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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年孤劍滄海盟【第二十章】 铁指琵琶 金刚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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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章」铁指琵琶金刚不坏环碧山庄两小杳踪

    燕山神尼听出暗中语声,那是铁指琵琶游四姑口音,心中大感诧异,连无影神掌毕晓岚当场也为之大震。狂风中人影一闪,随风飘落一人,火光映照中,可不正是那死后返魂的铁指琵琶游四姑,一手捧着铁琵琶,放眼凝视在白雪遮盖,尸体横陈之括苍三老,似是积恨未消,几欲喷出火来。

    燕山神尼诧异地问道:「四姑,你┅┅」

    游四姑唤了声:「庵主。」遂低声与燕山神尼说出千松崖上经历,燕山神尼面现惊喜之色,频频颔首。

    半晌,燕山神尼转向毕晓岚道:「毕檀越,你我之间┅┅」

    无影神掌毕晓岚黯然长叹一声道:「毕某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毕某打算就此告辞。」

    燕山神尼目睹毕晓岚欲待离去,道:「难得毕檀越想通了,天色已晚,何妨休憩一晚,明早再走。」无影神掌毕晓岚颔首答应。

    松油火炬已接近尾端了,火光己无原先那麽旺盛,毕剥声中尚掺有雪水浸入沙沙之声。啸掠狂风卷起飞舞雪花而来,寒气砭骨。燕山神尼望着毕晓岚、游四姑低声道:「我们回庵吧。」毕晓岚与燕山神尼同时飞掠离开,铁指琵琶游四姑则向另一侧闪去。

    千松崖顶显得无比之宁静,微弱的火花摇摇欲灭。止止庵最后一间斗室中,坐着铁指琵琶游四始与凌玉霜、倪婉兰,凌玉霜的一身白衣,显得超尘脱俗,姿容俏丽,风华绝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令人爱怜而不忍侵犯。

    这时只闻倪婉兰问道:「四姑,你被括苍三老击成重伤,究为何人所救?还没告诉我们,你卖关子卖到几时,真是气人。」说着小嘴一翘。

    游四姑目含深意地,望了倪婉兰一眼,面上泛出淡淡笑意道:「这个老婆子也不知道,他一身黑衣,面目模糊不清,只看出是一猿背蜂腰,身长玉立的俊俏少年罢了。」

    倪婉兰心中一动,追问道:「你连人家面目均未看清楚怎知道是俊俏少年?」

    游四姑哈哈一笑,道:「我老婆子昔年浪迹江湖时,闯人多矣,容貌姘艳丑俊,估量之下,准是**不离十?」

    倪婉兰道:「真不要脸,亏你说得出口。」

    游四姑笑笑,又道:「他治好我的伤势后,问明千松崖双方何事结仇,他因着不惯梁丘琪居傲无忌神情,传了老婆子一招精奇莫测的手法,最后问了一句┅┅」说时目光落在倪婉兰的脸上,微笑道:「你知道他问了什麽?」

    倪婉兰鼻中哼了一声,道:「我怎知道他问了什麽?」口中虽如此答覆,满腹确疑云不解,为何游四站老挑着自己来问,难道是他来了吗?星眼不由泛出迷惘的神色。

    游四姑故作神秘道:「他最后问了一句,兰姑娘可好,烦代致意,说后即隐入夜色中不见。」

    兰姑娘不由急躁难安道:「究竟他是谁?难道你近在飓尺还未看清楚?」

    游四姑手还提着铁琵琶,手指拨弄钢弦,冬的一声,摇摇首说道:「恕我老婆子重伤之后,眼目昏花,瞧他不清楚。」

    倪婉兰急得直跺脚,凌玉霜只是凝眸微笑。倪婉兰疑云满腹,一头扑在游四姑怀中,软声催磨着四姑,要她说出黑衣人是谁?正是四姑为兰姑娘磨得不可开交的当儿,门外急走进燕山神尼,兰姑娘慌不迭立起身来。

    燕山神尼皱了下眉头,道:「兰儿,你去佛堂顿毕老前辈去东厢房静室安歇。」倪婉兰嘟着一张嘴走出室外。

    凌玉霜低声唤了一声:「师父。」

    燕山神尼颔首不语,倪婉兰此时已走来室内,燕山神尼望了她一眼,对游四姑道:「你与兰丫头说吧,只要兰丫头身有归宿那就好了。」说完,转身离去。

    游四姑笑着对倪婉兰道:「兰姑娘,我老婆子与你实说了吧,你那梦寐相思的云哥哥已来了,老婆子就是她所救,这你总明白了吧。」

    倪婉兰闻言芳心一震,一时之间酸甜苦辣齐涌心头,是欣悦抑是愤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觉麻本,呆在那儿作声不得。游四姑见倪婉兰此种神色,不由替她暗暗难受,微叹了一口气,道:「兰姑娘,理在你该听我老婆子两句话,你人虽机警,但吃了锋芒太露刁顽泼辣的亏,男女情爱牵缠,我老婆子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大凡男人喜爱对方柔婉贤淑,依人小鸟般惹人怜爱,似你这种咄咄逼人,说话不留人馀地,怎不令对方见而生畏,玉霜师姐为何人称广寒仙子,你却被称罗刹玉女,这道理你该知道了吧。」倪婉兰似受了无限委曲,泪珠滚颊而下,抽噎噎出声。

    游四姑道:「别哭啦,你那云哥哥现在千松崖顶,你再不去就来不及啦。」凌玉霜也在旁催促,倪婉兰一顿足跃出室外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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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纷飞,寒风侵袭,倪婉兰泪眼模糊登上千松崖顶,眼中只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见。兰姑娘循着方向扑了过去,心中一阵酸楚,忍不往珠泪满面了,哽咽地叫了一声:「云哥┅┅」莲足一沾雪面,忽觉一只手掌执着自己右腕一拉,身形制止不住,只感扑在一男子怀中。

    夜色甚沉,风雪扑面难睁眼目,倪婉兰仰面凝眸瞧了片刻,只见那人面目模糊不清,甚难瞧出半点相似谢云岳形像,心中羞疑交加,却仍然凄恻恻问了一句道:「云哥哥,真是你麽?」

    但闻轻叹了一声,道:「兰姑娘,这是何苦,谢云岳有何德能,值得你如此痴爱。」说时,一片青蒙蒙光华夺目而起,方圆五丈以内,如同白昼视物。

    倪婉兰这才着清楚了,谢云岳一身黑衣,面像已变,宛如四旬以上学究一般,手执着一块玉佩,佩上嵌着一颗径寸明珠,这片明亮光华由明珠腾出。谢云岳见她怔怔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一个可容四五人崖洞内坐下,从脸上揭下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朗目剑眉,俊秀若玉,神采迷人的面庞。

    倪境兰突然感到有些迷惘了,她一只手轻轻抚弄自己的云发,有说不出的温馨感觉,她不禁埋首谢云岳怀内沉醉其中,此刻的倪婉兰如处在和煦春风内,那支离破碎而又寒冷的心,又开始凝聚回暖了。两人默然无声,洞外狂风啸掠,一阵阵砭骨寒气侵入,夹着一片片白雪飞舞。

    但洞内温暖如春,寒气全为珠光逼开,倪婉兰手中玩弄着人皮面具,她良久不见谢云后出声,不禁好奇仰面凝视,只见谢云岳双眼直视洞外,似怀着满腔心事沉思着。她轻轻扯了一扯,谢云岳如梦方醒,随即一笑,两人互道年来经过,絮絮不休,只看她乍笑还嗔,含娇细语,显然将先前一番酸楚凄恻的心情,一扫而空。

    谢云岳爱怜的抚摸着倪婉兰的脸,情意绵绵地道:「兰妹,原谅哥哥以前对你的态度,哥哥实在太过分了,让你受苦了。」

    倪婉兰水汪汪的大眼正饱含情意的看着爱郎,握住了爱郎的手,亲吻着爱郎的掌心。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强抑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但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颤动的声音:「云哥哥,是妹妹以前太不懂事,所以惹哥哥生气了。我真恨自己以前为什麽那麽任性,我以为再也得不到哥哥的爱了,我甚至想到过死┅┅」说到这里,她再也止不住泪水喷涌而出。

