,很快就会习惯的。”

    商小雯摇头道:“我不回去,我喜欢陪着你,这也没有瞒人的必要,何况我们这么大动静,她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范子云笑了一下道:“好,你就睡在这儿吧。只是要规矩一点,**必须有节制,练武的人,最忌就是纵欲无度。”商小雯打了一个哈欠,不知道是否已听懂他的话,但没有多久,她就呼呼地睡熟了。

    范子云不禁又深叹一口气,面对着这天真无邪的娇美女孩,他有着无比的愧疚,但他却毫不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望着她娇态的睡态,以及充满了幸福与信任的笑靥,范子云心头也是热血沸腾。商小雯因为疲累而睡熟了,他却因为兴奋而睡不着,也闭不上眼睛,他的眼前出现着无数个女孩子的影子,有的很美,有的很娇,有的火热,有的微笑。

    ※※※※※※※※※※※※※※※※※※※※※※※※※※※※※※※※※※※※※※直到傍晚时光,大家才睡醒过来,店伙巴结的打来了脸水,一面陪笑道:“客官们,晚餐可要到外面去吃?”他又立即补充着道:“其实咱们盱眙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也就是咱们前面的聚英楼了,客官愿意自己去吃,和小的把酒菜叫来,都是一样,随客人喜欢。”

    商紫雯道:“三弟,咱们今晚懒得出去了,就要他把酒菜送来好了。”

    店伙应着「是」,问道:“客官要点些什么菜,小的好吩咐聚英楼的厨下去做?”

    范子云道:“这样吧,你要他们拣拿手的做来就好。”

    店伙又道:“客官们要喝什么呢?”

    范子云道:“咱们兄弟都不喝酒。”

    “是,是。”店伙口中应着,就躬躬身退去。

    大家洗了把脸,天色已然渐渐昏暗下来。店伙掌上了灯,一会功夫,酒楼的伙计送来酒菜,店伙特荆讨好,把酒席摆在一间空房间里,然后来请大家入席。聚英楼的酒菜,果然相当精美,虽然—共只有八个菜肴,却是地道的徽菜,丰盈而可口。

    饭后店伙沏上香茗,大家并未上街,只是坐着闲聊了一阵,商紫雯笑着问范子云道:“三弟,你没有休息好吧,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望着商小雯,夏玉容也是满脸含笑地望着商小雯。

    范子云和商小雯的脸都是一红,商小雯娇嗔道:“大姐、二姐,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夏玉容低笑一声道:“看你被三弟吃了没有?”说着,和商紫雯、秋月、秋桂一起,吃吃地娇笑起来。如此一来,范子云和商小雯的脸更红了。

    商小雯被她们一取笑,反而放开了,娇嗔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大姐,你也有这一天的,至于二姐嘛,早就被三哥吃了,咯咯……”

    商紫雯被她说破,脸也一红:“死丫头,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商小雯反唇相讥道:“姐姐脸皮这么薄,怎么也被三哥偷吃了?”

    “你……”商紫雯涨得满脸通红,但是却又无力反击。

    夏玉容笑着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也不要逗嘴了。时间也不多了,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于是就各自回房,熄灯就寝,一切都很平静,谁也看不出他们晚上会有行动。商小雯自然仍跟范子云一个房间,两人合衣而卧,相拥而眠。

    初更方过,大家就已悄悄起身,结束停当,互相轻轻叩了两下板壁作为暗号,于是各自打开后窗,轻悄的穿窗而出。这时客店中早就没有灯火,就是整个盱眙城中,大家山习惯早睡,大半都已进入梦乡,只有零星灯火,稀疏得像晨星一撒,在远处闪着微弱的灯光。

    六人在屋上略微一停,由范子云为首,打了个手势,就当先转身飞起,其余五人也立时跟踪掠起,化作几道黑烟,横空飞扑过去。就在他们越过城垣,奔出二里光景,突听身后「叭」的一声,一道红色火花,冲霄直上。商紫雯脚下一停,回头看了一眼,口中讶异的道:“是信号火炮。”

    商小雯道:“好像是在盱眙山上放的。”

    夏玉容道:“二弟,你看会不会对方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呢?”

    商小雯道:“这怎么会呢?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惊动一个人呀。”

    “也许只是巧合。”商紫雯道:“盱眙山上放的信号,可能另有其事,但咱们住的客店和对方有关,对咱们起了疑,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夏玉容愤然道:“我们已经出来了,就算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也非去不可了。”

    “对。”商小雯接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他老子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闯定了。”

    商紫雯道:“咱们此行,是查访使「阴极针」的人而来,自以不惊动对方最好,如果对方有了戒备,敌暗我明,咱们一行人的行动,就尽在人家监视之中了。”

    商小雯道:“依你这么说,咱们今晚就不能去了?”

    商紫雯道:“去自然要去,只是咱们必须特别小心。”

    “这还用说?”商小雯催着道:“咱们快些走吧。”既然来了,自是不能畏首畏尾,给人家一支信号火炮,就中途退却。六道人影继续起落如飞,朝老子山奔行而去。

    十几里路,不消顿饭工夫,就已赶到,现在老子山就在面前,夏氏别墅一片院庄,黑压压的早已不见一点灯火。这是夏家的庄院,夏玉容自然熟悉,她掠在前面,朝大家打了一个手势,低低的道:“老子山的情形,自从邢氏来了之后,我就不大熟悉了,但我猜想邢氏一定住在中院,前院是护院们住的地方,我们避开前院,不用去惊动他们,可省去许多阻拦,庄院左侧是一片杂林,通向山上,如果穿林而入,再由中院进去,就较为省事。”

    范子云道:“这片杂林之中,难保没有对方的暗桩。”

    夏玉容嫣然一笑道:“暗桩那是一定有的了,所以我们在逼近杂林之际,就要把人数分散来,分几个方向,扑入林去,也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先把暗桩制住。”

    商小雯早已从身边取出青竹竿,一节节接了起来,一面说道:“咱们那就该分路,免得被对方发现了。”当下大家商定暗号,入林之后,各自折一支树枝,以树枝向空摇动,发出的枝叶细碎声音,作为自己人的暗号。于是范子云、商紫雯姐妹,各自趁着夜色,先行掠起,由不同的方向往杂林投去。

    夏玉容回头朝秋月、秋桂说道:“现在你们走在前,我们从左侧小路过去,记住快到入林之时,必须脚下稍停,放缓脚步,留神左右,要看清楚了再入林。”

    秋月、秋桂点头道:“婢子省得。”

    “好。”夏玉容低声道:“你们可以去了。”秋月、秋桂依言放开脚步,向小路上奔去。

    夏玉容在她们起步之时,就一直保持了二丈左右的距离,但在秋月、秋桂奔近杂林之际,突然从横侧飞起,迅如鹰隼,—下投入林中。秋月、秋桂多年来一直跟随小姐练武,学的自然也是九华神尼武功,她们虽然从没机会和人动手,不知自己武功如何,但如论一身所学,比起一般武林人,其实已经高出甚多了。

    此时两人奔近林前,她们紧记着小姐的话:“到了林前,必须脚下稍停,放缓脚步,留神左右,要看清楚了才能入林。”两人可不知小姐是要她们诱敌,还以为夜行人遇上树林,在入林之前,都必须如此,因此这一奔近杂林,就立即放缓脚步,在林前稍为停顿了一下,目光左右一掠,看清无人,才相继往林中走去。

    她们这是出生以来,破题儿第一遭当夜行人,觉得既新鲜又刺激,虽然并未遇上有人拦截,但也不敢丝毫大意,耳目并用,深入林中丈余,一手紧按剑柄,早已紧张得手掌心沁出汗来。回头看去,却不见小姐的影子,她们还当小姐犹在后面,只好步步为营,放轻脚步,往里走去。

    其实夏玉容早已在她们入林之先,悄无声息的闪入林中,隐身在一棵大树之后,查看林内的暗桩,是否有人躲在暗处,向她们出手偷袭,只要发觉有人出手,她有把握先发制人,把那人制住。那知秋月、秋桂深入丈余,依然不见有何动静?现在她们竟然一路无阻继续往林中走去。

    夏玉容轻轻折了一支树枝,然后施展轻功,借着交错树彬的掩护,一路抢在她们前面搜索行进。这一片广大深长的杂林,由山麓前一直通向山顶,正好在夏氏别墅的左方,入林渐深,星月更为黯淡,秋月、秋桂毫无江湖经验,但一路行来,竟然没有半点阻碍。这使得夏玉容心头禁不住暗暗奇怪,老子山竟会一点防备也没有?

