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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国体转型与共和之路——以新历史文化观解析近代史(连载)

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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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3-0716:23:42

    4、康有为的改制思想及《孔子改制考》

    康有为(1858-1927年)出生在南海一个富裕的家庭,7岁能文,因常引用圣贤教诲而被冠以“圣人为”称号。

    18岁时从师于著名理学大师朱次琦学习宋学。这个名儒朱次琦,曾经于1836年在广州开讲《礼记.礼运》中的大同思想,恰好被在广州参加完第二次科考的洪秀全听到。

    或许是朱次琦善于将中国的政治历史及学问与世事相联系的缘故,前后40年间两次(1836年、1876年)以他的学问开启了两个年轻人的心灵,使前者在大同社会理想的外面包裹了一件“基督天国”的外衣,使后者在大同社会理想的头上戴了一顶“君主立宪”的帽子。

    跟朱次琦学了4年之后,康有为得出了一个结论:理学“仅言孔子修已之学,不明孔子救世之学”,因此离开朱次琦,独居西樵山白云洞致力于研习经典。

    期间,康读了顾炎武的《天下郡国利病书》、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魏源《海国图志》、徐继畲《瀛环志略》等经世致用之作,去了一次香港,眼界大开,购地球图,并收西学之书。

    1882年,康有为赴京参加会试,归途经上海,参观了英租界(公共租界)。由英国人控制的香港和上海租界这两处地方的市政和管理,给康有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进一步刺激了他对西方的兴趣,便急切地购买和阅读了所有能买到的江南制造局和传教士的译著,包括美国人创办的《万国公报》等。这些译著为康有为打开了另一个智慧挥洒的方向,因此,他放弃了1883年的会试,把注意力转向新颖的西学。

    2011-03-0716:30:00

    (续上)

    1888年,康有为赴京参加顺天乡试,没有考取。但他自信地以一介平民之身,上书光绪皇帝,对日本仿效西方的的做法给予了赞扬,对与日剧增的外国入侵提出警告,提出中国应仿效日本行变法之道,提出了“变成法,通下情,慎左右”三条主张。

    上书送到国子监,被国子监的官员怀疑康有为神智错乱而拒绝转呈皇帝。康有为此趟京城之行无功而返,却为他树立了离经叛道者的名声。

    自京返回广东后,30岁的康有为尽管还没有取得举人资格,却以离经叛道者的名声开办万木草堂学馆,聚徒讲学,并著书立说,他将宋朱理学、公羊经世之学和西洋政经之学,混而为一变法新学。

    他撰《新学伪经考》,大胆地宣布《周礼》、《逸礼》、《左传》及《诗》之毛传(按:《毛诗正义》)等,是王莽国师刘韵的伪造之经【2】,而秦始皇焚书并未秧及孔子删述的六经,这些经典完好地传给了后世,所谓汉代古文也是刘韵伪造,目的是饰经佐篡,歪曲儒家的“微言大义”。

    这种大胆的观点,尤其是对古文的攻击,在当时的士子中间引起了普遍的怀疑精神。

    【2】有关刘韵《左氏春秋》为伪的考证,在其时,以师从张之洞的四川士子廖平最下功夫。廖平(1852-1932年)从张之洞治学宗文字训帖后,感到之前所习理学空泛无实,便从喜好宋朱理学,转而博览考据。形成自己思想后,因尊崇今文经学,作《知圣篇》,认为《公羊春秋》的素王改制说,是经学的微言大义所在;因贬抑古文经学,作《辟刘篇》,提出古文经学起源于刘歆作伪,西汉哀平之前并无古文今学之说,《史记》、《汉书》关于衷平之前古文经学的材料,均为刘歆及弟子添窜。

    廖平于1889年会试后,应张之洞之召转赴广州。康有为曾访廖平于广雅书局,竟夕晤谈,廖平向其示《知圣篇》和《辟刘篇》。之后廖平又访康有为于广州安徽会馆,再次谈论。因此,张之洞、梁启超、钱穆等人,均认为尽管康有为之书与廖平之书并不相同,但康曾受廖启发并据廖之论,作《孔子改制考》及《新学伪经考》,为不争之事实。张之洞甚至认为康为廖嫡传弟子,梁启超为再传弟子。学者顾颉刚在《中国当代史学》中亦持相同意见。

    2011-03-0716:32:18

    (续上)

    其后,康有为又撰《孔子改制考》,大胆论断孔子删述六经的目的在于托古改制。

    这种改制之义是儒家经典所要弘扬的真正思想,而周代和秦代的思想家们同孔子一样,通过理想化古代的社会而使今朝为政者相信改制是正确的,如老子托黄帝,墨子托大禹,许行托神农,如此这般;他认为孔子所托尧舜,是借尧舜的盛德大业而彰显自己的社会治平理想。

    因此,因时改制不仅符合孔子的思想,而且也是儒家经典的共同思想,夏商周三代正是通过改制而使其各有不同,而且只有通过持续不断地改制,才能由“据乱世”进及“升平世”,最后到达“大同世”。

    康有为在进行这样论述过程中,还不忘将朱子理学批评一通。他在《孔子改制考叙》中说:

    “孔子……立《春秋》新王行仁之制。……此制乎,不过于元中立诸天,于一天中立地,于一地中立世,于一世中随时立法,务在行仁,忧民忧以除民患而已。《易》之言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诗》、《书》、《礼》、《乐》、《易》、《春秋》为其书,口传七十子后学为其言。此制乎,不过其夏葛冬裘,随时救民之言而已。……

    “夫两汉君臣、儒生,遵从《春秋》拨乱之制,而杂以霸术,犹未尽行也。圣制萌芽,新韵遽出,伪《左》盛行,古文篡乱。于是削移孔子之经而为周公,降孔子之圣王而为先师。《公羊》之学费,改制之义湮,三世之说微,太平之治,大同之乐,暗而不明,郁而不发。……朱子生于大统绝学之后,揭鼓扬旗而发明之,多言义而寡言仁,知省身寡过而少救民患,蔽于据乱之说,而不知太平大同之义,杂以佛、老,其道觳苦。”

    康有为这种不合朱熹以来儒家万世道统的解说,深深地刺激了以理学为正统的儒家士子们,纷纷指责他“惑世诬民”,端正者如翁同龢以其为“野狐”,因此,《孔子改制考》遭禁。

    2011-03-0716:34:51

    (续上)

    客观来说,康有为之认知,仍然是王夫之、顾炎武以来,由曾国藩倡导的经世之学,奉《公羊春秋》为本著的意蕴。

    但康氏突出的是一“变”字,既孔子借《春秋》言制,旨在使制“随时救民”,如若不能变制,则断不能由据乱世致升平世而达大同世。

    近代的经世之学到了康有为这里,算是触到了治世的主干。

    戴震骂程朱理学为杀人的后儒(“酷吏以法杀人,后儒以理杀人”);

    王夫之、顾炎武反思的是理学的“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

    魏源痛斥儒家士子们将精力集中于“无用之途”的义理之学;

    曾国藩批程朱理学失之狭隘;

    冯桂芬亦以理学使人“穷老尽气,消磨于时文、试帖、楷书无用之事”为不屑;

    既连恭亲王也对理学大师们动辄“以忠信为甲胄、礼仪为补橹”的言词恼怒非常。

    这程朱理学在清史杰出人物这里算是必须得对千年社会积弊负责了。

    而康有为更进一步,直接拉出孔子的《春秋》来,要以春秋大义、“《周官》考工,《中庸》劝工”(康有为《公车上书》),来行政体变法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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