    谢云岳温柔的扶起倪婉兰,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兰妹,哥哥也有不对,哥哥不会再让你伤心。」

    倪婉兰张大她充满了希冀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心爱的情郎,一字一句的问道:「云哥哥,你能接纳我吗?」

    「其实哥哥的心里一直有着兰妹妹。」谢云岳盯着倪婉兰的眼睛也一字一句的回答。

    「是爱人?」倪婉兰很紧张。

    谢云岳笑了,他低下头,清晰的在倪婉兰的耳边说道:「是的,只要你愿意,你愿意吗,兰妹?」

    倪婉兰的眼泪忍不住又夺眶而出,连声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听着倪婉兰的表白,谢云岳浑身发烫,自自然然地他把左掌盖上了倪婉兰的胸口那饱含生命泉源的柔软与丰实的所在,让那一对孪生的宝贝在自己火热的手掌下急速起伏。他的双唇也贴上了倪婉兰火热的嘴唇,倪婉兰热烈但生疏的回应着,任爱郎勾出她的处女的嫩舌肆意的吮吸。

    倪婉兰双眼紧闭起来,尽情的让爱郎享受爱的果实。倪婉兰环着谢云岳的手渐渐放松,身子微微颤抖,嗯了一声。谢云岳松了口,手掌仍轻轻握着。张开眼,倪婉兰亮晶晶的大眼正一瞬也不瞬地瞅着谢云岳,眼中有股烧得人心慌的火焰,幽幽轻叹了一声,她缓缓抬起手,移向颈后,松开了肚兜的结。

    谢云岳脑里嗡嗡乱响,心砰砰地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倪婉兰闭上眼,垂下手,身子像是突然软了下去,谢云岳急忙搀着她。她揽着谢云岳的脖子,偎倒在爱郎的怀里。谢云岳跪在地上,把倪婉兰放倒在铺在地上的衣服上。她睁开眼,冲谢云岳一笑,满脸绯红地张开双臂。

    谢云岳俯身下去,侧躺在倪婉兰的身旁,手竟有些抖,紧张得像初尝禁果的少男。捧着倪婉兰的手,谢云岳的唇落在倪婉兰的手背上,缓缓地,顺着手臂,爬上她业已裸露的,浑圆光润柔若无骨的肩头。倪婉兰笑吟吟但略显紧张地看着谢云岳,左手抚着谢云岳的肩膀与头发。

    谢云岳向倪婉兰的鬓脚吻去,舌尖轻巧地点着她的耳垂,右手偷偷从她的腰侧爬上胸前。倪婉兰双眼紧闭,睫毛轻颤,双唇微张,身体彷佛不安似地蠕动,时而交互地曲起又伸直光裸的长腿。谢云岳的唇滑向倪婉兰的颈子,手指极轻极缓地按摩着。

    倪婉兰深吸一口气,微张的唇开始不可抑制地轻颤。谢云岳把脸埋在倪婉兰的胸口,轻吻那隆起的饱满。倪婉兰发出嗯嗯的声音,双手把谢云岳的头轻压在泛起红潮的胸前。谢云岳的宝贝早胀得难受,可是,倪婉兰的激情让谢云岳感同身受,满心疼惜。只觉得,就算舍命来取悦她,也是心甘情愿。

    谢云岳让舌尖轻轻滑向倪婉兰的腹部,所经之处,引起阵阵微波。倪婉兰紧紧抓住谢云岳的手,亵衣下的小腹,时而抽紧,时而放松,沉重的鼻息,清晰可闻。谢云岳挣脱倪婉兰的手,手掌在她腰间巡梭。当他回头向倪婉兰望去,只见她通红的脸上,漾满温暖笑意。

    谢云岳与倪婉兰并头躺下:「兰妹,你准备好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哥哥我吗?」

    满脸通红的倪婉兰慵懒地偏过头来,坚决的点了点头,眼光热得烫人。谢云岳凑过头,轻咬倪婉兰的下唇。倪婉兰却重重地咬了谢云岳一口,谢云岳知她已到了临界点。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心噗通噗通地擂着鼓,倪婉兰「嗯」地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向谢云岳羞涩的嫣然一笑。

    谢云岳从未见过女子这一笑中能包含这许多柔情、羞涩与万千妩媚,谢云岳慌忙伸手,将倪婉兰的肚兜一下扯去。跃入他眼前是那恰恰一握、浑圆秀丽的一对秀乳。真正是增一分太妖娆,减一分尚青涩。倪婉兰嘤咛一声,两手遮住了脸。谢云岳万般爱怜地揽住她,轻轻放倒在地上。

    倪婉兰依然遮着脸,手肘半掩着胸。谢云岳吻了一下倪婉兰的樱唇,轻轻拨开她的手肘,寻上了倪婉兰胸前。初触倪婉兰的蓓蕾时,他的双唇与舌尖如遭短暂电击似的轻微麻庳流窜全身,脑中一片昏眩与震动。倪婉兰挺起胸迎向谢云岳,颤栗的肌肤上泛起无数细小疙瘩。

    谢云岳轻缓地向峰顶的花蕊呵气,又让唇瓣舌尖时急时徐地拂遍倪婉兰秀丽的生之果实与花环。在倪婉兰颤栗急促的呼吸里,谢云岳极力控制着心理与生理上要爆裂般的兴奋,对能带给倪婉兰任何欢愉都由衷感到极度的喜悦。倪婉兰喉间开始唔唔发出声音,身体挣扎扭动,不时轻揪谢云岳的头发,扯谢云岳的衣服。

    谢云岳坐起身子,近乎粗鲁地拉扯倪婉兰的下半身衣物。她嗯地一声,夹紧双腿,接着又缓缓松了开来,微微地抬高身子。谢云岳将倪婉兰的亵裤褪至大腿,弯下腰手抚着她的腿。他的唇落在倪婉兰光裸平滑的小腹上,倪婉兰突地一震。

    谢云岳向倪婉兰望去,微微一笑。倪婉兰「嘤」地一声,才放下的双手飞快地又遮住绯红的脸。谢云岳伏下身,把脸贴在倪婉兰小腹上,一边轻轻暖暖地嘘气,一边用脸颊与唇辗转摩挲,倪婉兰啊啊地颤抖出声。谢云岳再也忍不住,飞快地除下松松挂在倪婉兰的腿上却掩着极密之处的亵裤。

    倪婉兰重重地喘了口气,红着脸伸手拉住谢云岳。谢云岳轻轻挣开,向倪婉兰身侧腰腿相接处吻去,倪婉兰倏地夹紧双腿。谢云岳挪了挪身子,让颤动的舌尖落在倪婉兰膝盖上侧内缘软玉凝脂般的肌肤上,回旋盘升。

    谢云岳左手轻轻在倪婉兰脐下来回抚过,但总堪堪止於芳草地内桃花源边,右手同时捉住倪婉兰曲着的右脚细细把玩。一阵阵颤栗后,倪婉兰终於轻嗯了几声,微微张开了双腿。谢云岳强忍着难受的宝贝的充胀,把鼻、唇、下巴在她的腿根处摩挲了一会儿。倪婉兰气喘吁吁地扭动,双腿张得更开。

    谢云岳的手指轻轻抚摩微耸的生命之丘,拨弄隐隐泛着光泽的纤柔绻曲毛发。突地把脸埋向那已隐隐可见的桃花津渡、生之泉源。他发现倪婉兰的桃花源里散放着幽香,谢云岳由衷喜悦地让唇舌,尽情品赏倪婉兰那沾露欲滴的幽兰,身心被极度的欢喜与滚烫的血液充胀得像要炸开。

    倪婉兰将左腿盘上谢云岳的肩膀,右脚在谢云岳腰臀之间摩挲,双手温柔地抚着爱郎的头发,随着谢云岳舌尖的轻重缓急扭动着,发出不由自主的咿唔声。谢云岳欢欣地鉴赏着倪婉兰含苞凝露、生香软玉般盛开的桃花源,引着曼妙柔软的花瓣花蕊渐趋潮润火烫┅┅