    夏氏别墅,座落在山坳之间,她们穿行杂林,就得远远抄到山坳间,再由中间穿出,才能到达庄院左首的围墙之外。现在夏玉容抢在秋月、秋桂两人前面,轻盈的掠到树林边缘,这是他们预先约定的地点。她身形堪堪飘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枝叶摇动的声音。这是暗号,夏玉容立即也把手中树枝轻轻摇动了一下。

    刹那之间,轻风飒然,带起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三条人影,从不同的三个地方疾扑而来。那是范子云、商紫雯和商小雯三人,同时在她身前飞落。范子云低声问道:“大哥,你可曾发现了暗桩么?”

    夏玉容微微摇头道:“没有,我要秋月、秋桂走在前面诱敌,但一路行来,丝毫不见动静,并没遇到人。”商紫雯低低的道:“这就奇了。”

    夏玉容问道:“怎么,你们也没遇见伏桩?”商小雯道:“没有呀,林内好像根本就没有埋伏。”

    夏玉容道:“我还以为你们先入林,都被你们抢先制住了呢。”商紫雯道:“这就有些不对了。”刚说到这里,秋月、秋桂也已从林中穿出。

    商小雯道:“这有什么不对,他们没在这片树林中安置埋伏咯。”

    “不。”商紫雯摇着头道:“这片树林,是外人唯一可以接近庄院的地带,不论有事无事,都不会不安置几个暗桩,以防万一的。”

    商小雯道:“但事实上,他们就没有安置暗桩。”

    “这就是有悖常情。”商紫雯神情凝重,接着又说道:“这种意外的平静,就显示事情不同寻常,哦……”她忽然想到刚才盱眙山上那支信号火炮,口中不由得轻哦了一声。

    范子云凑近一步,低声问道:“二哥,你想到什么了?”他为了话声说得轻些,是以靠得她很近。

    商紫雯可以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她心头小鹿,突然一阵跳动,自己可以感觉到脸上一阵烫热,口中轻嗯道:“我……在想……”她竭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一面低声道:“咱们来的时候,盱眙山上,不是放起了一支信号么?如今这片林中,没有一个暗桩,这是他们故意诱敌深入?”

    商小雯道:“咱们既然来了,就是不诱敌,咱们也要深入的呀。”

    “不。”商紫雯道:“他们诱敌深入就是已经有了布置了,等咱们自投罗网,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不虑任何外人侵入,毋须在林中设伏……”

    夏玉容道:“二弟,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呢?”

    商紫雯目光环顾,低低的道:“咱们当然非进去不可,但人数多了,目标也就更显著,因此,我想咱们六个人该分作三拨,秋月、秋桂两人留在这里,因为这是咱们的退路,须得有人接应,但不可露了形迹……”她是怕秋月、秋桂武功较差,进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留在外面的好。

    夏玉容点点头道:“你们听到了,我们进去之后,你们就找一棵大树,藏到树上去,必要时准许你们使用莲篷针。”秋月道:“小婢记住了。”

    商小雯嘘道:“你们又忘了,该称小的才对。”

    夏玉容道:“二弟,那么我们呢?”

    商紫雯道:“大哥和三弟一道,我和四弟一路,咱们分作两拨,分头进去,这样可以互相呼应,一路遇警,另一路立时可以支援,比四个人走在一起,要好得多……”

    商小雯道:“我要和三哥一路,才不要和你一起呢,人家走一步路,你都要管,一点也不好玩。”

    商紫雯冷声道:“因为你太调皮了,这里不啻龙潭虎穴,那是好玩的?”

    “我才不怕呢。”商小雯道:“三哥,你说呀,要不要和我做一路嘛。”

    范子云点点头道:“好吧,我们两个一路也好。”

    商小雯喜孜孜的道:“二哥,你听到了,三哥同意和我一路呢。”

    夏玉容忙道:“四弟要和三弟做一路,就由她去吧。”

    商紫雯回头道:“你和三哥一路可以,但不许任性。”

    商小雯道:“我听三哥的就是了。”

    商紫雯没有再去理她,伸手一指夏氏别墅黑压压的庄院,低声说道:“大哥和我从这里直扑中院,三弟、四弟可沿着树林。绕到后进再进去,如果遇上拦袭,你们就得独立作战,不要再往中院来和咱们会合,因为咱们在中院也许行迹尚未败露,所以遇上拦袭,你们就得独立退出,不可恋战,不到危急更不可发出求援讯号,求援信号就是长啸一声。”

    商小雯点头道:“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有人拦截,我们自会把他就地解决。”说到这里,轻轻扯了范子云一下衣袖,墩道:“三哥我们走。”身形一扭,当先跳起,沿着树林,朝庄中掠去。范子云只好跟着她身后掠了过去。夏玉容、商紫雯等两人走后,也双双纵身跃起,有如两点流星,划空而过,往高大的围墙投去。

    商小雯说跑就跑,范子云一把没拉住,这里已是夏氏别墅的禁地,不好高声叫喊,看她奔出,急忙跟着追了过去。如论内功,商小雯自然比范子云差得远,因此长途奔行,范子云有内力支持,可以跑得轻快而不费力,商小雯时间稍久,就会气喘流汗。

    但现在只是短程,商小雯生性黠慧,何况又在黑夜之间,她急奔出去,自然不会奔成直线,一下越过围墙,东一折、西一闪,夏氏别墅屋宇广覆,到处都有阴影的暗陬,范子云跟着她越墙而入,转眼之间,就失去了商小雯的踪影。

    这下直把范子云追得心头暗暗焦急,偌大一座院落一时教自己到哪里去找?正在眺望之际,突听一阵兵刃击撞之声,从西边传了过来。范子云心头不由得一紧,暗道:“准是商小雯和人动上手了。”心念闪电一动,一时哪还犹豫,双足点动,长身而起,朝声音来处,扑了过去。

    他身形起落之间,堪堪掠过一重屋脊,突听一声苍劲而尖细的长笑响处,紧接着有人闷哼了一声。范子云听出那声长笑声音极熟,心头不禁一动,急忙一下往侧飘开,落到右首一处阴暗的屋面上,正待循声看去,只听那苍劲的声音冷笑道:“谅他们也逃不到哪里去,你们还不给我拿人。”

    喝声还隔着一重屋脊,似在西首一处院落之中,但夜深入静,听来依然十分清晰,范子云听到这人苍劲而略带尖细的话声,心中不禁一动,忖道:“听这人的声音,不是丐帮代理帮主柯长泰吗?哦,对了,他是金章令主,原是他们同党,那么在老子山出现,也就并不足为奇了。”

    他这一住足,忽然听到身侧不远,有人呼吸的声音。要知他自从跟自称「游龙」的老人,实则就是笑面神丐游一夔学成「风雷引」,内功已臻上乘,附近数丈之内,有人潜伏,他自可清晰的听到了。有人隐身附近,而且呼吸极为急促,这人不是商小雯,还会有谁?

    “这小丫头她是故意躲着我。”范子云忽然回过身去,低笑道:“你不用躲着,我早就看见你了。”他话声刚落,一条纤小的人影突然从黑暗处冲出,身如箭射,回头朝原路急掠而去。

    范子云看她忽然回头就走,一面急忙纵身掠起,追在她身后,低低的叫道:“四弟,快别顽皮了。”前面的纤小人影理也没理,只是提气急掠。范子云紧跟在她身后低声叫道:“四弟,快停一停,你不可任性。”

    眨眼之间,已经越过两重房屋,这里是一片铺着石板的空地,约莫有七八丈宽,一直通往后面,越过这片石板的空地,就是围墙了。前面纤小人影奔到墙下还有一丈光景,双足一顿,身形往上拔起,朝围墙上纵去。她身形纵起,范子云也已追到,就在此时,陡见她身形还未跃登墙头,突然一个筋斗,翻落下来。

    范子云看得大吃一惊,急忙一个箭步掠了过去,双手一伸,把她身子接住,低头问道:“四弟,你受了伤?”这一低下头去,才看清楚自己双手托住的并不是商小雯,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娇小女郎。

    这人范子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正是老子山夏氏别墅在书房中伺候的使女翠翠,此时她双目紧闭,一张本来很逗人喜爱,一直挂着娇笑的脸上,也苍白如纸。她定是负了很重的伤,难怪连一丈多高的围墙,都纵不上去了。

    “她伤在哪里呢?”范子云抱着她心,立即一提真气,身形直拔而起,一下越过围墙,奔到林中,俯下身去把翠翠放到地上,一手扶住她上身,使她坐起,然后伸出右手,抵住她背后「灵台穴」,吸了口气,缓缓把真气度入她体内。

    翠翠负伤之后,又经过一阵急奔,才蹩住了气,昏死过去,此时经范子云度入真气,立即「喂」的一声,睁开眼来,她知道有入救了自己,但不知救自己的是谁?正想挣扎着回身瞧瞧。范子云看她身子挣动,已知她醒了,急忙说道:“翠翠,你伤得不轻,快不可挣动,”

    翠翠虚弱的道:“你是哪一位呢?”

