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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小偷传奇正文 第一章 孽子
- 那是个深秋的傍晚，一阵凉风过后，天空布满了灰白色的云朵，瞬间便淅沥索落的下起雨来。
秋雨带来寒气很快的侵袭着大地。我穿着一件单薄的破夹衫光着脚丫从“青道”边飞快跑开，躲到驿站边的一堆草垛子下。虽然全身冻得抖抖索索的，但是目光依旧热切的看着远处的“青道”。
“青道”是我们伟大的蒂乌国女王梦瑜为了方便她的臣民而建的官道。每郡青道皆设驿站，以方便南来北往的商客。同时，也促进了蒂乌国各地贵族之间的交流，为帝国的繁荣起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我听说这个修建“清道”的建议是由女王座下被称为“鬼狐”的庄云大臣所提议的。由于我们华宝城偏僻，前两年才修到我们这个郡来。
我叫房羽，是一个孤儿。是一个住在华宝城桐裕山上的老汉在砍柴的时候发现并收养了我。当时，我好像才出生不久，被一个黄色的绸布裹着，藏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橛树下。
据他后来回忆，这棵大橛树看起来生长了很有一段年头，根部隆起的很高。我就被放在深深的根窝里。当时，要不是我扯着嗓子发出嘶哑的啼哭声，他还不一定能发现我。
起初，老汉本不准备收养我的。因为，帝国刚成立不久，战乱还未完全平息，祸乱殃及百姓，丢儿弃女的事情随处可见。更何况，他一个处在垂暮之年的老汉仅仅靠着卖柴禾养家糊口，过着朝饱暮饥的生活。如何能养活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所谓是人老心慈，老汉最终还是抱起了我。说来也是奇怪，在老汉抱起我的那一刻，我好像很乖巧停止了啼哭，睁着清亮无邪的眼睛把他看着。每当讲到这个时候，老汉就停下来，摩挲着我的小脑袋，看着我慈祥笑道：“就在那一刹那儿，我就决定让你做我的孙子，这就是缘分呀！哈哈！”当时，老汉的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裹在我身上的黄绸布的上面用血写着一些字。老汉识字不多不能完全看懂。只有下山卖柴的时候，请求一个公塾的先生念了出来。上面写着“孩子，奈何作孽随天命，妾已悔悟却已迟！羞提名讳母字蒂乌六年九月五日晨。”
黄绸布里还裹有一本书，垫在我的后背上。那个公塾的先生看了也不得其意，于是，老汉就用那个黄绸布包了那本书。一起收放在柴屋里的一个破箱子之中。
我是吃家里那个刚生崽的守家犬阿华的奶汁长大的。除了很小的时候我被老汉兜在背上下过几次山外，我几乎什么生人都没接触过。我的玩伴就是那几个小犬崽，我经常和它们在山上追逐嬉闹。受它们的影响，我的嗅觉特别灵敏。靠着灵敏的嗅觉，我几次早早躲过了剑狼的袭击。老汉是个好爷爷，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每次，在残阳西斜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抱着年幼的我，坐在石墩子上用长慢老茧的手沉稳拿着焦木在石板上写着字。他教会我认识了帝国的一些常见字。即使他认识的字不是很多，但是在我的心目中老汉是帝国里知识最渊博的老人。
在我十岁的时候，老汉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盍然而逝。当时，他的遗体就安详的躺在我的眼前，如同睡着了一般。我趴在他的遗体上不停的呼喊他，哭得死去活来。一时间，我觉得我的天仿佛塌了，我幼小的心灵里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我也知道入土为安的道理。但我太小了，搬不动他的遗体。我流着眼泪从柴房的破箱子里拿出母亲的遗物后，对着我生活了十年的破屋磕了三个头。然后，一把火把破屋连同老汉给烧了。火焰袅袅，破屋不时发出噼叭的声音，最后，轰然倒塌。
