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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小偷传奇正文 第九章 罹难
- 那人听到小阳子喊出如此欺师灭祖的话来，先是一愣，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阳子，然后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梦君成呀，梦君成！想你老儿也是英雄一世，谁知到头来，却落有如此脓包的劣孙！真是大快吾心啦！”
那人越说越兴奋，竟然不顾小阳子的辩解，从地上站起，一把拎起起他来，蓦地纵起腾空，继续借着树枝的弹力，匆匆赶路去了。
清晨，在通往海都郡的清道上，李老汉夫妇骑着璞马走在前列，带领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村民，簇护着五辆载有二十来个小孩的马车浩浩荡荡的缓缓行走着。
在行走的途中，李老汉脑中不停的盘想着那些“鬼灵门”的黑衣人为何会劳师动众的来到那个人迹罕至的小村庄。
“我说老婆子，你说说那些‘鬼灵门’的叛逆来此有何企图？会不会是那逍遥老贼因为仇恨和鬼狐庄云联起手来对付主公呀？”李老汉实在想不通，忍不住问起老婆婆来了。
“以逍遥圣君的秉性，应该不会如此。虽然他和我们郡主有点私仇，但是在公也犯不着作出如此叛国的行径。毕竟他的‘逍遥府’早期还是替我们蒂乌国建邦立有汗马功劳的。以我之见，他们同时袭击村庄，许是逢巧之事。”老婆婆冷静分析道。
“我看也不一定。你可记得两年前鬼狐庄云大臣叛国之事？鬼狐庄云可是我们女王的股肱之臣呀。而且，女王在私下待她有如亲姐，对她言听计从。当时谁曾想到她会下毒手意图谋杀我们女王？事情败露之后，她竟然勾结蓝都国占领了我们桐峪大峡谷的石头城堡。要不是梦啸天亲王率家人参加桐峪剑派十年大捷庆典时，逢巧得悉此事后杀出重围，赶回郡都主持大局，发动全民抵抗。我想此时我们蒂乌国可能早已惨遭灭国之祸了。”李老汉反驳道。
“是啊！那次平叛御敌的战争可真是惨厉！去年，庞虎从海都郡购粮后回来说，身处前方的武学圣地‘桐峪剑派’在此役差点全派覆灭。剑派道子辈长老死伤殆尽，就连道悟宗主也未曾幸免。听逃过此劫的清风道长说，道悟宗主为了掩护门中弟子突围，当时率领众长老在重围之中阻杀通天教五名护法后，竟然使用爆体的下策重伤了那鬼狐庄云。唉！自此战之后，堂堂的千年古派竟然零落式微，风光不再，实在令人扼腕悲叹呀！”李老汉一番话，引来老婆婆一阵唏嘘感叹。
“这次回到海都郡后，我一定要提醒主公提防‘逍遥府’叛乱，以免重覆前辙。唉！事实上，当初我也曾向主公进谏过，我说与其请楞迦大师前来调解，还不如早早调兵灭了那‘逍遥府’，永去心腹之患，一了百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忍气吞声的呆在那星珀村达十年之久。可他总是说那逍遥老贼虽然性情怪僻护短，但不失为正义之士。他还说此节只能化解，万万不可加深仇怨，以免激化‘逍遥府’起反叛之心。真是急煞人矣！”李老汉恨恨的说道。
老婆婆刚要接口宽解李老汉，这时，从清道两旁的密林中“嗖嗖”的扔来不少黑弹。两老的反应虽快，但也只来得及击飞其中的几颗。其余漏网的黑弹全部落在队伍四周，“嘭嘭”数声全都爆开，霎时间冒出许多浓稠的黑烟，遮蔽了此段清道。村民先是一阵混乱，但很快纷纷拿出兵器箭弩，或环卫在马车四周，或扑向清道两旁的树林。李老汉夫妇更是从马背上腾空跃起，举掌隔空向黑烟劈出，激起掌风，希望能挥散密烟。
但那里来得及，此时树林中紧接着又“飕飕”的射出密集的弩矢。许多村民还没冲进树林，便纷纷中箭倒地。只在眨眼之间，百人的队伍就死亡殆半。环卫马车四周的村民见势不妙也举起弓箭来回射反击，但由于浓烟蔽目收效甚微。形势非常危急的。