    范子云:“我是范子云,你快不可说话了。”

    “啊。”翠翠惊喜的道:“你是范公子,小……婢已经不要紧了,你不用再运气了,小婢……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想……拜托公子……公子快请住手……”翠翠挣扎着站了起来。

    范子云只得收回手掌,问道:“翠翠,你说的是什么事?”

    翠翠转过身来,忽然双膝一屈,盈盈跪拜下去,说道:“公子请受小婢一拜,公子必须先去救一个人……”

    范子云急忙道:“你快不可如此,你有什么事,快站起来好说。”

    翠翠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流露出十分希冀之色,望着他低低的道:“范公子,你一定要去救他,小婢求求你,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范子云道:“翠翠,你先镇静一些,慢慢的说,你要我帮你去救什么人呢?”

    翠翠道:“他就是三湘大侠于化龙。”

    「三湘大侠」这几个字听到范子云的耳中,不由心头一楞,问道:“三湘大侠,他落在老子山的手里?”

    “是的。”翠翠点了点头道:“于大侠被他们拿来,囚在地室之中,你一定知道,你不是也被囚过么?那地室就在……”话声未落,口中突然「呃」了一声,脸色剧变,身子摇摇欲倒。

    范子云睹状大惊,急忙问道:“翠翠,你怎么了?”

    翠翠张张口,断续的道:“在……在……书房……”她艰涩的说到「书房」二字,已然再也支持不住,扑的一声,扑倒地上。她这一扑倒地上,范子云才看见她后心被人飞镖击中,几乎已没入肉内,看来已经没有救了。

    范子云暗暗叹息一声,默然道:“翠翠,你只管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去救出于大侠。”说完,猛地抬起头来,只见三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下,正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他如今功力精湛,目能夜视,目光一瞥,便已识出这人正是丐帮的传功长老王镇海。心头不由大怒,沉哼一声,举步逼了上去,冷然道:“翠翠是你杀死的么?”

    王镇海目光凝注,认出从林中走来的是范子云,不由嘿然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范干云双目之中射出浓重的杀气,沉声道:“我在问你,翠翠是你用飞镖杀死的么?”

    王镇海道:“不错,是本座杀了她,又待如何?”

    “好。”范子云断喝一声:“那你就偿命吧。”双手朝前猛然翻起,推将出去。他这一含愤出手,力道之猛,无与伦比。

    王镇海几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口中「呃」了一声,一个人应手飞起,摔出去一丈多远。但听「喀」「喀」两声,接连被他撞断了两棵碗口大的树身,才摔倒地上。其实他口中发出「呃」的一声之际,内腑早已被范子云掌力全震碎了。

    范子云没想到自己这出手一推,竟有这般威力,也不觉怔了一怔。就在此时,耳中但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从树上翩然飞坠。范子云沉喝一声:“谁?”

    那人娇呼一声:“三哥,是我。”那是商小雯。

    范子云道:“你到哪里去了?”

    商小雯飞红着脸,道:“我看你抱着一个女孩子到树林里来,只当……只当……所以没跟着进来。”她娇羞的说不下去。

    范子云自然听得出她言中之意,不觉脸上一红道:“那是翠翠,她负了伤,我只好抱她到树林之内,才能给她引度真气,唉,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商小雯举手掠掠鬓发,说道:“刚才听到你的喝声,才进来瞧瞧,三哥,没想到你的掌力竟有这般惊人,这人是谁呢?”

    范子云道:“他叫王镇海,是丐帮长老,他用飞镖杀了翠翠。”

    商小雯道:“翠翠,就是那负伤的女孩子么?”

    范子云点点头道:“她是老子山伺候书房的一名使女,想不到她竟是到老子山卧底来的。”

    “哦。”商小雯睁大双目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范子云道:“她求我去救一个人,被他们囚在地室里。”

    商小雯道:“她没说什么人么?”

    “说了。”范子云道:“是三湘大侠于化龙。”

    “哦。”商小雯又是一声轻「哦」,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呢?”

    范子云道:“她只说出「书房」二字,就遭了毒手。”

    “三哥,你知道书房在哪里么?”商小雯急急的道:“我们快去瞧瞧,我听师傅她老人家说过,只要找到于大侠,才能使江湖这场风暴平息下来,但于大侠失踪已有三个月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师傅先前怀疑他在夏家堡,这次我到夏家堡去,就是找姐姐查问于大侠下落来的咯。”没待范子云开口,接着又说道:“三哥,你不是被他们掳来关在地室里么,是不是就在书房地室里?”

    范子云摇摇头道:“好像不是。”

    “走。”商小雯伸手拉着范子云,催道:“只要知道在书房就好,我们一定可以找得到的。”话未说完,就急不容缓往林外就跑。

    范子云被她拉着奔出两步,急忙低声喝道:“你慢点走。”

    商小雯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

    范子云道:“你知道书房在哪里么?”

    商小雯问道:“你不是知道么?”

    范子云道:“书房是在前院,这里是后院了,如果从这里进去,要经过中院,才能抵达前院,这一来,不是把他们三进屋宇的人全惊动了,我们还救得成人?”

    商小雯一呆,问道:“依你该怎么办呢?”

    范子云没有理她,接着道:“再说大哥、二哥已经进去了一会,还没有消息,我们也不能单独行动,不顾她们。”

    商小雯给他说得没了主意,急道:“人家所以问你该怎么办咯。”

    范子云道:“所以你不要急着跑呀,让我想一想……”

    商小雯放开拉着他的衣袖,说道:“那你快想嘛。”

    “有了。”范子云低低的道:“方才大哥、二哥是从中院进去的,她们要我们抄到后院来,目的是分散人数,不让对方发现,但我们现在要去前院救人,如果从后院进去,要穿行两院进落,就会被人发觉,如果从前院进去,目标就更显著。因此我们最好也是从中院进去,只要从左首一条通道转出去,就是前院的东院,夏伯伯的书房,就在东院,路径较近,不至惊动中院的人,也不至妨碍了大哥、二哥的行动,你看如何?”

    商小雯咭的笑道:“这点事情,还要想丁半天,好啦,我们快走。”

    ※※※※※※※※※※※※※※※※※※※※※※※※※※※※※※※※※※※※※※

    两人沿着树林,匆匆回到原处,秋月嗖的一声,从一棵大树上飞身而下,低低的叫了声:“范公子。”

    范子云问道:“大哥、二哥可有消息?”

    秋月摇头道:“没有,小婢隐身树上,眺望了半天,里面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范子云点点头道:“你快上去,我们要进去了。”秋月一躬身,依然回到树上去了。

    范子云朝商小雯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飞身掠起,越过一片空地。范子云在前,商小雯在后,相继掠上围墙,但见一片屋宇,重重院落,黑压压的不见一丝灯光,不闻一丝人声,好像院中的人,全已进入梦乡。方才后院还有兵刃击撞之声,这里却是毫无动静。

    那么夏玉容,商紫雯二人,不是已经进来一会了?怎么也会不见踪影的呢?范子云心头暗暗嘀咕,朝商小雯打了个手势,双双飘落院中,他们本来打算从东首一道走廊,可以折入东院。但因这座中院平静得出奇,又不见夏、商二人的踪影,觉得事有可疑,脚下一停,回身悄声道:“事情大有蹊跷,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大哥、二哥找到了,再作道理。”商小雯没有作声,只点了点头。

    范子云当先跨上石阶,由走廊进入一道腰门,这是一座广大的厅堂,掩着一排雕花长门,依然一片死寂,听不到一点声息,生似进入无人之境。商小雯不禁有些胆怯,悄声道:“三哥,偌大一座老子山夏氏别墅的庄院,竟会一点戒备也没有,真教人百思不解。”范子云低低「嘘」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迥廊,又进入了另一重院落。

    正行之间,范子云忽然轻轻拉了商小雯一把,低声道:“有人来了。”果然没多一会,只见两条人影,疾如鹰隼而来,一下飞落庭前。

    那是两个身穿夜行衣的汉子,他们似乎极为小心,举目朝四周一打量,前面一个低声道:“奇怪,老子山好像毫无戒备。”

    后面一个道:“咱们既然敢来,有没有戒备都并不重要,师弟,走,邢夫人住处,还在后面,咱们到后面瞧瞧去。”话声一落,两道人影同时纵身而起。

    范子云听得心中暗道:“听他们口气,原来也是到老子山踩盘子来的了,自己二人正找不到邢氏住处,不如跟踪他们身后而去,正好由他们带路。”心念一转,急忙低声道:“我们快走。”

    这两句话的功夫,前面二人已登上屋面,到了四五丈外。范子云陡然一提真气,身躯平拔而起,远远跟了过去,商小雯紧随他身后,藉着夜色掩护,和前面二人保持了四五丈远的距离。

    夏氏别墅,覆盖极广,光是这座中院,就有不少院落,这二前二后四人,翻过两重屋脊,前面二人突然纵身往一座院落中跃落,等到两人赶到,前面两人已经失去了踪影,那自然已经闪入走廊去了。

    范子云目光一转,正待跟踪住院中纵去,瞥见西首屋面上,正有两条人影,连袂飞来。双方相距虽然还有七八丈距离。但他目光敏锐,一下就看清来的正是夏玉容和商紫雯,敢情他们找了半天,依然一无头绪,才找到这里来的,急忙回头朝商小雯道:“是大哥、二哥。”话声方落,夏玉容、商紫雯也已看到他们,翩然掠了过来。

    商小雯心中一喜,急忙迎了上去,低低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找到了没有?”