那时，我的眼泪禁不住的留了下来，一幕幕昔日的情景浮现在我的眼前：
他夸我过目不忘时的喜悦；
他掉进我设的陷阱后的恼怒；
他轻轻给我讲帝国英雄故事的和蔼；
他用奇怪眼光看我后说我要犯桃花劫的调笑
……
几乎与世隔绝的我看了熙熙攘攘的华宝城瓦剌郡的集市后，首次抛开了内心的悲痛。
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不觉害怕反而觉得一中发自内心的高兴，好像我天生就喜欢热闹，天生就喜欢冒险。
年龄尚幼的我，无法生计，只有学着瓦剌郡里的那些小乞丐们到处乞讨。好在我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嘴巴也在不断的乞讨中慢慢的变得能说会道的了，总算能混个半饱。
瓦剌郡是帝国都城梦隽城通往华宝城必经之地。它南通连绵的桐裕山，北接军事要地库贝尔郡。向西隔着华宝城的华宝郡，遥眺桐裕山大峡谷。桐裕山大峡谷是帝国隔绝大陆上另一个军事强国蓝都帝国的天然屏障，它像是被一把丛天而降的巨剑劈开一般，截断了桐裕山山脉。
这些年来，虽然在女王梦瑜的努力下，帝国的经济得到长足的发展，但华宝城是个军事要塞，地处偏僻，平民的生活水平非常低下。每次，蒂乌帝国和蓝都帝国发生磨擦时，华宝郡就首到其冲，大量郡内平民遭殃。他们会聚在瓦剌郡，很多人变成了乞丐。
在乞讨的过程中，我认识了四个同病相怜的孤儿，并且和他们一起住在一个破窑洞里。
他们年龄都比我大，最大的16岁叫王劲松，人若其名，高大雄伟，有一身蛮力。其次是贾西15岁，长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他最擅长察风观色，我也是在他的教导下，才能找对讨家少挨骂多讨饭食。第三大的是余水也是15岁，黑黑瘦瘦的，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事实上，他最聪明厉害。听说他在乞讨完毕，就躲在郡中“威扬武场”里偷学了一些武艺。我刚来时被另一伙乞丐中一个叫灰熊的痞子欺侮，他出手救了我，并狠狠教训了灰熊。老四是安娜12岁，看起来很乖巧能干，她每天除了乞讨外，还要帮我们把讨回的饭食烩在一起吃。在这几个人里，我最小。也最受他们关心爱护。
这一年多来，我们几个人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也见识了很多世态炎凉，共同的艰难生活使我们亲如兄弟姐妹。
我对新东西天生好奇，在乞讨之余，我就跑到郡府公塾外偷听先生们讲课认字。希冀能早点看懂我那没见过一面的母亲留给我的那本书，来发现能寻到她的线索。
起初，公塾的先生没发现，后来发现了，见我长的眉清目秀的，一副斯文人的模样，也就懒得管了。我在这个时候就意识到长的好看很在某些时候很有作用。
能上公塾的学生都是士阶层的子弟，他们靠着父辈的荫庇，免费学习。显赫的家世使他们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我往往在他们中途休息的时候，多次溜进去，帮助公塾的先生打扫讲堂，那些士阶层的子弟也渐渐接受了我的存在。
通过偷听他们休息时的谈话，让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帝国的事情，也进一步让我知道了武艺这回事。
原来在我们这个大陆里，除帝国之外，还有两个较为强大的国家。好像叫蓝都和依布尔联盟。
这两个国家和我们蒂乌国三强鼎立，互相牵制。听他们说，我们先前的军事政治状况好像是和蓝都结盟，共同对抗依布尔联盟。