    谢云岳再也忍不住了,他迅速的把身上的衣物脱光,只剩一条内裤,俯在倪婉兰的身上疯狂的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宝贝隔着内裤在倪婉兰那浑圆柔嫩的大腿上来回的摩擦,原本早已硬挺得它更是涨得难以忍受。他开始用力的吸吮着倪婉兰的**,倪婉兰似乎也疯狂了起来,只一个劲的轻呼着:「云哥哥┅┅」

    谢云岳抓着倪婉兰的手放到他胀得粗粗大大的宝贝上,倪婉兰轻呼一声:「哥┅┅你好大┅┅我┅┅有点怕┅┅」她原本略显红晕的脸上更增一层娇羞。

    谢云岳咬着倪婉兰的耳朵,柔情说道:「兰妹,我们即将做一件终身难忘的大事,你怕吗?」

    「不,我爱云哥哥,此心上天可鉴,我不怕。」

    谢云岳再度将倪婉兰的手引导到他的玉茎上,隔着内裤教她来回的揉弄。倪婉兰的手掌柔嫩而温热,他只感觉到宝贝内的血液快要破体而出。倪婉兰似乎感觉到她手中强烈的变化,睁开眼睛偷偷瞄了谢云岳内裤里紧绷的宝贝一眼,又紧紧闭上眼睛,只是用力的为谢云岳揉弄。

    「哥,你好硬,好烫。」

    「那是因为我的兰妹妹太有魅力了呀。」

    「云哥哥,我觉得心里好痒,好奇怪,说不出来,我全身都怪怪的。」

    谢云岳俯身轻轻吻着倪婉兰,一路由**,肚脐,小腹,再次来到她大腿根那个神秘的交会处。将倪婉兰紧紧夹住的双腿打开,粉红色的幽径已有搀搀的水流,而深闭的宫门散发出一股热气。谢云岳忍不住将嘴凑了上去,倪婉兰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啊┅┅哥┅┅好奇怪的感觉┅┅」

    谢云岳的手指开门扉,仔细欣赏眼前的是人世间最美的画面,那是少女最娇嫩、最神秘的所在,他伸出舌头轻轻缓缓的来回舔着。

    「啊┅┅」忽然倪婉兰失声叫了出来,臀部往上抬起激烈的扭动着,两条光滑的大腿紧紧夹住谢云岳的脖子。

    谢云岳抬头向前看去,倪婉兰微张双唇,鼻孔一张一合剧烈的喘息着,白嫩的**也随着起伏的胸腔抖动,形成一**的浪潮。谢云岳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兰妹妹的皮肤是如此的晶莹剔透线条是如此完美,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多出来的脂肪。

    谢云岳顺势把倪婉兰的两条大腿分开推向她的胸前,现在少女身上最隐秘的所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倪婉兰心领神会的拉住了自己的双腿,屁股完全抬离了床铺,萦萦的碧草在爱郎的呼吸下微微的飘摇,神秘的门扉却仍然关得紧紧的,只现出一道沁满晶莹露珠的红线┅┅

    倪婉兰在谢云岳的目光下显得分外的娇羞:「云哥哥┅┅嗯┅┅不要吗┅┅这个样子┅┅人家难为情死了┅┅」

    谢云岳微笑着移动身子,将倪婉兰的两条大腿抱在臂弯,人压在倪婉兰的胸前。他直挺挺**的玉茎拖在倪婉兰处女娇嫩敏感的花瓣上,轻轻的来回上下摩擦,嘴里一边吻着倪婉兰香嫩的小嘴,一边坏坏的问道:「兰妹妹,欢喜哥哥吗?」

    倪婉兰被谢云岳挑逗得星眸迷离,气喘吁吁的说:「┅┅啊┅┅当然┅┅当然喜欢┅┅云哥哥┅┅我┅┅我好难过啊┅┅」

    谢云岳舔了舔倪婉兰敏感的耳垂,在倪婉兰的耳边,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兰妹妹,如果哥哥要你做更加难为情的事,你做吗?」

    「做的┅┅只要是云哥哥你讲的┅┅妹妹我┅┅云哥哥┅┅人家讲不下去了┅┅」倪婉兰羞得连眼睛都紧紧闭上,但仍然舍不得似的在谢云岳充满魔力的嘴唇上嘬了一口。

    「把哥哥的内裤脱掉。」

    「坏阿哥┅┅叫妹妹做这麽骚的事┅┅要妹妹帮哥哥脱裤子┅┅」话虽这麽说,但倪婉兰的手仍然听话的移到谢云岳的屁股上,褪下谢云岳的内裤。

    「握住我的┅┅哥哥的宝贝。」

    「哥哥┅┅你又粗了┅┅我好怕┅┅」

    「兰妹┅┅把穴扒开┅┅」

    「云哥哥,轻一点,好吗?」倪婉兰紧闭的眼帘不住的颤动,面对人生的第一次紧张万分,但还是听话的分开自己的嫩蕾。

    「兰妹妹,不要怕,哥哥不会让你痛的。」谢云岳轻轻在倪婉兰的耳边吹着气,就要攻陷她的最后一道防线。

    「啊┅┅痛┅┅」谢云岳的宝贝才刚进去一点,倪婉兰就皱着眉头,全身肌肉紧绷了起来。谢云岳赶忙停住,让她有喘息的时间。他吻着倪婉兰的眉间、耳垂、双唇,双手缓缓的在她**上,大腿内侧来回摩挲着。隔了一会儿,倪婉兰缓缓舒了口气,全身也放松下来,她主动的吻着谢云岳说:「没关系了┅┅我可以┅┅」谢云岳温柔的吸着倪婉兰小蛇似的舌头,轻轻柔柔的继续向前挺进。

    「啊┅┅」倪婉兰还是忍不住哼了出来,但却已不再阻止谢云岳宝贝挺进的动作,终於,宝贝一分一分的进入了倪婉兰的体内。谢云岳可以感觉到前方的道路又小又紧,却充满的温热湿润的感觉,一道道的绉褶温柔的刮过他的**。进到里面之后,他稍微停了下来,一方面让倪婉兰习惯这种感觉,一方面也好好感受这被紧紧包围的感觉。

    「云哥哥┅┅我┅┅我觉得好涨┅┅刚刚觉得好空虚好空虚┅┅现在好充实┅┅这^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种感觉┅┅好好┅┅」倪婉兰也不理会谢云岳的反应,自顾自的呢喃了起来。於是谢云岳开始在倪婉兰紧窄的花房内抽动起来,他试图让每一下都轻柔而缓慢,深怕太快了倪婉兰会承受不了。

    「啊┅┅啊┅┅」刚开始倪婉兰一直是紧闭着双唇,渐渐的倪婉兰又开始哼出声音来,於是谢云岳让动作稍微加快加深。忽然倪婉兰主动的搂着谢云岳的腰,张开嘴来却发不出声音,原本深情望着谢云岳的目光也开始涣散失神。然后,倪婉兰里面开始蠕动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慌乱。

    「兰妹妹的**真紧。」谢云岳一边抽动一边在心里赞道,他不禁加快了**的速度。

    在他呼哧呼哧的抽动中,倪婉兰也不停的开始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低吟:「啊┅┅好哥哥┅┅啊┅┅呵┅┅好舒服┅┅快┅┅快戳妹妹的┅┅穴┅┅啊┅┅啊┅┅」

    谢云岳忘情的插着亲倪婉兰倪婉兰的穴,他的快感在倪婉兰穴里那种一张一缩的力量的一波接一波的刺激下,很快的攀升到最高点。终於,谢云岳轻吼一声:「兰妹,让我们一起快活死吧。」吐出一口长气,随着一股股激流射入倪婉兰的深处,他的身子俯卧在倪婉兰身上,持续感受着她那无法自制的收放。倪婉兰缓缓的闭上眼睛,气息也缓和下来。