    商紫雯摇摇头道:“没有,整座庄院,一片漆黑,没见到—个人。”

    “怎会没有人?”阶上突然响起一个冷森尖细的声音,阴恻恻接口说道:“四位翻房越脊闯了很久,如果脚跑酸了,可以到厅上来歇息,老身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了。”话声甫起,大厅前走廊上,登时亮起八盏风灯,把一片大天井照得如同白昼。

    不,在他们四人立身之处的四周屋脊上,同时出现了一、二十个人影,几乎已把四人围在中间。范子云目光一转,发现方才在前面领路的两个夜行人,赫然也在其中。心知自己上了人家的当,这明明是早就布下的陷阱,故意扮作夜行人,把自己两人引来的。

    夏玉容冷笑一声,回头道:“人家既已出声招呼,我们就下去吧。”当先双足一点,飘然住院中飞落。

    商紫雯、商小雯、范子云自然也只好跟着飞身落地,才看清阶上站着说话的,是一个花白头发,脸长如驴的黑衣老妪,她身后左右两边,侍立着十一名一身玄色衣裙的少女,看上去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范子云听她说话的声音,就是那晚和叶玲说话的副总管,也正是前晚到慈云庵去的黑衣老妇。那么由此推想,她身后的十一名玄衣少女,也就是十二金钗了,其中缺了一个叶玲,不是正十一人么?

    这一瞬间,商小雯也认出来了,这黑衣老妪正是那晚掳走叶玲的人,后来师傅把她惊走,拦下了叶玲。只有夏玉容、商紫雯没认出来,因为前晚闯到慈云庵去的黑衣老妇,和她面貌不同。面貌不同,显然是戴了面具去的,今晚她没戴面具。

    黑衣老妇的目光如炬,一下子也认出了范子云、商紫雯、商小雯三人,其中夏玉容戴了面具,她没认出来,一时不禁脸色一变,尖笑道:“老身还当从盱眙庄来的一批人是谁,嘿,嘿,范子云,你胆子不小,夏堡主把你领去,还替你解了禁制,你竟然又带了人闯到夏氏别墅来了。”盱眙庄果然是老子山开的,她早就得到了消息,无怪一路进来,没人拦阻,这是他们诱敌之计。

    范子云含笑道:“你就是副总管吧?”

    黑衣老妪道:“不错。”

    范子云道:“这就对了,要那庄稼人把在下骗去,把在下掳到老子山来的是你,夜闯夏家堡慈云庵的也是你了?在下今晚找到老子山来,就是要问你两件事来的。”

    黑衣老妪道:“你要问什么?”

    范子云道:“第一件事,既然是你把我掳到老子山来的。那么在我身上下的「阴手禁穴」也是你做的手脚?”

    他这话说得很技巧,不说「阴极针」而说「阴手禁穴」,如果「阴手禁穴」是她下的,「阴极针」自然也是她了。夏玉容、商紫雯、商小雯三人六道眼光,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她如何回答,只要她点个头,那么她就是杀母的仇人了。

    黑衣老妪阴恻恻的道:“第二件事呢?”

    范子云道:“你第一件事,还没回答我呢。”

    黑衣老妪道:“你一并说出来了,老身自会给你满意的答覆。”

    “好。”范子云道:“我要问的,这里是老子山夏氏别墅,可是夏家堡的?你既是夏氏别墅的副总管,何以要夤夜闯到夏家慈云庵去,这是什么人支使你去的?”

    最后一句,听得黑衣老妪马脸不禁又是一变,尖声笑道:“范子云,你问得太多了,千不该,万不该,老子山已经放了你,今晚你不该再闯进来。”

    范子云道:“闯进来了,你又待怎么?”

    熏衣老妪阴森的道:“那是你自投罗网,自找死路。”她一直把范子云当作对象,以为其余三人,只是替范子云助拳来的。

    范子云大笑一声道:“在下自投罗网也好,自找死路也好,这是稍后之事,现在你该先答覆我两个问题了吧?”

    黑衣老妪马脸满布厉色,阴森一笑,徐徐说道:“这两个问题,等你回去问姥姥吧。”显然她是动了杀机。

    范子云仰天长笑一声,说道:“副总管若是不肯答我所问,今晚只怕不大容易过关。”

    黑衣老妪狞笑道:“好小子,你口气不小。”

    范子云道:“在下说出来了,自然办得到,不信,你来试试?”刚说到这里,只见一道人影疾然飞落,风声飒然,来得快速无比,是见此人身手极高。范子云急忙回头看去,这来人正是丐帮代理帮主柯长泰。

    「第三十二章」分光剑法

    黑衣老妪面情冷漠,问道:“柯帮主有什么事?”

    柯长泰飞落中庭,急步趋了上去,神色恭敬,拱拱手道:“回副总管,敝帮传功长老王镇海在庄外遭人重手法击毙,内腑悉被震碎,庄中可能来了极强高手。”他身为一帮之主,如今又荣膺了副盟主,对夏氏别墅的一名副总管居然神色十分恭敬,岂不怪哉?黑衣老妪只是口中「唔」了一声。

    柯长泰又道:“还有一件事,兄弟也要向副总管报告,兄弟在林外逮住了两个奸细。”夏玉容心中不禁一动。

    黑衣老妪问道:“人呢?”

    柯长泰道:“就在外面。”

    黑衣老妪道:“把他们押进来。”

    柯长泰应了声「是」,回身朝门外拍了两下手掌,喝道:“副总管要你们把两个奸细押进来。”只见四名黑衣汉子,手执钢刀,押着两个青衣人走了进来。

    黑衣老妪阴森一笑道:“六个人,如今一个不少了。”

    夏玉容关心秋月、秋桂二人,急忙凝目望去,那两个青衣人不是秋月、秋桂,还是谁来?她们敢情被点了穴道,双手下垂,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要知夏玉容和秋月、秋桂名虽主仆,情同姐妹,此时看她们被四个大汉押着进来,状极委顿,心头不由一急,娇叱一声道:“你们还不放开她们?”

    柯长泰阴笑道:“小子,你们四个自身难保,还吆喝什么?”

    商紫雯急忙道:“大哥,你先忍耐一下。”

    夏玉容道:“不,我要他们先放人。”

    柯长泰大笑道:“小子你作梦……”

    范子云急忙拦着夏玉容道:“大哥,你让小弟来。”

    夏玉容不知范子云的身手,是同行六人中最强的一个,她怕他一击不中,救不了秋月、秋桂,因此一摆手道:“不用,我要亲自出手。”她不待范子云再说,右腕一抬,「锵」的一声,彩虹乍现,一片森寒剑气,逼人肌肤,剑尖一指柯长泰,冷然道:“我叫你放人,你听到了没有?”

    黑衣老妪骤睹对方掣出来的长剑,彩虹流动,不觉心头一怔,脸上立时变了神色,凛然道:“彩虹剑?”

    夏玉容道:“算你识货。”

    黑衣老妪深沉目光直注夏玉容,恍然道:“你是夏玉容。”

    夏玉容冷然道:“你不过是夏氏别墅一名副总管,敢如此放肆,直呼我的名字么?”

    黑衣老妪冷笑道:“这里是老子山,可不是夏家堡,你少在老身面前,摆小姐架子了。”

    夏玉容道:“那你是不肯放人了?”