但是就在去年，发生了两件影响大陆格局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蓝都的三殿下巴辛向我们帝国的唯一的公主梦媛求亲。结果遭到了女王坚决的反对。两国的同盟关系发生了微妙转变。“鬼狐”庄云大臣亲自出使蓝都帝国，向蓝都帝王巴云天痛陈交恶弊端后，才避免了一场战争。但是，平静了约10年的蒂乌帝国天空已渐见战争的乌云。
我们华宝城地处蓝都和帝国交界，战争的空气更加紧张！虽然有桐裕大峡谷这个天然的临界点，华宝城城主也不敢掉以轻心，加强了军事筹备，大量招募武场的修行者参军。
在他们的分析中，我还第一次知道，我们帝国除了西面是桐裕山脉外，其他三面环海，是一个特大的半岛国，可攻可守。这也是帝国在三国中兵力最弱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
第二个影响大陆格局的事情是依布尔联盟中有个小的成员国科特尔在挖掘一个远古文明遗址时，偶然的发现了一种叫蒸汽机的东西。听说，已经引起了联盟总部部长万保伦的重视。目前联盟总部已经聚集联盟所有的术士进行研究，并且把蒸汽机放在航海船上进行航海试验。
帝国里除了“鬼狐”庄云大臣和蓝都国的龙蠹专员认为这件事情需要不停的关注外，其他官员和皇室成员对此都不以为然。
他们都普遍认为我们帝国的鸾鹰巨舰和蓝都的飞龙骑兵战斗力天下闻名，蒸汽机这东西岂能抗衡？我听华宝城公塾的那些士族子弟们的谈论，大都好象对这一观点深以为然。
关于武艺方面的内容，是那些公子、小姐们最喜欢谈论的。他们各自对自家祖传技法自吹自擂。什么冰心诀呀，什么桐裕心法，什么烈焰神掌，个个都是绝世武艺天下第一。让我对他们心生鄙视。不过在我看过了他们之间的切磋后，才感到余水的那点武场偷学的桐裕拳法和他们的武艺士远远不能相比的。这样一来，更使我对他们超群的武艺产生无比的向往。
他们平常谈论最多的武艺高手是庄云大臣，她的鬼狐心诀和桐裕派的清心咒、通天教的通天移魂大法、禅宗的迦楞心经被称为大陆四大先天心法。其它出名点的梦瑜女王的梦经，逍遥派的逍遥心法等是稍次的功法，但练到最高境界也可以达到先天之境。这些功法更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在一个月前，我又看了一下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看到那块黄绸布和书的时候，我不禁习惯性的想象我母亲是个温柔漂亮的美人。
我非常慎重的翻出那本书。这本书很厚，没有封面，好像是由于存在的时间长久了，在流传的过程中自然残缺的，因为书里面的纸张早已泛黄。
上面的字我基本上都认识，但是读起来却不明其意如同看天书一般。仔细揣摩字里行间之意，让人觉得好像是一本修身养性的书。
不过，上面还画着各种人体图案，旁边写着蝇头小字来注释，人体图案中打着各种小点，好像代表着什么穴道，也曲曲扭扭的标有一些不同颜色的箭头。我幼稚的想，看着书的模样，我那狠心的母亲该不会是一个能医治百病岐黄术士吧？
以后，我也曾猜想这是一本武艺秘籍。但是，帮我鉴定的余水拿起那本书随手翻了一翻，冷眼看了看，淡笑一声，说：“类型我不清楚，但绝不是武艺秘籍！”
顿了一顿，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崭新的书，慎重的递给我看，简单的说：“这是一本武艺秘籍，你对比着看一下！”
我拿在手中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寒冰掌法”四个古朴的大字。我心里一阵激动，天啦！这是真正的武艺秘籍呀！
我赶紧翻着看了一下，里面的纸张上全部画着小人，那些小人姿态万千，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动作，看起来繁复无比。小人图案中没有穴道，更没有什么曲里八弯的箭头。每一个小人的动作姿势都有一个名称和一小段解说文字。看得我热血沸腾。一时间，我不知不觉得用着全身劲力牢牢抓着这本书，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眼睛里冒着热切光芒看着余水。余水好像明白我的意思，没有急忙要回那本“寒冰掌法”秘籍。并少有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十分理解的拍拍我的肩膀，真诚的说：“羽弟，你拿着也没用啊，它需要相应的功法配合着修行呀！这功法都是由师傅口授，严戒外传的。”