    谢云岳离开倪婉兰身上,侧躺在她的身边,温柔的吻着倪婉兰,抚摸着她随着呼吸起伏的**。渐渐的,两人都沈入深深的梦里┅┅

    ※※※※※※※※※※※※※※※※※※※※※※※※※※※※※※※※※※※※※※

    当两人再次醒来,不觉破晓,灰暗曙光映入眼廉,两人收拾好,谢云岳将玉佩收置怀中,一股砭骨奇寒立即涌入洞内,倪婉兰不由打了两个寒战,直嚷:「好冷。」

    谢云岳柔声问道:「还痛麽?」

    倪婉兰羞红着脸,将身子偎入谢云岳的怀中,低声道:「还有一点点,不碍事。」说完,仰头送上香吻,两人的嘴唇又胶合在一起。

    痴缠了好一会,谢云岳对倪婉兰道:「我还有许多事待办,兰妹你可在此等我,一俟春暖花开必来此地。」

    倪婉兰惊问道:「你不去见见我那恩师吗?」

    谢云岳摇摇头,放眼望去,雪势已止,狂风仍然甚劲,呼呼震山撼岳,只见环宇皆玉,天地同白,崖上奇松千棵,腿干盘纠,放扬垂枝,尽都在茫茫白雪的掩盖之下,往昔奇逸绝古之神态,被烟失色。蓦然四条灰白人影,飞窜崖顶,娇捷轻灵,一跃就是两三丈远高下,显然来者均是武林高手。

    倪婉兰低声道:「怎麽这早就有武林人物光临?家师威望,名闻海内,订下此庵方圆五里,不准武林人物无故踏入的戒条,北六省黑白两道,无不熟知,他们想来找死不成?」谢云岳微笑不语。

    眨眼,四人登上崖顶,都是五十开外老者,齐都张眼游视,其中一人道:「括苍三友定是遭了燕山神尼毒手,说好黎明时分在此晤面,怎还不见?」

    只见一人在雪场上巡视,脚尖踢起一团团雪块,又俯下寻视,突然高声叫了一声,道:「三兄请看,这是什麽?」

    其他三人飞身趋前,须臾,只听一人道:「三人飞针,血凝冰块,显然昨晚这崖上必有一番激战,括苍三友素重然诺,决不失信,许兄的话不错,括苍三友定遭了毒手。」说时,反身双眼电芒游视,只见他大步走向一棵腿松之前。

    谢云岳暗赞这人好眼力,雪盖盈尺之下,仍被察觉其中有异。那人两掌倏出,虚空扫劈,蓬蓬一连串响音生出,只见雪土溅飞四射,赫然三具尸体呈现眼前。四人同时─怔,跟着便反身回窜,望崖下飞坠而去。谢云岳忙道:「不好,看这四人定是去庵中骚扰,兰妹你急速回庵相助一臂之力。」

    倪婉兰问道:「你呢?」

    谢云岳:「我只能暗中相助,你快去。」倪婉兰点点头出洞,抄越近路驰去。

    谢云岳扑的将人皮面具带上,一式「燕子掠波」窜出洞外,又将括苍三老尸体掩埋好,反身猿臂猛振,身形激射腾起,凌空突变「天龙斜攫」之式,望那雪崖之下落去。寒风四涌,昏茫锐啸,迷漫雪地之中只见谢云岳衣服飘飞,宛如一头振翼黑鹰,扑向止止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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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倪婉兰迂回抄越,翻至庵后,越屋而入,只见铁指琵琶游四姑与广寒仙子凌玉霜两人,仍促膝倾谈,她匆匆告知二人有警。游四姑哼了一声,与凌玉霜起立,同倪婉兰奔向佛堂,尚未进入佛堂,只觉一丝异香钻入了三人鼻中,突感心神一阵迷糊便摇摇欲坠,游四姑呼唤了一声:「不好,赶快屏住呼吸。」三人立时警觉,屏住呼吸才觉好些,待三人跨入佛堂,几乎惊得呆了。

    只见燕山神尼倒在蒲团前,无影神掌毕晓岚颓然卷在壁角,两人面如金纸,一动不动。忽然凌玉霜一声尖叫,手指在燕山神尼及毕晓岚身上。循着凌玉霜手指望去,只见两条细如小指,长仅五寸的小青蛇,噬在两人脑后「风府穴」上。

    倪婉兰一声娇喝,「秋霜」剑光华夺目而起,射向燕山神尼头后那条青蛇挑来。两条小青蛇极为灵活,同时松口,飞弩般望庵门檐下,庵门未启,朝槛上隙缝一闪而出。陡闻门外腾起数声宏亮的大笑,游四姑目光陡射,满头发丝绯张,彭的一声大响,庵门大开,三人飞扑而出。只见四个老者一列立在雪中,脸上笑容尚未全敛。

    游四姑悲痛庵主身死,大喝一声道:「无耻老匹夫,还我庵主命来。」形如疯虎,铁琵琶一动「横扫千军」,飞扑向前。两女亦是一般悲愤,双双出剑,飞驰电射,疾卷而出。

    四个老者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好,括苍三友的命向谁索还?」身形倏然一分,各各掣出奇形兵刃,兔起鹘落,拚斗起来。说时,一条黑影形如淡烟般,飞掠入庵,身形之快,双方皆不及见。

    铁指琵琶游四姑与二女,均展出平生绝技,所出的招式,都是要害致命之处。四个老者亦是武林高手,兵刃翻飞腾舞,有意料不用的奇绝,将游四姑等三人致命的招式尽都封了开去。茫茫雪地中,七人闪电跃飞,兔起鹘落,卷起了一团冰屑飞雾,狂风过处,复又散落坠下,此消彼生,堪称奇景。

    游四姑斗得性急,手一斜出,指拨三弦,叮叮当当脆音乍起,跟着一蓬牛毛飞针,激射飞出。一个老者瞥见,手中兵刀一垂,大袖挥出,狂风怒啸,那蓬飞针登时悉数震落。只听那老者大喝道:「老虔婆已死,我们还自留恋则甚且饶她们性命,我们走吧。」

    四个老者正待反身窜退,忽见止止庵内平平飞出两人,宛如激弩离弦,电射飞至。尚未瞧清两人是谁,忽觉两片重逾山岳的劲气,向自身挤压而来,顿觉眼中一黑,胸口有如万斤重锤猛击,奇痛欲裂,只嗥叫得半声,四人身形震飞半空,吧达坠下,口喷鲜血如雨,一阵抽缩气绝身死。庵内两人飞身落地,只见是燕山神尼与无影神掌毕晓岚两人。

    燕山神尼目睹四人死状正惨,不禁合十低眉道:「弟子盛怒之下,不禁又开了杀戒。」

    游四姑三人同感一怔,倪婉兰心有所触,忙反身飞窜入庵。庵内空无一人,只见佛案上压着一方白纸,不时为风飘起,折折出声。揭在手中一瞧,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书了寥寥数字:「兰妹,春暖花开行相见,我去矣,云留。」墨汁犹未乾透。

    兰姑娘顿生一种无名的怅惘,星眼内珠泪模糊,落寞,空虚,又再度袭上她的心头。她手中一张白纸,随风飞出,直欲飘向天边,无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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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白山中,大雪纷飞,朔风四涌,满山满谷,往昔的葱笼翠叶,密枝乔干,尽都白雪茫茫之下,且触目粉状玉琢,银光耀眼。环碧山庄中,愁雾笼罩,连平日笑口常开的老山主宫天丹,也都闷声不响,霜眉重皱,显然有很大的心事。镇日里唉声叹气。

    皆因少夫人怀孕,日渐隆起,老山主夫妇久欲抱孙,原本喜笑颜开。只为一日,山中报警,霍山二叟率领数十名江湖好手,再度扰庄,少夫人也一般飞身警戒,贼人虽被击退,但少夫人震动了胎气,先前还不知。待到新年开春之际,只觉腹内胎儿颤动跳跃不已,人也头目昏眩,卧床不起。

    老山主宫天丹大急,召来大夫一扶脉,只是摇头,连药方都不开,迳自辞去。连访数医,都说胎儿得了奇疾,分娩下来,不但胎儿无法养活,连母体也是无救。老山主夫妇顿觉一勺冷水劈面淋下,只觉老运不佳,连带儿媳亦是不幸,心情之沉重,更不待言。

    是后,十数日,傅六宫、傅婉、铁指仙猿白羽、顾嫣文、赵康九、周维城先后而至,跟着又是赵莲珠、周月娥相继踏入山庄,老山主强颜欢笑,哈勤招待。就在这一日,赛华佗魏平洛翩然降临,老山主大喜,就请赛华佗诊视儿媳。