    柯长泰大笑道:“放人,小丫头,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奉座手下传功长老被杀,就要这两个小子抵命呢。”

    “你找死。”夏玉容真的被激怒,口中娇叱一声,突然右手一挥,长剑朝柯长泰挥去,身如飘风,却向四个押着秋月、秋桂的黑衣汉子欺了过去,这一下当真快速已极。

    这话得分开来说,先是柯长泰,他可不知道夏玉容是九华神尼门下,身手极高,手中长剑更是神兵利器。此时骤睹夏玉容挥手一剑朝自己攻来,但人却向押着两个奸细的四名手下抢去,还以为对方只是一记虚招,主要是抢去救人,口中不觉大笑一声:“你想救人,可没这般……”

    他「这般」下面「容易」二字还未出口,人已迎着飞出,左臂一探,朝夏玉容拦去。但他怎知夏玉容已得九华神尼亲传,对「分光剑法」,练得娴熟无比,她在抢身飞出之际,已经向他发了一剑。

    因为双方发动极快,一道彩虹般剑光,堪堪飞出,柯长泰也在同时伸手拦来,以致他后面「容易」二字没有来得及出扫,口中就大叫一声,鲜血进发,一条左臂,已被夏玉容剑光闪过,齐肩削下,一个人痛得几乎昏倒。

    就在柯长泰大叫一声的时候,夏玉容早已欺到四个黑衣汉子身前。这四个黑衣汉子当然是丐帮弟子,而且这次随同柯长泰来的,个个都是百中挑一武功极高之人,因此在夏玉容欺去之时,四人都不约而同一摆手中钢刀,越过秋月、秋桂二人,挡在前面。

    夏玉容人影闪到,右手长剑朝前一抡,四柄钢刀立被削断,左手同时向空连点,施展「拈花指」,制住了四人穴道,身形一个轻旋,纤掌拍处,迅快的解开了秋月、秋桂两人穴道。这一下说来话长,实则不过是夏玉容旋风般扑出,转了一个身的工夫,就已斩下柯长泰左臂,制住四个丐帮弟子,救下二人。

    黑衣老妪没想到夏玉容出手竟有这般快法,连降龙丐柯长泰,名列江湖一流高手的人,在她剑下,居然未出一招,就被割断一条手臂,此时要待出手,眼看夏玉容已经把秋月、秋桂救下,退了开去。一时不觉又惊又怒,气得她两鬓花白头发,不住的拂拂自动,一张如驴长脸也拉得更长,点头道:“老身忘了你是九华神尼的徒弟,果然有些名堂,不过你们今晚闯到老子山来,就算老尼姑亲来,老身也非把她留下不可了。”

    夏玉容听她出言辱及师傅,心头更是有气,叱道:“老虔婆,你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副总管,竟敢口出狂言。”

    商小雯道:“大哥,叫她副总管,只是好听罢了,其实还不是你们夏家堡的一名家奴,这老虔婆出言无状,要不要我把她拿下了?”

    「家奴」这两个字,听得黑衣老妪勃然大怒,冷嘿道:“夏玉容,你以为老身这副总管是吃你们夏家的粮,告诉你,就连你爹在内,见了老身还得礼让三分,老身今晚别说只是把你拿下,就是把你宰了,谅你爹也无话说。”她这话的口气,就不像是一个副总管了。

    商紫雯心中一动,不由暗暗扯了夏玉容一把,一面跨上一步,说道:“你这副总管倒是威风得很,连夏堡主都不敢得罪你,不知你背后有什么大力量在支持你?”

    黑衣老妪脸色阴晴不定,望着商紫雯厉笑道:“你长着一张利嘴,老身今晚第一个饶你不得。”

    商紫雯冷笑道:“你做贼心虚了。”

    范子云跟着道:“副总管,你还没说在我身上使「阴手禁穴」的究是何人?”

    黑衣老妪道:“你知道了又待怎样?”

    范子云剑眉挑动,大笑一声道:“此人在我身上,暗使「阴手禁穴」,心思阴毒已极,范某若是知道是谁下的手,非把他双手剁下来,免得他以后再去向别人施展毒手。”

    “对,就是要砍下她双手来。”商小雯披披嘴,说道:“喂,副总管,你怕不怕我三哥把你双手砍下来?”

    黑衣老妪斜睨了范子云一眼,冷嘿道:“就凭这小子,只怕砍不下老身的双手来。”

    商小雯道:“那你干嘛不敢承认?”这话一句逼紧一句,就是要激着黑衣老妪说出使「阴手禁穴」的人来。

    黑衣老妪明知对方是在激将,但她却是个火爆脾气的人,岂肯认输,双目精芒进射,厉声道:“老身有何不敢?”

    商小雯道:“这么说,是你在三哥,哦,我三哥就是范子云,是你下的禁制了。”

    黑衣老妪怒声道:“就算是老身,又待怎样?”夏玉容神情一动,柳眉也跟着斜竖起来。

    商紫雯急忙暗暗拉了她一下手,一面道:“你会使「阴极针」?”

    黑衣老妪道:“老身不知道。”

    商小雯道:“好哇,老虔婆,今晚你终于自己供出来了。”

    夏玉容一手持剑,缓缓逼了上去,切齿道:“你这恶毒贼婆,你会使「阴极针」,说,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这句话,大出黑衣老妪意料之外,脸色微变,说道:“老身和你娘无怨无仇,怎会害死你娘?你别瞎说了。”

    “你不是会使「阴极针」么?”夏玉容长剑一指,厉声道:“如果你不是害死我娘的凶手,那么你倒说说看,天底下还有谁会使「阴极针」的?”

    黑衣老妪道:“你问老身,老身问谁去?”

    “那好。”夏玉容神情肃然,切齿道:“那我就只好把你当作杀母仇人处置了。”彩虹剑缓缓举起,举步朝她逼去。商紫雯、商小雯二人也因黑衣老妪无异承认她就是使「阴极针」的人,那么也是她们姐妹的杀母仇人了,两人不约而同的跟着逼了上去。

    “你们想仗着人多?”黑衣老妪厉笑一声,突然举掌一拍,尖声道:“来呀,给我拿人哪。”她喝声甫出,只见从左右两廊的厢房中,木门开处,各自走出一簇人来。

    这两边的人,范子云全都认得。从左廊走出来的,是峨嵋派掌门人青云道长,紫面神娄树棠,金毛吼姜子贞,流星樊同。从右廊走出来的是扫花门主花双双,和她四个使女扫花、葬花、锄花、摘花。这时,身后也同时响起一阵扑扑轻响,南首的屋上,大约有十数个人纵身落到地上。

    范子云回头看去,那是丐帮的人,由执法长老宋仁民为首,一个个手执铁棍,脸有戾气,真是一群恶叫化。夏玉容一张秀丽的脸上,飞过一抹杀机,目光一抡,冷笑道:“老虔婆,你就是有十万雄兵,今晚也难贷一死,只是姑娘要问你一句话,你必须老实回答……”

    青云道长冷然道:“何方丫头,胆敢来老子山撒野?”

    商小雯道:“老杂毛,你少开口”

    商紫雯忙道:“小雯,你不能无礼,他是峨嵋派掌门人青云道长。”

    商小雯道:“我知道,只是他已经附贼了。”

    青云道长神色一变,大喝道:“小丫头,你胡说什么?”

    商紫雯心中暗暗叹息,忖道:“看来峨嵋派的人,全被迷失了心志。”

    扫花门主花双双一眼看到范子云,不由冷森一笑道:“原来又是你小子带人来捣乱。”

    夏玉容却不理他们互相叱喝,长剑一指黑衣老妪,喝道:“说,你姓甚,名谁?”

    黑衣老妪纵声怪笑道:“老身就是这里的副总管,没有姓名。”

    夏玉容道:“你不敢说?”

    黑衣老妪道:“有什么不敢,是你小丫头还不配问。”

    “好。”夏玉容想起娘被「阴极针」害死,心头一阵激动,口中沉喝了声「好」,手腕一振。遥遥指着黑衣老妪的长剑,突然双足一点,连人带剑化做一道彩虹,宛如匹练乍发,朝黑衣老妪激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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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华神尼精擅驭剑术,名震武林,但她年事尚轻,功力火候不足,无法施展「驭剑术」,她使的却是「分光剑」,也同样可以在数丈之内,发剑击敌,不过比起「驭剑术」来,就还差得远了。但饶是如此,旁观的人,不知底细,还是把它当作了驭剑术。

    她这里剑光乍发,站在黑衣老妪身后的十一名玄衣少女突然一声娇叱,人影一拥而上,锵然拔剑,挥起一片错落银芒,交织如电,挡在黑衣老妪面前。

    夏玉容驭剑一击,来势何等快速,剑光交接,又是一片「锵」「锵」剑鸣,十一柄长剑交织的剑网硬接了夏玉容一招,也把她逼退了两步,但她们手中十一柄百练精钢的长剑,在这一接之下,也被彩虹剑削断了三寸长一截。

    这一接当真快得无以复加,从夏玉容驭剑激射到十一名玄衣少女挥剑奋起,双方动作,都像闪电一般,旁观的人,除耳中还可以清晰听到「锵」「锵」剑鸣之外,只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双方已经停下手来。

    夏玉容后退了两步,低头朝自己长剑看了一眼,冷然道:“老虔婆,你最好不要别人替你送死,有本领就自己接我一剑。”

    黑衣老妪阴森一笑道:“你以为老身不敢?”