我隐约知道，在二个月前，余水和大哥王劲松在和灰熊他们那伙乞丐打架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勇猛。恰好，郡中“桐裕武场”的两名修行者路过这里，看中了他们的资质。在帮他们驱散那伙乞丐后，那两名修行者分别收了他们做弟子。余水和大哥王劲松也由此步入了那令人羡慕的“桐裕武场”武者之列。
“桐裕武场”是瓦剌郡中第一大武场。这虽然在偌大的帝国中不算什么，但最重要的是，它背后有帝国第一大修行门派“桐裕派”支持着。每年，“桐裕派”都会派修炼者在帝国各城郡的“桐裕武场”挑选入门修行者。从这个意义上讲，进入了“桐裕武场”就相当于看到了步入“桐裕派”的门槛。
瓦剌郡“桐裕武场”就在“桐裕派”的近旁，所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武场中禀赋资质上乘的武者十有八九会被挑走入派修行。所以，瓦剌郡“桐裕武场”的修行者在帝国中的地位很高，连帝国的贵族都不敢小觑。武者是修行者的来源，在帝国中的地位也相当高。
这两个月来，为了照顾我们不被别人欺侮，他们与往日一样，坚持在这个破窑洞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武艺和见识已远非昔日能比了。余水既然说我那本书不是什么秘籍，看来我那本书真的就不是了。
我一边收起母亲留给我的书，一边迟疑的把那本“寒冰掌法”秘籍还给了他。乞求的说道：“三哥你就偷偷得教教我嘛！我不说出去，我对天发誓！”
他为难的说：“羽弟，不行呀！师傅严令不准外传。”
过后，我有乞求大哥，大哥也是这样回答的。他还说，他习的是烈火掌法。他和余水的师傅因为早年在通天派偷袭桐裕派的之前，及早上山报信。立功后得到桐裕派掌门首肯，才被分别传得火焰心法和寒冰心法这两种功法。一般的瓦剌郡“桐裕武场”的修行者修行的是“桐裕心法”和“桐裕掌法”。
大哥这么一说，我更加坚定了我学习的决心，这以后，我几乎是看见他们就向他们哀求。他们也被缠的狼狈不堪，只有分别暗中教一部分心法给我。在严嘱我不能外传后，都表示说即使我照着修行了，也没用的。
因为在修行的过程中，他们的师傅每个月都分别给一颗丹药他们吃。大哥吃的丹药是红色的，三哥吃的是蓝色的。每次吃下丹药后，大哥就会感觉到丹田里发热，三哥则感觉到发寒，在按照心法运行三十六个周天后，就会产生一股气感。至于“烈火掌法”和“寒冰掌法”，无论我怎么哀求他们，他们都不肯教我。估计怕我在外招摇，被武场的人认出来了。
我试着按照他们所传的心法坚持修习了一段时日，丹田里没有丝毫的气感。那种情形，真让我欲哭无声。恨不得放弃修行了。
书中暗表，这火焰心法和寒冰心法是“桐裕派”修行“清心咒”的辅助功法。层次较高，需要用辅助的药物刺激丹田，否则很难找到气感。练一种加上一个好的外家功法，在帝国中众多的修行武艺中还算得上是一种内外兼修的上乘绝技。
修行“清心咒”需要两种心法一起练。否则，在寒热两股真气失去平衡的时候，就将一会儿寒一会儿热，陷于走火入魔的境地，非常痛苦。两种功法的真气达到一定程度后，就需要“清心咒”来平衡，自然而然练成“清心咒”第一层。
那“桐裕武场”的两个师傅限于资质，无法进入桐裕派修行“清心咒”。所以，桐裕派的传功长老告戒他们不能互相交换心法同时修行，否则，奇祸将至。王劲松和余水不忍心我这么苦苦的哀求，都偷偷教了我心法。双方没有互相通气。我修行的时候，他们又都去了武场，所以，不知道我会两种心法一起练，差点好心的害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