    魏平洛扶脉久之,才道:「先前数医诊断不错,少夫人腹中孪生双胎,只以动了股气,胎儿得了癫□之疾,母体冰火煎迫,恐难两全,魏某只能苟延母体生命,除非有「牛黄清心丹」才可使少夫人康复,胎儿只好听天由命了。」语气之间,隐隐指出胎儿必难幸存,宫凌飞则还不甚重视,尽求少夫人全命,留得青山,还怕没柴烧。老山主夫妇心中暗暗难受,盼孙心切,又成泡影,然事既如此,也只好由天。

    魏平洛又道:「「牛黄清心丹」据魏某所知,只有承德郊外布达拉寺中,金龙喇嘛呼克图才有,但视如性命,绝不给人,向他索取,自取羞辱不说,必引起一番搏斗,虽然取胜他不给又属奈何?何况少夫人服下魏某药后,五日过去定将分娩,远水济不了近火,徒托空言而已。」顾嫣文听见,悄然奔往布达拉寺,山中均不知她往何处去了。

    老山主郁郁寡欢,第三日雷啸天携着乐扬抵达,谈起少夫人症状,便道:「要是三弟谢云岳在此保险母子平安。」

    赛华佗闻言不服道:「你说话未免是甚,这北六南七十三省内,还有比我魏平洛医道更高明的人不成,固然魏某听说谢少侠精檀歧黄,比拟孙思邈,说远胜魏某,恐怕未必。」

    雷啸天大笑道:「你自不信,雷某也是莫可奈何。」

    老山主夫妇与宫凌飞脑际,顿时涌上谢云岳影子,暗说:「只要他来了,信如雷啸天所言,一切都可顺利解决。」

    谢云岳在他们心中生了根,不可磨灭,但幻想总归幻想,事实却摆在面前,令他们坐针毡,终日不安。宫凌飞表面佯作平静,内心则是波涛起伏,苦愁忧惶。顾嫣文在第五日头上赶回环碧山庄,少夫人虽服了赛华佗魏平洛特制珍药,依然目有数起晕厥,顾嫣文携来了「牛黄清心丹」及谢云岳开的两张药方,一封数老山主的笺函。

    赛华佗魏平洛接过药方一看,只感心头大震,不禁叹息道:「此人才华盖世,测理度微,仍能丝丝入扣,毫无陨越,魏平洛不及他太多,有理是三分医理,七分经验,不是见着这两张药方,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雷啸天笑道:「如何,你这赛华佗尊号,不如赠我们三弟好啦。」

    魏干洛用眼一瞪,骂道:「猴儿不吃捧得高,摔得重。」老山主宫天丹详阅了来信后,拂髯呵呵大笑,随手递与魏平洛。

    众人趋视魏平洛手中书信,大意谓:「少夫人服下「牛黄精心丹」及两味汤药后,胎体可保平安,母子无恙,次日即将分娩,孪婴虽未足月,但抚养得法仍然与常婴无异┅┅」信中对赛华佗魏平洛推崇备至,说他过於郑重,不乱下笔用药,为医者当如是,非其医术欠缺之故尔。

    赛华论魏平洛看得心服口服,忙笑道:「谢少侠深知我心,可谓神交知己。」当下老山主遣人照方抓药,果然次晨少夫人平安分娩孪生双胎,一男一女,十分神肖其父。

    环碧山在喜气洋溢,贺宾盈庭。乐扬自随雷啸天到达环碧山庄后,与品儿甚是莫逆,两人都是一般上下年岁,每日形影不离。品儿甚是想念谢云岳,因谢云岳应允回至山庄之时,传他两手武功,他知乐扬是谢云岳未入门的弟子,更是亲热异常,他将老山主夫人教他的甩手箭,也传授了乐扬。他们吃喝了后,趁着众人酒酣耳熟不注意时,溜出大门入得林中。

    品儿出主意道:「喂,乐扬你那甩手箭打法十分纯熟,咱们何不去打几只雪獐,试试准头如何?」乐扬连声道好,两人飞窜而出,搜索雪湾巢穴。

    肜雪暗垂,天未降云,风势甚劲,两人顺风而驰,穿林越野,不觉奔出二三十里外。品儿见一棵树下露出一雪獐的半截脑袋,忙伸手拉住乐扬,嘴微努手往雪獐一指,示意乐扬将甩手箭取出打去。只见那头雪獐似是受了什麽惊恐似的,回腿一掠,瞬即不见。

    乐扬一顿足失悔不至,品儿指一按唇,摇头制止乐扬出声,目露惊骇之色,乐扬不禁一怔林内树干丛密,本就阴暗,又为冰雪笼盖,更显昏暗,两小目力再好,也只能看到十数丈以外。乐扬见除了狂风涛嚣,冰雪坠技声外,林中空荡荡的,并未有丝毫异状,心正起疑,忽从林中阴暗之处,如飞窜来三人,只在距两小不过三丈左右定住,身法轻灵无比。只见是三个高髻灰衣道人,都是身后紫红剑穗微微飘动,这三道人面相虽不是仙风道骨,可也并不俗。

    品儿不禁暗暗吃惊,忖道:「环碧山庄五十里外方圆周围,明桩暗卡星罗棋布,是本山访客,必有人伴随前来,这三个人分明是敌非友。只不知他们是怎样闯进来的?」

    三道一定身后,其中一个身材瘦长,面黄微髯的道火闪电的左右扫了两眼,道:「贫道分明耳闻足音在此附近响起,怎麽不见,莫非听错了不成。」

    另一道人说道:「我们此去目地是来环碧山庄暗探令兄洪万通下落,不问来者是人是兽,最好不动手,为是免得宫老儿说我们武当派上门欺人。」

    那瘦长道人沉哼了声,目中冷电迸发,怒声道:「如非两位师兄再三拦阻,劝小弟探明事实再行处置,早就把他环碧山庄搅得天翻地覆了。」

    品儿闻言暗暗有气,只听那道人又说道:「家兄洪万通十年前,在江湖倏然销声匿迹,小弟大感意外,四出查访家兄下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无意探出家兄三年前就离开了山庄,三月前,小弟来此来见宫天丹,宫老儿言词闪烁,说家兄三年前就离开山庄,之后便无消息,小弟斥其言无稽,宫老儿大怒,竟端茶送客,小弟恨恨离去,归途又无意听见家兄在环碧山庄被人暗杀┅┅」

    话犹未了,另一道人接口道:「师弟你何处听见?」

    「小弟在出山口,偶听他们卡中暗桩笑谈。」

    另一道人唉了一声,道:「我还认作你证据确凿,你抓着那人没有,人证俱无等会见到宫老时,似这等捕风捉影何能自圆其说,师弟,你太鲁莽从事。」

    二道正在互说之际,忽闻林中传出幼童之声,道:「三位均是名门正派,玄门清修之士,怎不由山卡通名延见,私闯本山,岂不贻人话柄。」

    瘦长道人目光电射,搜地飞扑而出,曲肘伸腕,身形一沉,斜身五指箕张,迅捷无比向树后抓去。起式之快,无逾伦比,那出式之奇,正是武当五项绝艺之一的「猕猿」掌式。那知却抓了一个空,树后无半个人影,道人不禁一怔。道人五指指风锐利,掠过冰面,嘶嘶画了五条深可寸许长约两尺凹槽。

    这三道人是武当第二代弟子中翘楚,道号静性、静法。静明。方才出手的就是静明真人,他疑惑其兄翻手天洪万通,为宫天丹害死灭迹了,他所疑一来并不是无因,再则洪万通若在环碧山庄隐居过,目前他或生或死,不管宫天丹如何做得天衣无缝,决不能堵住众人攸攸之口,必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是以他纵恿两位师兄前来助他释疑。

    因为他们是暗探而来,一路避过明桩暗卡,所耽心的就是恐为庄中人士发现他们身形踪迹,否则岂不是弄巧成拙,事关武当声誉,故静明一听幼童在树后出声,情急出手欲图生擒。静明出手抓空,不禁目瞪口呆,静性真人低喝道:「师弟不可鲁莽,既已被发觉,何不光明正大进庄,就请方才发话这位小友通报引路。」

    静明真人摇摇头道:「这样做还不是空白跋涉一趟,宫老儿如何会说实话,反为他挖苦几句,说我们无理取闹,岂年是自讨无趣,小弟的预计不可破坏,且抓住这小鬼再说。」说话之时一变冷芒四射的眸子,不住地移动,想寻出可疑的踪迹。