    夏玉容柳眉挑动,喝道:“那你就再接我一剑。”喝声甫出,身形一晃而至,剑光乍展,一道彩虹,挟着森寒剑气,又朝黑衣老妪疾投过去。

    十一名玄衣少女同时一声娇叱,再次挥剑而起。这回夏玉容在剑上用上了全力,但听一阵「呛」、「呛」轻响,十一柄长剑登时悉被截断。十一名玄衣少女惊呼声中,一齐往后暴退,夏玉容剑势未尽,剑光依然直逼过去,投向黑衣老妪。

    「当」,又是一声金铁大震,黑衣老妪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乌黑的阔剑,一下架住了夏玉容的彩虹剑。就在这一瞬间,夏玉容突然觉得右胸一痛,似是被一枚极细的尖针刺了一下。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直侵内脏,夏玉容右手一松,彩虹剑几乎跌落。

    黑衣老妪乘机阔剑一翻,压住了夏玉容的长剑,口中桀桀尖笑道:“你们还不把她拿下了?”

    十一名玄衣少女早已掷去了手中断剑,此时听到喝声,口中娇「唷」一声,蜂拥而上,朝夏玉容扑来。范子云、商紫雯、商小雯、秋月、秋桂五人睹状大惊,同时闪身抢出。黑衣老妪早已料到他们有此一着,伸手一指,喝道:“截住他们。”青云道长身后金毛吼姜子贞,流星樊同,和扫花门主花双双手下扫花、葬花,同时一闪而出,朝五人身前拦了过来。

    范子云眼看情势不对,心头不由大急,口中大喝一声,左手使了一记「风雷引」,把扑到身前的姜子贞,樊同二人一下推出一丈以外,身如旋风,飞一般欺入十一名玄衣少女之中,扬手又是一记「风雷引」,横推而出,把这些如花少女,像风吹飞花,纷纷跌撞出去。他也无暇多看,一下抢到夏玉容身边,右手青霓剑出鞘,「哨」的一声,往上挑起。

    他连使两记「风雷引」,抢到之处,人仰马翻,看得黑衣老妪不觉一怔,眼看青光暴亮,“哐”声入耳,顿觉手上一轻,一柄乌黑的阔剑,立被齐中削断。要知青霓、彩虹,原是一对削铁如泥的稀世宝剑,方才夏玉容冲来之时,经十一名玄衣少女一挡,用在剑上的力道,已十去其五,黑衣老妪这柄乌金剑,又厚又阔,在夏玉容剑势已衰之时,才出手架住她的彩虹剑,夏玉容究竟是女孩儿家,内力较弱,是以手中虽有利器,也无法把它削断。

    范子云练成「风雷引」,内功之强,武林中已是罕有对手,这往上一挑,内力进发,力道极强,自然轻而易举把黑衣老妪的乌金剑削断了。夏玉容被一缕无形无质的阴劲刺中「血海穴」,几乎闭气窒息,全身用不上力,她心中明白,自己是被对方「阴极针」所伤,此时如果支撑不住,就得死在对方「阴极针」下,娘的血仇也报不成了。

    就是这一意念,支持着她,虽然猝遇大变,竟是心神不乱。右手五指紧紧握住剑柄,任她黑衣老妪乌金阔剑全力往下压来,她依然咬牙苦撑,丝毫不让。直到此时范子云一剑削断对方乌金剑,压力一松,夏玉容也随着双膝一软,往地上跌坐下去。黑衣老妪没想到范子云手上也是一柄断金切玉的利器,居然一下削断了自己的乌金剑,心头一凛,急忙往后暴退。

    范子云伸手扶住夏玉容,急急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夏玉容星目微睁,有气无力的道:“我……中了她……的「阴极针」……”范子云不由的回头朝黑衣老妪看去。

    这可真巧,黑衣老妪退后数尺,正好脸露阴笑,振腕一指,朝范子云凌空点来。范子云吃过「阴极针」的苦头,哪还怠慢,口中大喝一声,右手青霓剑一记「沧海扬波」,斜劈出去,一面俯身从地上拾起彩虹剑,替她还入剑鞘,低低的道:“大哥快走。”

    左手半扶半抱,挟着夏玉容后退。他这一剑,劈得势道极猛,青霓剑剑气进发,在他身前,立时布成了一片青蒙蒙的亮光。黑衣老妪点出一指,「阴极针」原是太阴教旁门阴功所凝聚的一缕阴寒劲气,如何能和青霓剑的剑光相比,指风和森寒剑气一触,立时消失无形。

    黑衣老妪心知对方青霓剑厉害,不敢再行出手,脚下不由自主的只往后急急后退了两步。那十一名玄衣少女因手中长剑已被夏玉容彩虹剑削断,自然也不敢再朝范子云逼近过去。

    “暗青子招呼。”黑衣老妪马脸变青,狞厉的挥舞着双手,尖声喝道:“你们只管给我用暗青子招呼。”她狂怒之下,色厉内荏,几乎迹近狂乱。

    十一名玄衣少女在她尖哑的喝叫声中,人影连闪,一下就把范子云、夏玉容两人围了起来。她们久经训练,十一个人各自占了一个位子,右手熟练的戴上鹿皮手套,迅速往身边革囊中伸去。不用说,她们准备施放的暗青子,一定歹毒无比了。

    范子云一手扶着夏玉容,迥眼看去,商紫雯姐妹和秋月、秋桂四人,这一瞬间,已和金毛吼姜子贞、流星樊同,扫花、葬花动上了手。商紫雯姐妹一个是长剑护身,剑光缭绕,一个使一支竹竿,东抽西打,姜、樊二人颇有相形见拙之感。

    秋月、秋桂救主心切,一动手就使出九华剑法,但他们对敌经验不足,对手扫花、葬花,武功虽胜过她们,一时也难分胜负。只是对方不但人数较多,高手如青云道长、紫面神娄树常、花双双等人,尚未出手。而且天井南首,还有一群丐帮的人,严阵以待。

    看来自己几人,已经落在人家重重包围之中,最糟的是夏玉容身中「阴极针」,这时整个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道,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范子云心头急怒交进,右手横剑,舌绽春雷般喝道:“十一金钗听着,范某只是不愿伤人,你们胆敢使用歹毒暗器,那就莫怪我出手不留情了。”十一名玄衣少女给他一喝,不由得面面相觑,伸入革囊的钎手不觉缓得一缓。

    黑衣老妪站在阶上,尖声道:“小子,你死在临头,还冒什么大气,丫头们,给我撒。”她「撒」字出口,十一名玄衣少女可不敢再迟延了,她们同时纤手一扬,向空撒出一把金沙。

    范子云、夏玉容二人站在她们中间,这十一个人站立的位置不同,撒出来的金沙,却一齐集中在两人的头顶上,霏霏蒙蒙,洒洒有声。如果有人仰首观看,那一定是金芒闪烁,宛如天雨金沙,蔚为奇景。范子云早就想到她们戴起手套,这暗器自然十分霸道,此时看她们撒出来的竟然是一把金沙。

    他听说过江湖上有「夺命金沙」之名,据说只须一粒被沾上皮肉,就会身化脓血,毛发无存,是九大门派公告天下,列为严禁的歹毒之物。他心头不由一窒,忖道:“看来自己和夏玉容今晚当真要毕命于此了。”

    “不,自己决不能死。”范子云在她们金沙出手之时,口中猛地暴喝一声,奋起全力,右手青霓剑向空一圈,施展「风雷引」手法,也不管是否有效,一圈之后,猛然朝阶上黑衣老妪泄引过去。

    他因一手扶着夏玉容,右手又执着一柄青霓剑,等到十一名玄衣少女金沙出手,他再要丢下长剑,施展「风雷引」已是万万不及,故而只好把全身力道,贯注在剑身之上,以剑代手,作孤注一掷。

    青霓剑经他这一圈,登时发出一道青蒙蒙的剑光,在两人头顶,化作一个圆圈青光。虽是剑光,但因范子云使的是「风雷引」心法,剑上凝聚的是他使出全身力气的「风雷引」吸力。

    这一来,这圈剑光,自然吸力奇强。但听「嘶」的一声,如鲸吸水,把已经漫天散开的金沙,一古脑儿全吸到了一圈青光之中。随着他剑尖一指,引力骤发,一圈青光登时开了一个缺口,从青光缺口中像匹练般飞出一道金光,朝阶上黑衣老妪立身之处,激射过去。

    这道金光,正是被「风雷引」吸力束缚的金沙,此时有如黄河缺口,干百粒金沙,争先恐后,大有一泻千里之势。黑衣老妪做梦也没想到范子云竟有如此高绝的功力,居然把十一金钗打出的「夺命金沙」,全盘回敬过来,一时惊骇欲绝,双足一顿,急急往左贴地斜飞出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沙破空而来,泻落阶上,那一片青石铺成的三级石阶上,登时像沙豆一般,响起一阵奇特的洒洒爆裂之声,随着冒起一阵黄烟,一丈方圆的青石板,被灼得斑斑点点,面目全非。十一名玄衣少女惊得莺流燕飞,面无人色,差幸她们见机得快,躲闪得宜,倒也并无人负伤。