而此时，更要命的事情发生了。只听一名村民大声喊道：“不好！这烟有毒！大伙快快散开！”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只见马车四周的村民一个接一个的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止。紧接着，树林里冲出三十多名黑衣人见人就杀，连中毒倒地，失去抵抗的村民也不放过，丝毫没有留有活口的意思。
李老汉夫妇见势不可为，在空中一个盘旋，停落在中间的一个马车旁边。
此时马车车门已经被人打开，门口四五个少年提着长剑软软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只有一个大约十四五岁光景的少年歪靠在车上尚且保持清醒，此时他正神色坚毅的挣扎着，试图站直身子。李老汉没说二话，双手抱起这名少年在老婆婆的掩护下朝着道旁的密林深处逃去。
“吱吱”几声箭矢破空发出的劲响，几支连珠箭矢急如流星的向两老逃逸的路线上射去。无奈之下李老汉夫妇唯有身形一顿，躲过那几只夺命的箭矢。同时几名黑衣人飞快的追上，把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那名面目生的平凡的黑衣人。
李老汉暗叫“苦也！”单手挟住那少年，腾出一只手，拔出软剑运气逼直，准备拼命。
老婆婆听着四周村民遭杀的惨呼声，两眼通红，大叫一声“老头子，跟紧我”，早已拔出双钩势若疯虎的冲着领头的黑衣人杀去。
那少年也在李老汉的单臂上挣扎着喊道：“玖爷，放下我！我和他们拼了！”
李老汉见状，轻声对那少年说道：“星少爷，别乱动！你放心！老汉今天就是拼了一身老骨头也要带你冲出去！”说完单掌击晕这位少年，一边紧跟老婆婆身后，一边挥剑替她护住两侧黑衣人的进攻。
此时，他们身后追逐打斗的声音已渐渐平息。百来名村民呈不同的姿势的倾倒在地，血腥味冲天而起。车上的孩童少年有的吓得哭喊起来，但很快尖呼一声，便声息全无了。看来那些黑衣人连全无抵抗的孩童都没放过。
李老汉倒抽一口凉气，已经顾不得悲愤了。暗自想道：“这群人如此凶残恶毒，看来不赶尽杀绝是不得罢休的！难不成今日我们夫妇将葬身如此？”
这想法只是瞬间之事，那些黑衣人已经迅速朝这边靠拢，身法快的业已迫近。那领头的黑衣人短啸一声，手中那把细黑的长剑化作乌芒，角度刁钻的押后向李老汉刺去。
李老汉格开身旁劈来的长剑，旧气未过，却继续猛提一口气，身形不可思议的堵然前移，避开这要命的一剑。
那领头的黑衣人不禁心底暗赞道：“这老儿果然有几分本领，只是他仅凭体内一口先天之气，只会使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想着手头并没半分停顿，长剑乌芒闪烁如同附骨之蛆紧跟其后。
其他两旁黑衣人并没闲着，剑剑大开大阖，务求和李老汉硬碰，想阻碍他的前行。后面追来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分出部分绕开李老汉，暗袭那靠着一股猛劲刚刚突破重围的老婆婆。另一部分，横插在李老汉夫妇中间，试图格断他们之间的配合，来分而破之。
李老汉吃亏在手中挟着那名少年，只能不停的闪避，无法组织凌厉的反攻。但他退隐村庄之前一生征战，经验何等丰富，当然猜到敌人接踵而来的手段。他大喊一声“老婆子接住”，躲过恶狠狠劈来的两剑，顺势把那少年向老婆婆那边斜抛过去。几乎是同时，他身形一矮，手中软剑如毒蛇一般窜进旁边一名黑衣人的下腹中。那黑衣人向后一个踉跄，大叫一声，不甘心的倒下。随后，抛出少年腾开的那只手竟一把抓住另一把刺来的长剑，运劲折断剑尖，回扔了过去，正中那人的咽喉。霎时围来几名黑衣人死亡两名，没死的也骇然后退，包围圈一下子扩大了不少。
蓦地身后劲气侵体。那领头的黑衣人已从后侧杀至。李老汉就地向前一滚，勉强躲开身后一剑。即使他体内真气已步入先天之境，此时也感到一阵气浮心跳。
那少年的身体斜斜的在空中不停翻滚。那老婆子一听李老汉的呼声，早已明白老伴的意图，双手一合之后，头也不回，竟把右手的短钩向身后的空中扔了出去，短钩末端已然系有一根细丝。后面紧追的黑衣人吓得不由的身形停顿一下。说是迟，那时快，这根系有细丝的短钩准确无误的向那少年飞去，借着冲力连续环绕几圈牢牢扣在少年身上。