    「真不要脸。」骂声跟着一团白球急划射出。

    静明真人挥袖一扇,那团白球登时迸裂溅飞,定睛一瞧,只见是一团冰雪磋成的雪球,不禁双眉猛剔,人就势一纵望左面飞窜而去。一落下,仍是空荡荡的一片,杳然无人。静明也是武当有名人物,遭受幼童戏弄,连个人影却没瞧见,不禁面红耳赤,心内杀机陡涌。

    蓦闻右侧又是脆音发出说道:「你们想进环碧山庄也不难,只是需解除肩后的长剑,这林名叫解剑林,与你武当解剑崖一般规榘。」这回静明真人沉住气,听出口音与适才有异,分明林中藏有两童。

    静性、静法仍立在原处不动,他们两人性最方正,但一听令他们解下肩头长剑,也不由睑色一沉,其寒若冰。陡然静明真人肩头一晃,拨起五尺高下,两手伸向右侧林中扑去。才扑出了过一丈,倏变猛龙翻身,改向左侧飞跃。身法变换无比之快,闪电而成。

    静性、静法两人见状,不由钦佩师弟将这「天禽五变」,运用得如此神化地步。「天禽五变」与西域「天龙八式」有异曲同工之妙,为武当绝艺之一。静明真人这一飞跃,有如雷霆万钧,双掌一拳一吐。只听得卡炖两声大响。

    两株径尺大树应掌而断,向内哔哔倾倒,枝头冰雪溅飞四射。仍是遍无人影,不由把静明气得目青凶光外露,连那静性、静法都生惊疑之色。林中寒意袭人,冷风四涌。除此,岑寂异常。静明真人此时与山君一般,虎视耽耽守候猎捕之物。

    忽然,一条淡淡的人影向左侧闪去。静明真人大喝一声:「那里走。」飞云般扑去,眼看就要扑上,那条人影竟反手甩出三股银线,一上二下,作品字形打来。

    静明真人微哼一声,飞出之势并不稍停,两手一旋,左拳两处指缝内夹着两支甩手箭,右手三指捏住一支,只觉力道猛沉,不禁微微心惊。右手扑的打出,原物壁还。「啊哟」一声尖叫,只见乐扬肩头插着一支银光闪闪甩手箭,身形几个踉跄定住,旋面目怒视着静明真人,一手扶在肩头,指缝涔涔滴血。眼看静明真人右手飞掠而来,还是傲然不惊。

    突闻品儿一声大喝:「老杂毛,休得伤我扬弟。」

    静明五指堪堪就要搭在乐扬胸际,蓦觉身后一股急风涌到,急左足一沉点地,身形一矮,右足枯树盘根扫出。那静明腿功真劲,将冻得甚坚的雪地,刮起三分厚一条弧槽,只见迎面五尺处,立着一个年纪十二三岁,满面透着精灵无比的小童,手执一根粗仅盈寸的腿酿,睁着一对晶莹圆亮的双眼,忽视自己。

    静明真人虽是玄门清修之士,却器量狭窄无比,见此一对小童,竟逗弄了他半天,不禁为之怒气大发,沉喝道:「无知小辈,竟敢戏弄本真人。」

    品儿亦以牙还牙,哼了一声道:「无知杂毛,竟敢私闯本山,又伤我兄弟,你还不弃剑纳命。」说着,手腕一扬,霍地一声,手中腿酿抖得笔直,向静明真人眉心穴点去。

    品儿深得老山主夫人锺爱,老山主夫人白发鸠杖婆叶寒霜,一手「鸠风神杖」七十二式,号称关外一绝,悉教传与了品儿。他天资聪慧,虽将「鸠风神杖七十二式」神会意领,只以年岁太幼,气力稍弱,但出手之快,袭招之奇,较江湖一般能手并无逊色。

    静明见他出招之绝,不禁心头微惊,头一侧,右手五指微张,迅如闪电地望酿梢抓去。手指堪出,那知品儿手中腿酿倏然一沉,望左一划,变招如风,破空锐啸,竟朝静明「心俞」穴点来。静明眉梢一皱,暗道:「若是今日不能将这小辈拾夺下来,武当三英之名,岂不是威名扫地。」

    倏地身形一错,右掌骈戟,一式「金蛟剪翼」,由上望下,猛向酿梢切去,这一式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却快速电捷,时间部位均拿捏得十分准确。笃的一声,酿梢登时被切去了四寸馀。品儿大吃一惊,腿酿霍地猛撤,腾身一纵,凌空挫腕酿杖挥出。

    只见品儿身躯一落一纵,如飞跳跃,手中腿酿电似抖挥,生起漫天杖影、劲风呼呼,蛛网般的向静明真人罩去。这正是白发鸠杖婆叶寒霜,卓绝盛名,威震关外的「鸠风神杖七十二式」。静明真人此时真不敢托大了,轻啸一声,背上长剑脱鞘而出,光华闪耀。

    眨眼,就攻了七式,无一式不是妙到毫巅,内力强劲,剑身震动龙吟出声,把数十点金星涌出。但见剑光森森,酿影飞舞,刹那间打得功力相敌。乐扬瞧得入神,肩头箭伤奇痛浑如不觉,暗忖道:「自己有品儿这武功多好,也可寻寻老杂毛的晦气。」继转忽道:「哼,臭老道神气什麽,若有我师父在此,还不叫你们断臂折足,自己有一日踏上武当,不搅得个鸡飞狗跳,我就不叫做乐扬。」这一动念,招致日后乐扬单剑四闯武当,七大弟子身亡,火焚太清下院,引起武林纷争,种因即在今日。

    静性、静法这两人见品儿鸠杖招式精妙无比,只看得连连皱眉。静法低声向静性说道:「师兄,看这小童杖招,神似叶寒霜鸠风杖法,必是她的徒弟;师弟虽然取胜传扬开来,也落个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恶名,不如唤退师弟,退出山去,再作计较。」

    静性真人沉吟有顷,摇头道:「早就要退出山去,怎奈师弟性情急躁,执意不听,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乘着师弟未出杀手之前,不如制住另一小童,喝住拚搏,再套问究竟,如翻天手洪万通真个不是宫老儿所害,也不在山中,再退不迟。」

    静法一点头,大袖一扬,电射跃出,五指闪电向外一探,乐扬着得入神,右腕被扣了一个正着。乐扬大惊,眼内露出惊恐之色,颤声问道:「你要做什麽?」

    「小友不要惊慌,贫道并无恶意。」

    品儿「鸠风杖法」虽然神妙巧快,却因气力不足,静明真人每一剑,内力贯涌,肘腕震得奇酸,渐呈呆滞。忽觉乐扬被另一道人扣住手腕,心中一惊,手中缓得一援,静明真人乘机剑势一变,剑光猛的斜出一挑,品儿手中腿酿震得脱手飞起半空,瞬即坠在十馀丈外,达的一声,斜插在雪地中,酿梢颤巍巍地抖个不停。品儿一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抬不起来,只睁着一双圆眼,满含愤怒之色。

    只见静明真人哈哈大笑道:「我只当你有多大艺业,敢戏弄道爷」说着,面色一沉,喝道:「我问你,翻天手洪万通可在山中麽?你若照实答出,道爷决不为难你。」

    品儿机灵无比,哼了一声道:「你这杂毛,是想找洪老前辈晦气吗?你胜小爷有限,凭你十个要与洪老前辈为敌,也是白废。」

    静明听得一怔,听品儿口气,似乎洪万通还在山中,一想不对,暗道:「三年前自己来此山,与宫天丹直说自己是洪万通胞弟,既然在此,何致推说已离山外出。」遂又沉声喝道:「我只问你洪万通在不在山,你胡扯什麽?」

    品儿两眼一翻,道:「不在,他老人家三年离山外出,一去并无音信,咦,你究竟问他干什麽?」

    静明真人听他与宫天丹说话如出一辙,不由半疑半信,但一转念上次在山口暗卡,闻听洪万通被人暗杀,试想一个好生生的人,本山还会误传被杀,是以再三寻思之下,还是偶听之言比较实在,遂觉品儿言语狡诈,不禁怒道:「小鬼,你敢欺骗道爷,真是找死。」