    范子云这一手,几乎把全场的人,全镇住了。青云道长,花双双等人全都看得耸然动容,对他有莫测高深之感。当然,双方正在动手的人,也在此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范子云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竟然能一下把漫天「夺命金沙」全引了出去,精神不由得一振。

    范子云青霓剑横胸,向天长笑一声:“老虔婆,今晚权且饶你不死。”一面朝商紫雯姐妹道:“二哥、三弟,咱们走,谁敢拦阻咱们,范某就要他横尸当场。”他露了这一手,自然只由得他嘴硬了。话声出口,一手扶着夏玉容当先往南行去。

    秋月、秋桂急忙跟上一步,说道:“范公子,还是由小婢来挽扶小姐吧。”范子云点点头,由两人扶着夏玉容先行,商紫雯、商小雯一左一右相护,自己横剑断后。

    丐帮执法长老宋仁民眼看峨嵋掌教青云道长,扫花门主花双双等人都怔在当场,任由他们离去,没人敢出手拦阻。丐帮帮主又身负重伤,自然更不敢拦阻,眼看范子云一行人迎面走来,丐帮弟子不待他说,已经纷纷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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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院落,前面已是一片空地,和一丈多高的围墙,秋月、秋桂挽扶着小姐刚走到空地中间。夏玉容轻声叫道:“你们快停一停。”秋月、秋桂急忙站停下来。

    商紫雯问道:“大哥,你觉得怎么了?”

    夏玉容轻轻舒了口气,道:“我被那贼婆子用「阴极针」点中‘血海穴’,一直在运气试图冲穴,都没有成功,现在好像有希望了。”

    商紫雯喜道:“那你就快些运气了。”当下仍由秋月、秋桂挽扶着夏玉容站停。范子云和商紫雯姐妹全神戒备,替她护法。

    要知道夏玉容自幼拜在九华神尼门下,练的乃是佛门禅功心法,「阴极针」纵然厉害,究是旁门功夫,经夏玉容不馁不屈,一次又一次运起内力,向被点中的「血海穴」冲击。这时突觉一股真气,在自己运起全力冲击之下,一下冲过穴道,豁然贯通,心头不禁大喜过望,略为调息,就睁目笑道:“好啦,我们可以走了。”

    秋月道:“小姐已经好了么?”

    “自然好了。”夏玉容举手理理鬓发,笑道:“你们可以放手了。”

    商小雯道:“大哥既然好了,我们那就再回去找老贼婆算帐去。”

    夏玉容道:“今晚他们已经有备,而且对方人数多过我们甚多,凭我们这几个人,未必能有胜算,好在我们已经查出会「阴极针」的人了,今晚也算不虚此行了。”一行人翻墙而出,顺利的离开老子山夏氏别墅,走了三四里路。

    夏玉容忽然脚下一慢,偏头问道:“子云弟,你方才使的那一招剑法,居然能把漫天金沙引向老贼婆投去,那是什么功夫呢?”

    商小雯接口道:“对了,三哥你那招剑法真了不起,一下子把他们这许多人全给震住了。”

    范子云道:“小弟使的其实不是剑招,只是一记手法,但匆忙之间,来不及弃去长剑,只好从剑上使出了。”

    商紫雯含情脉脉的道:“这是你功力精进,才办得到。”

    商小雯道:“三哥,你这记手法叫什么名称?从哪里学来的呢?是不是屈总教习传给你的?”

    “叫做「风雷引」。”范子云一面摇头道:“不是家师教我的。”

    商小雯问道:“那是什么人教你的呢?”

    范子云道:“是一位叫做游龙的老前辈。”

    “游龙?”商小雯好奇的追问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范子云道:“那是个脸形尖瘦的老人家。”他把游龙的长相大概说了一遍。

    商小雯心中一动,问道:“这位老人家是不是有些古古怪怪的,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滑稽突梯,还时常摸他的鼻子?”

    “对极了,你说的一点不错。”范子云欣然问道:“你也认识他老人家?”

    “咭,你当他是谁呀?”商小雯咭的笑出声来,说道:“我你说,他叫游龙,就怀疑是他老人家了。”

    夏玉容道:“四妹,你快说呀,这人是谁呢?”商小雯道:“他就是我师公咯。”

    范子云惊奇的道:“会是你师公?”

    “谁骗你不成?”商小雯接道:“他老人家就是人称笑面神丐的游一夔,夔,不就是龙么?游龙,不就是游一夔么?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快一百岁了呢?”

    “对,对。”范子云道:“游老人家说过,他今年九十七了。”一行人边走边说,又走了两里来路。

    范子云忽然脚下一停,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已有三更光景,这就说道:“大哥、二哥可是仍回夏家堡去么?”

    “我不回去。”夏玉容笑着摇头道:“我想我们在附近找个农家,暂时先住下来,我要报雪了娘的血仇再回去。”

    “这样也好。”范子云道:“那么小弟还得回夏氏别墅去一趟,你们只要在路上留下记号,小弟自会找来。”

    商紫雯一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关切的问道:“你还要回去作甚?”

    范子云道:“我要去救三湘大侠于化龙于大侠。”

    商小雯道:“于大侠被囚禁在书房地窖之中,我也要去。”

    商紫雯为人持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呢?”

    商小雯道:“人家是翠翠说的咯,唉,时间不早了,你干么问个没完?”范子云就把方才自己两人在后院听到兵刃击撞之声,和翠翠负伤,说出于大侠被囚禁在书房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商紫雯道:“这么说,方才我们入林之前,果然有人潜入庄中,把林内暗桩都收拾了,翠翠是他们派来卧底之人。”

    商小雯道:“你现在都知道了,好了,三哥,我们得快些走了。”

    夏玉容道;“要去,我们就一起去,只是经过方才这一场拼搏,只怕他们已然有备,救人可不容易呢。”

    商小雯咭的笑道:“大姐,你这话正好相反,就是因为方才我们都露了面,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已经走了,戒备必然松懈,再去正可趁他们不备,这叫乘虚而入。”

    夏玉容点点头道:“四妹这话也不无道理,好,我们那就走吧。”

    ※※※※※※※※※※※※※※※※※※※※※※※※※※※※※※※※※※※※※※一行六人趁着黑夜,重新又折了回去。这回他们是救人来的,更不能打草惊蛇,何况老子山人手众多,加上峨嵋和扫花门的人,实力也不可轻估。大家拉长距离,由范子云领路,一个接一个,提气疾行,藉着夜色掩护,渐渐地接近庄院。

    范子云一马当先,施展绝顶轻功,恍如夜鸟投林,一下掠入树林,就在目光一瞥之间,就看到一棵大树后面,隐伏着一团黑影,暗道:“看来他们果然已有防备,那是预料自己等人会去而复返了。”心念一动之际,立即俯身拾子粒石子,扣在指上,朝那人弹去。

    他如今功力深厚,双方相距虽在两丈以外,这粒石子出手,认穴奇准,自可制住对方穴道了。正待回身向后来的夏玉容打个手势,哪知这一转身,陡见离自己身后不远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汉子,睁大双目,望着自己。范子云在毫无防备之下,不觉吃了一惊,要待扬腕发指,忽然发现那黑衣汉子似乎丝毫不见动静。

    就在此时,疾风飒然,夏玉容已经飞快的穿林而入,低声道:“子云弟,你在看什么?”

    范子云低声道:“小心,林中有暗桩。”

    夏玉容道:“在哪里?”

    范子云迥眼看去,那黑衣汉子依然原式不动站在那里,口中不禁轻咦一声道:“奇怪。”接着商紫雯、商小雯也一齐掠入林中。

    夏玉容回头之际,自然也发现了,低低的问道:“是你制住了他?”

    范子云道:“没有。”他只说了两个字,身形一晃,掠到那黑衣汉子身边,仔细一看,这人果然给人点了穴道。心中更觉奇怪,说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商小雯道:“他穿着一身黑衣,自然是老子山的人了。”

    范子云道:“不,我是说,他会是什么人制住他的呢?”

    只听商紫雯道:“你们看,那边也有一个。”

    这一停下身来,他们竟在附近数丈之内,发现了八个黑衣汉子,每人一手持刀,一手持着黑黝黝的铁管,自然是极厉害的暗器了。这八个人,有的隐伏在树后,有人隐伏草丛之间,把这数丈纵深的一片树林,布置成一个袋形的阵地。这袋形阵地,正是从林外进来的必经之处。若非事先有人已把这八个黑衣汉子制住,这八管针筒一齐出手,就算你武功再高,在黑夜密林之中,也不易躲闪得开。

    夏玉容道:“这就奇了,什么人会在我们之前,制住了这些人呢?”