一连串复杂的动作之下，这老婆婆向前的势头却丝毫没有半点停顿，右手同时猛然一扯，那少年就如同牵线的纸鸢一般向她逸去，两人得以逃离重围。
身后的李老汉形势却不容乐观，几把长剑同时向倒在地上的他恶狠狠的剁来。无奈之下，他唯有狼狈的抬剑格挡住。远处早有几名黑衣人换上箭弩，瞅住这个空当，“嗖嗖”数箭疾如奔马的向他射去。
此时李老汉已是避无可避了。只见他半躺在地，双目圆睁，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挣的通红，体内真气快速的汇聚在嘴端，“咄”的一声，对着来势汹汹的箭矢喷出。那些箭矢在空中竟硬生生停滞住，然后刷刷的掉下。四周的黑衣人也被这一声震的一阵昏眩，心中暗呼厉害。
只有领头的黑衣人知道，这老汉是在燃烧体内仅有的先天真气来应付迫在眉际的危机。此等情势之下，他如此来作无疑是饮鸩止渴。此时应已不足为患了。所以他长剑毫无花样的一伸，径直刺向李老汉的咽喉部位。
确实，刚才李老汉耗费了几乎全部的先天真气，体内已是贼去楼空了。但他这时脑中反而非常清醒，思忖道：“眼前这个黑衣人应是老伴逃走的最大的障碍，得想法除去为好。”想到这里，他对来剑并不闪避，只是左手朝地上一按，身体借力跳起。避开咽喉要害。
只听“刺溜”的一声，那领头的黑衣人的长剑已贯穿老汉的小腹。几乎同时，李老汉闷哼一声，使尽全力咬碎口中的舌头，“噗！”满天的带有真气的舌头碎末，冲着逼近的黑衣人面目上喷去。右手的软剑横向朝那人的颈项扫去。
那黑衣人只见眼前一红，不由闭上眼睛，同时大叫不妙。知李老汉欲以自己一命，换取他的性命。只有大喝一声，手掌猛地向老汉胸口一推，想震飞贴近的老汉。但那老汉胸部肌肉忽地收紧，把贯穿的长剑紧紧夹着，同时，左手牢牢抓住他的肩膀，生出一股扯力，把他拉住。那黑衣人不但脱身不得，连手也来不及换势，来代替颈项受此一剑。此刻劲气业已逼近，锋寒已至。
这横扫的一剑是李老汉临死前的反击，实是凝聚这已步入先天之境的修炼者毕生功力精华，自己功力虽不比他低多少，但仍难躲开。一咬钢牙，凝聚全身真气在颈部，硬挡了上去，希望能侥幸不被断头。同时飞起一脚，往对方的下阴踢去。
“锵！”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旁边的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由上朝下，一剑劈在那横扫的软剑之上，被震得喷出鲜血，弹了开了。那软剑也被震的下滑寸许，剁中那领头黑衣人的肩膀。“吱！”一声让牙齿滋滋发痒的碎骨响动，软剑嘎然卡在其中。
那黑衣人一声怒吼，下面的脚已踢中对方下阴。
李老汉七孔鲜血狂喷，身子被踢得离地飞起，跌落在十步之外，可见那黑衣人这一脚的劲力是如何惊人。一名修炼者终丧敌手，但也重伤了这一劲敌。
那黑衣人这才惊魂甫定，拔出软剑，鲜血汩汩只向外流，右手连连点动伤处的四周经脉来止血。凶目闪烁不定，向左右的黑衣人喝道：“追！给我杀了那个老婆子！”
老婆婆在树林中听到了李老汉“咄”的一声，身形忍不住晃动了一下。但身形没有停留，只是噙着泪水闷声向林子深处逃去。身后，很多黑衣人提着长剑，大呼小叫的循迹追来。
老婆婆目的地是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深涧。此涧中的水源不知从何而来，但水流很深很急，浩浩荡荡直通东海。此时她手中横抱着那名少年，影响了前行的速度。因此只有跑到那里才有机会摆脱后面迫近的追兵。
当听到涧水“哗哗”的流动声之后，老婆婆充满死灰的眼神这才透出了一丝光芒。于是，她透支体内的真气，加快了逃逸的速度。正当她到达涧边，抱着少年想跳下去的时候，“嗖嗖！”身后已经靠近的黑衣人冷冷的向她射出了密集的钢箭。为了怕射住那少年，老婆婆毫不回避，只是奋力的把那少年向深涧上空一扔。“噗噗！”袭来的箭矢几乎全部命中她的后背，其中一支还射穿了她的后颈。那一刻几乎定格了，老婆婆张扬着双臂，喉咙里咯咯只响，向前倒栽向那混浊的涧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