    品儿鄙屑地笑了一声,道:「你自不信,还不是多问?」

    静明想了一想,知在品儿口中套问不出什麽,纵或其兄为宫天丹害死,这等机密事件,怎能让一稚童知道,哼了一声,如风出手,点了品儿「天聋」、「地哑」、「人昏」三穴,品几颓然倒地。这是武当独擅「闭穴**」,七日之后,闭住的穴脉自动解开。

    乐扬见状不禁吓得胆颤魂飞,静法真人虽然扣住他的右腕,但不忍伤他,问了乐扬两次,乐扬只是茫然不知所答,事实上乐扬的确不知内情。这时,静明真人飞身落在乐扬面前,亦是一般点了他聋哑三穴,跟着说道:「两位师兄,小弟为防泄漏,不得不作权宜之计。」

    静性寒着脸道:「师弟你作得委实过分,久闻白山一鹤宫天丹,人最善良方正,令兄既与他相交莫逆,宫天丹何致要暗害令兄?否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令兄又何必单单挑在环碧山在隐避,说不定令兄确在三年前离山外出,你逼问宫天丹说出令兄行踪,叫他如何能答得出。」

    静明不由默然,忖道:「这甚是有道理,自已来此,强拉两位师兄,推说访寻失踪十年的兄长,未在山口,透露几句口风,如事先有个商量,便不致搞出这种骑虎难下之势。」心中甚是追悔,但是又不好弱口,便道:「那麽任家兄冤沉海底了。」

    静性面有愧色,目光一沉,微带怒意说道:「师弟怎可如此率性妄论,事无左证,焉能径言令兄已死,眼看武当声誉就要毁在你手中,眼前这两小童做何处理,七日后清醒转来,并说我们上山欺人,宫天丹若大兴问罪之师,上本山与师门尊长理论,理屈在我,如何置辨。」静明真人闻言,不禁呆在那里,做声不得。

    静法真人叹了一声,笑道:「师兄不可过责静明师弟,事成骑虎,不得不如此,再说静明师弟心疑也未尝没有道理,其兄为何匿隐环碧山庄,定是避仇出此,如无论洪万通是否为宫天丹所害、或离山而去,但宫天丹一定知道洪万通归隐原因,不如押着两童,面见宫天丹致歉,并问洪万通离山原因何在,这一来,宫天丹没有理由不答覆。」

    静明真人接着说道:「事既由小弟引起,一切皆由小弟负责,何可连累师门及师兄等,但不如将两童藏在崖洞内,小弟一人前去暗探如何?」

    静性真人道:「要去就三人一同去,事情已作了,只有看着办吧。」及待静明目光再移视品儿乐扬时,不禁目瞪口呆,雪地上空荡荡的,那有两人踪迹。

    武当三英也算是正派出类拨萃的高手,听风捕影,落叶飞花,十丈方圆内无不立时察觉,如今两童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人救走,这块脸怎样坍得下来,又心惊来人功力卓绝神化,三英脸色登时变得异样难看,直似万箭穿心般绞痛如割。

    静性长叹一声道:「武当三英这个跟头已经栽到了家,环碧山庄也不用去了,凭我们这点能耐,颈上人头给人摘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咧。」静法、静明两人默不作声。

    松风呼啸,寒气袭涌,那武当三英不由打了几个穿噤。突然静明真人愤声道:「兄仇不报,何以为人,此事义无反顾之理,师兄,你们请回,小弟自去好啦。」

    一阵狂风卷起,林枝震荡,冰雪如雨点坠下,转瞬即止,这显然是人为而起,三道惊疑不止,蓦感肩头一轻,眼光互望中,各人长剑已失,不禁大惊失色。忽见树后人影一闪,走出一个身穿黄衣短长老者,又瘦又小,一部稀落落的短须,根根见肉,右眼精光闪闪,左目已眇。

    老者手中执着三支长剑,笑嘻嘻地道:「寄语蓝星牛鼻子,二十年死约会快到了。」

    武当三英猛感一怔,继而想起一人,面色大变。同时大袖一挥,向林外奔去。林中腾起一长声摄人心魄的长笑,震回林径雪野,声越霾空。只听笑声越去越远,良久渐不可闻。但见寒风长向枝头掠,雪野迷茫无人行。

    环碧山庄一片喜气洋溢,乾坤手雷啸天良久不见乐扬形影,心中不免起疑,与老山主说起乐扬为何不见。宫天丹哈哈大笑道:「小娃儿还不是贪玩,一定与品儿在一处,他们有他们乐趣,管他则甚。」雷啸天经此一说也就不放在心上。

    天色已黑,还不见乐扬与品儿两人,不但雷啸天有点心慌,就是老山主也觉不对,正要派出多人寻找,忽见有人慌慌张张走进大厅。老山主宫天丹喝问何事。此人单足一跪禀道:「大熊谷四道暗卡飞报适才有三个道人形色慌促遁出山外,伤了我们十数馀人。」

    宫天丹面现惊容,道:「就是三个道人麽?另外有没有人?」

    那人回答道:「未曾见到另外有人,三道人其中有曾来拜山之武当静明真人。」

    宫天丹一挥手,那人如飞离去,只见宫天丹一皱双眉道:「这真是怪事?」随即与雷啸天说出静明真人拜山之事,但不知静明真人来而不见,又闯出山外为了何故。

    雷啸天微一沉吟,惊呼道:「武当名门正派,何教戳杀劫掠小童┅┅」说至此处,忽想起禀报武当三道形色慌促闯出山去,不是作贼心虚,何必如此,霍地起立,传命手下搜山。

    黎明破晓,一处处回报落空,只有一处报称北山大枫林中,雪地上洒有血迹,尚有两棵大树似为掌力震断。宫天丹等人驰去寻视,大枫林中情形果然有异,血迹附近向发现有三支甩手箭,此为品儿之物,显然乐扬与品儿在此与人拚斗过。

    傅六官叹息道:「莫不是静明毁尸灭迹,真个如此,他们太心狠手辣了。」

    赛华佗魏平洛接着说:「我看品儿与乐扬并非夭折之相,生死由天,岂是他们能戕害得了的。」乾坤手雷啸天忧形於色,一语不发。

    宫天丹神态激动,大声道:「来的必是武当三英,乐杨与品儿非静明牛鼻子所害是谁,宫某这就离山前去武当,与他们掌教蓝星牛鼻子理论。」

    雷啸天忽道:「事不在急,谋定后动,魏兄说品儿乐扬决非夭折之相,雷某相信他两有惊无险,老山主且过三朝再作计议,何况三弟云岳也快要来了。」

    宫天丹无言返归山庄,洋溢喜气顿被愁雾笼罩。

    ※※※※※※※※※※※※※※※※※※※※※※※※※※※※※※※※※※※※※※

    且说乐扬与品儿被静明真人点上「天聋」「地哑」「人昏」三穴后,就昏昏沉沉不知人事。等他们一醒来时,只见有身在─石洞中,洞中只有一几一榻,为青石琢成,榻中微观凹状。显然有人在榻上打坐行功。洞后堆有黄精山药,还有两个大红葫芦。

    两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尤其品儿更甚,他只觉此洞寒风源袭,比环碧山庄更为凛冽,四指均感僵硬不灵,望了乐扬一眼,见他面色冻得发育,嘴唇发紫。他直觉这山洞不是武当,因为武当山没有这麽凛冽,品儿虽没有行走江湖,却在环碧山庄耳闻群豪倾谈异人行径。江湖阅历,名山大泽,无不深深将他们见闻印入脑海之中。

    引起品儿惊疑的是,此洞既为鼓风之穴,寒气砭骨,洞中主人必是一个非常之人。他忽见乐扬冻得嘴唇发颤,浑身筛糠般抖着,他挣扎爬起,脚步僵硬走在乐扬面前,问道:「乐兄弟,你怎麽了?」

    只见乐扬嘴唇连连颤动,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我┅┅冷┅┅」品儿知道乐扬武功丝毫未入门,不然,行那内家坐功也可会元阳充沛,心想:「这样冷非把他冻死不可。」