    商紫雯道:“这人不但把八个人一齐制住,而且还让他们保持原来的姿势,若非走近细看,一点也看不出被人制住了,光看这一点,此人武功一定很高。”

    商小雯道:“人已被制住了,还有什么好研究的?既然有人替我们开路,可见是友非敌,我们时间不多,快些进去才是。”

    范子云道:“四妹说得是,大家跟我来。”话声一落,当先掠起,从树林左侧穿出,只见林外树下,同样站着两个黑衣汉子,看到自己掠出林来,依然一动不动。

    他已经有了经验,心知这两人自然是被人制住了无疑,也就不去理会他们,一提真气,身如浮矢掠空,横空越过一片草地,落到围墙之上,目光迅快朝墙内一瞥,飞身飘落地面。夏玉容、商紫雯、商小雯、秋月、秋桂也跟着跃落。

    这里已是夏氏别墅的东院,长廊尽头,月洞门内,正是夏云峰的书房了,范子云走近月洞门,脚下方自一停。夏玉容低声道:“子云弟,你可知爹书房里地室的入口么?”

    范子云回头道:“不知道,我是听翠翠说的,可惜她话没说完,就死了。”

    夏玉容道:“那我们快进去找找。”

    范子云压低声音道:“书房里好像有灯火。”

    夏玉容道:“那会是什么人住在这里呢?”

    范子云道:“我们小心些,别让里面的人发觉了。”

    夏玉容点点头,回头道:“秋月、秋桂你们守在外面,不用进去了。”

    四人放轻脚步,一个接一个悄悄溜进月洞门,好在这院落中花影扶疏,种着不少花木,可以藉着花树隐蔽身子。一排三间,精致的书房,灯光是从左首一排花格子窗中射出来的,四扇窗户,全敞开着。这时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你这老儿,是哪里来的?”

    接着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说道:“回大师傅,小老儿是这里东院打更的,方才……”

    那尖细声音又道:“方才什么快说。”

    那苍老声音道:“方才小老儿从外面经过,看到书房里有灯光,想进来瞧瞧,夜色深了,火烛要小心,没想就被大师傅喝着叫老儿进来……”

    范子云听到那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不由心中一动,这声音他听来很熟,不就是传自己「风雷引」神功,自称游龙的游老人家?心中不禁一喜,急忙蹲下身去,低低的道:“那说话的是游老人家。”

    夏玉容问道:“就是四妹的师公咯。”

    夏玉容急忙回过身去,朝商小雯低低的道:“子云弟说,那说话的是你师公。”

    商小雯喜道:“真的,我们快进去瞧瞧。”

    商紫雯道:“你别鲁莽,我们先看清楚了再说。”

    四人又悄悄的移动,隔着一排花树,已可从敞开的窗户中,看到室内的情形。那是书房的起居室,布置得极为精雅,一盏高脚落地古铜灯檠,罩着白瓷灯罩,灯光洁白而柔和。窗口放一张花梨木雕花长几,对面坐着一胖一瘦两个老和尚。时当盛夏,那胖和尚赤着上身,两乳下垂,看去像一个肉团,他对面的瘦和尚生得浓眉细目,身上也只穿了一套淡黄的短衣。

    几上放着四盘菜肴,各人面前放一个大海碗,敢情装的是酒,因为几旁就有一坛已经开了封的陈年花雕。这两个老和尚的身旁,站着一个尖瘦脸老头,一身夏布短衫,一直在陪着笑,看去果然是个打更人模样。范子云一眼就认出站在一旁的尖瘦脸老头,不是游老人家还有谁来?那一瘦一胖两个老和尚,他也见过,正是五台山的大达尊者和大德上人。

    商小雯喜道:“果然是师公他老人家。”

    商紫雯暗暗扯了她一下衣角,压低声音道:“快别说话。”

    只见大德上人眯着眼睛道:“你这老儿,我好像哪里见过?”

    “是,是。”笑面神丐连连陪笑道:“小老儿每晚都在这里打更,大师傅自然见过了。”

    大达尊者举起大碗,一口就喝了下去,细目微睁,沉声道:“你真是这里打更的?”

    “是,是。”笑面神丐躬着身,陪笑道:“小老儿从前是在夏家堡打更的,后来,这里别墅建好之后,蒙堡主垂怜,小老儿打了二十几年的更,所以就把小老儿调到这里来,专门负责这座东院,工作就轻便多了。”

    大达尊者用手掌在酒坛上一点,就把酒坛吸了起来,自顾自倒满一海碗酒,放下酒坛,问道:“你会不会喝酒?”

    笑面神丐望望酒坛,咽着口水,陪笑道:“不瞒大师傅说,小老儿打了几十年更,别无嗜好,就是喜欢喝一盅,咱们这里的人,都叫小老儿醉鬼老王……”

    “好。”大达尊者伸手把面前一碗酒推了过去,说道:“这碗酒赏你喝吧。”

    笑面神丐听得一喜,但望望大达尊者,又迟疑的道:“大师傅,这……是你喝的,小老儿……怎敢……”

    大德上人不耐道:“老头儿,我师兄叫你喝,你就喝,噜嗦什么?”

    “是,是。”笑面神丐连连躬着身道:“多谢大师傅的赏赐。”一面巴巴结结的移上一步,双手捧过酒碗,喝了一口,咂咂舌尖,陪笑道:“不是大师傅赏赐,小老儿一辈子也没喝过五十年的陈年花雕,真是好酒。”他一面说话,一面又贪婪的喝了一口,接着也就不客气,咕咕几口,把一大碗酒全喝完了。

    范子云看得暗暗好笑,一面就低低的把这两个老和尚的来历,跟夏玉容说了。夏玉容又转过头去,附着商紫雯耳朵,告诉了她。商紫雯道:“这么说,这两个和尚大有来历,游老人家故意和他们瞎扯,一定有用意的了。”一面又把两个和尚的来历告诉了妹子。

    笑面神丐喝完了酒,双手颤巍巍的捧着酒碗,放到几上,一面躬着身道:“谢谢大师傅的酒,真是多谢,小老儿还要打更去……”

    大达尊者道:“别忙。”他手掌一伸,又把酒坛子吸了起来,倒满了一碗,说道:“老头儿,你再喝一碗去打更也不迟。”

    “这……这……”笑面神丐耸着肩道:“不瞒大师傅说,小老儿平日只能喝个四两,再多,就会醉了。”

    大德上人细声喝道:“醉了有什么要紧,我师兄替你斟的酒,你敢不喝?”

    “是,是。”笑面神丐急忙躬身陪笑道:“喝,喝,嘻嘻,这是好酒,小老儿……就算醉死也要喝……”他又颤巍巍伸过手去,但他这回双手还没碰到酒碗,口中忽然「啊」了一声,双手捧着肚子,弯下腰去,说道:“小老儿……肚子好痛,呃,不……不对,这酒里有毒……”他口中说着「酒里有毒」,人却移动着脚步,凑上一步双手抢过酒碗,捧着就喝一口气把酒喝干了。

    大德上人眼睁睁望着他,细声问道:“你不是说酒里有毒吗?怎么又把它喝下去了?”

    笑面神丐这两大碗酒喝下肚去,已是醉态可掬,哭丧着脸道:“小……小老儿不管有什么疼痛,只要喝几口酒就不会痛了,但这两碗都是毒酒,小老儿这条命就报销了,这……叫饮鸩止渴小…小老儿死不足惜,只是……只是难见我主人一面,教小老儿死不瞑目……”

    大达尊者问道:“你主人是谁?”

    笑面神丐忽然又「啊」了一声,双手捧腹,弓下身去,抬起目光,望着大达尊者,神色凄惶的道:“大师傅,是……是在酒中放了穿肠毒,我……我肚子好痛……”

    商小雯低低的道:“会是真的?”

    商紫雯忙道:“你安静些看下去,先别作声。”

    大达尊者忽然细目一睁,射出两道棱棱金芒^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嘿然道:“你们中原武林,惯使机诈,咱们明明在扫花山庄见过,你却硬要诿称是这里打更之人,这点花样,如何能瞒得老僧法眼,老僧在你酒中浸了一下黑夜叉环,这比穿肠毒还要厉害十倍……”

    他展示了一下右手中指戴着的一枚指环。那指环乌黑有光,雕刻着一个凶狞的夜叉面貌,显然是一件剧毒之物。大达尊者不待笑面神丐开口,续道:“不过你老儿只要好好回答老僧的问话,也许可以不死。”他有解药。

    笑面神丐摇着头道:“小老儿想过了,小老儿还是死的好。”这话听得大达尊者不禁一愕,蝼蚁尚且贪生,他居然选择了死,这人岂不怪哉?

    大德上人眯着眼睛,问道:“老儿,你怎么会活得不耐烦的呢?”

    笑面神丐道:“两位大师傅武功高强,小老儿又中剧毒,自问愧对我主人,还是死的好。”

    大德上人问道:“你主人是谁?”他们自然急于想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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