    心中不由急躁起来,一眼望见洞后黄精,比平常见者大过两倍,皮色金黄,不禁心中一动,忖道:「这黄精必是异种,说不定服下可以御寒。」慢慢走去,拾起两只体形特别大的黄精,一人一个拿与乐扬食用。

    可怜的乐扬,几乎被冻僵了,那有抬手张嘴的力气,还是品儿执着黄精,凑在他的口中,好不容易一口口地咬食。果然那黄精不是几品,乐扬食下一半后,一股热气起自丹田,霎时运遍全身,气力渐复,寒冷也觉好些。口中味觉也逐渐恢复,只觉得那黄精甘香无比,先前舌也麻木,只似口中嚼食一团冰块,索落出声。

    乐扬大喜道:「兄弟,谢你了,这东西真好,吃后只觉寒意并无方才那麽重啦。」说话时,口中热气喷出如云,被冷风逼回面上,凝成了一片细小冰粒,砭面如割,不由连打几个寒战,直说好冷,又道:「这就是武当山麽,那些牛鼻子呢?」

    品儿捧着黄精大嚼特嚼,吃完拍了拍手,笑道:「这那是武当,我相信此洞离环碧山庄不远,地势特高而已,必是我们为牛鼻子点倒后,无意被洞中之人撞见,将牛鼻子打跑,又将我们带回山洞。只不知洞中主人现在为何又离洞外出。」

    品儿摇头笑道:「高人则是,正派则未必见得。」说着,嘴努向榻下。

    乐扬循着望去,不禁大骇,退了两步,急道:「既然此洞相距环碧山庄不远,趁着主人不在,我们不如离去。」

    品儿想想也对,忙拉乐扬向洞外走去。一走出洞外,两小如中蛇蝎一般,同时惊叫了一声,倏地退后一步,不禁目骇神摇。只见此洞是在插天孤峰上,脚下峭壁陡直,高可千仞,群山环绕,尽为茫茫白雪遮掩,望之如云海冰山,耀目欲眩,天风汹涌,凌厉锐啸,扑面如割,寒冽异常。

    品儿只觉洞无路可登,殊难相信洞中主人有此绝世轻功,世上并无可飞之人,轻功再好,也不能一跃千丈。这思想一点也不错,毫无疑义的,当令武林中无一人能凌空飞行的,但事实俱在,这山洞的确是在千丈孤峰上,洞中主人何循上下,尽管品儿刁钻机灵,此时也显得有点迟钝。

    天风强劲,力逾山岳,两小身形拉着洞沿崖角,还是摇摇晃晃。突然品儿叫道:「兄弟,你看那是什麽?」手指在洞外左侧一处雪峰上。乐扬只见那是四个黑衣人在这雪峰上飞驰而来

    群山都是一片冰雪笼罩,四个黑衣人分外显目,虽然面相瞧不清,但看出他们均是身具上乘武功,那飞驰身法,快似飘风,捷如闪电。那四人都手执兵刃,积雪照映下,寒光耀目。乐扬不禁问道:「这四人都是洞中主人吗?」

    品儿目注那四个黑衣人,正待回答。突然一声冷峻厉啸起自洞顶,随风散在天际,万山回绕,摇曳不绝。啸声入耳,宛如奔雷,震得耳膜欲聋。两小不禁大惊,只眼中一闪,一条黄色人影由头顶上挟一着一股巨飚电泻而下。四个黑衣人闻得啸声,倏然止住脚步,仰面凝视洞顶。

    眨眼黄衣人落在四黑衣人面前,哈哈狂笑道:「死约会,不见不散。」两小距那座雪峰虽远,却字字清晰入耳。

    只见一黑衣人喝道:「逍遥客,我们这本陈年老账,也该连本带利算算了。」

    逍遥客哈哈大笑道:「本来早就该结清了,不过十三年前你们不成,今天你们更不成,不要还贴上一笔利息,那就得不偿失了。」说罢,又是一阵刺耳宏亮的狂笑。

    这时品儿听见黄衣人,名唤逍遥客,不禁哦了一声道:「乐兄弟,洞中主人原来是逍遥客,这个人是当年江南独行大盗,专干黑吃黑勾当,武功绝伦,又形踪飘忽,黑道人物恨他切齿,却又奈他不得,他个性奇特,一反脸六亲不认,出手狠绝非常,只不知道他如何隐在那雪峰绝壁之上。」乐扬一心一意双眼注现场中情形,品儿的话半句都没有听入耳中。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喝道:「蛇山四煞并非当年吴下阿蒙,逍遥老鬼,你不要轻估了我等。」

    逍遥客一目精光逼射,眼见蛇山四煞个个都是太阳穴高高隆起,精华内蕴,暗道:「这蛇山四煞不知在何处另投明师,习了一身上乘的武功,当年四煞中沈家昆仲能为最高,其馀柳向奎、李文斌等而下之,现在向沈龙出手,就可测出其他功力如何。」想定,望着沈龙沉声道:「极好,老朽已九年末开杀戒了,手痒实熬不住,但不知这笔账加何算法?」

    忽听李文斌大叫道:「逍遥老鬼,你那左眼怎麽搞的?」

    这一来,深犯逍遥客大忌,鼻中冷冷一哼,身形左飘,手出如电,一式「推山立鼎」朝李文斌胸前「玉堂穴」打去。李文斌一声惊呼,身形斜撤,手中一支九节腾蛇槊,「嗦啷啷」一声响亮,抖得笔直,点向消遥客掌心,左掌同时飞出,两指骈戟,迳戳逍遥客胁下「天奚」重穴。

    这李文斌用得招式委实妙绝神巧,一长一短,斜身出招,不但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拿捏穴道奇准,错非是逍遥客,是时就得丧生在一槊两指之下。逍遥客暗暗心惊,忖道:「我若让你们逃出手下,九年修练寒罡之苦,岂非白费。」他那「推山立鼎」掌式并不后撤,向外飞移,一登一吐,右手五指电出,望槊头一挑,身形微微地一旋,让开他那两指。

    九节腾蛇槊被消遥客五指一挑,登时跳起老高,一个把持不住,脱手飞出。腾蛇槊脱手不要紧,李文斌只觉逍遥客右掌逼到,一股较寒冰还要冷过十倍的劲气重逾山岳涌到。不禁横臂一格,只听篷的一声大震,李文斌蹬蹬蹬,倒出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两眼发直。

    逍遥客这一掌只用上四成功力,他见掌劲果有如此威力,不禁暗暗心喜,九年日受罡风袭体,并不是白费了。沈龙见李文斌神色,显然已受内伤,飞身近前俯身一探。只觉李文斌浑身无热气,冰冷澈骨,额角冒出汗珠,均变成冰粒,不禁惊怒异常,大喝一声,手中日月双轮涌出。

    轮光闪耀,漩动如飞,那招式精奇异常锁、夺、扣、拿、切、滚、拨,无一不到好处,涌向逍遥客全身意想不到的部位。逍遥客只守不攻,身形飘飞,穿插在漫天轮影银光之中,暗觉这沈龙日月双轮招法精妙非常,心想:「我何不偷学这双轮招式,一俟记下,就予夺下传授洞中两个小娃儿。」

    沈龙招式只演得一半,逍遥客蓦然身后劲风飒然心知其他二煞用暗器偷袭他,心中大怒,猛然一长身,全身笔直上拨五六丈高下。那沈虎,柳向奎二十四支断肠白虎钉,悉数打空。只见逍遥客凌空一变身形,猝然双掌飞吐击下。

    寒劲山涌,破空锐啸中只闻两声惨嗥,凌厉刺耳,沈虎,柳向奎两人被逍遥客寒罡掌刀,震飞出三丈开外,口喷鲜血如泉,一阵抽搐,气绝身死。那沈龙见乃弟身死,手足情深,不禁目眦皆裂,大叫一声飞扑而前。那叫声腾起,四谷响音,声浪由下波上,顿成雪崩之势,轰隆不绝於耳。只见地裂天崩,冰雪排山倒海倾泻而下,漫天白尘粉雾,直冲云霄,方圆数十里整个地土震动。

    消遥客劈面双手分出,夺下沉龙日月双轮,只觉脚下一阵浮动,暗叫不好,人如飞鹰腾起,向那插天孤峰之下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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